翌日卯时未到,众人已整装待发,仍是按着原路将凤之淩及皎儿带下楼坐回马车之中,霰雪等人才从楼道下来,侍卫将马车赶到馆译正门,一行人便又缓缓前行。
凤之淩因她的意愿而不再问起昨日那人,虽说昨夜心中有些气恼她故意那样歪曲他的意思来回避话题,可隔了一夜那隐隐的三分气恼仅剩了那么半分,清晨芳香凑近又听她淡笑着一唤,那半分也便云消雾散了。
少年心道,自她到湖心赴宴那夜起,此生便就是抵不住她淡淡一笑,纵使此刻那笑中透着刻意的疏远。
皎儿虽也好奇雪衣与他师傅是何种关联,但因雪衣的意愿也守口如瓶,这一话题也就彼此随风而去了。
这一日,对面的少年换了一册书卷静静阅着,心道,莫非他当真就打算这么一路只做这一件事来打发时光?
皎儿取出吸香石,在马车内捣前一日为自己采的草药,这慢慢长日,可不愿日日如昨日般无趣到瞌睡,这捣药的声虽压得很低,可还是有些的,但瞅凤之淩,仿佛早已沉静在书香之中自得其乐,对此毫不介意。
午时铁砚见她用过茶点后下了马车便进去服侍主子了,这日阴天,皎儿未再去采药,只去附近寻了隐蔽处小解。
昨日让雪衣一吓,原本当时就没多少需求就给忘了,索性一午后只抿了一口茶。(渴死她了……)
哎,与男子同行便是这点最为不便,以往倒也不拘泥这些上进下出的事,行走江湖自然是难免,何况身边男子不是两家王府里的便是江湖上结识的朋友,就连无极出谷后非跟着她也不觉此事尴尬,这男人话虽乱说,偶尔也蹭蹭小便宜,却绝不下作盯着人小解,而她自觉利用这条跑太不上台面并且也不够时间,以致于有一阵子还是后悔过的。
如今身边虽仍算是“沾亲带故”去年曾相处过的平东王府,可此番初次示意他们还是很郁闷……
“多亏”了马车走得跟常人徒步似的,除了那八个人骑着马及马车帘外坐着的铁砚外,一概的步行,马车也是由两旁步行的侍卫牵引着而已,这给了暗卫树上行走创造了完美的条件。
这明的容易示意,暗的还得由明的示意回避,实在是有些别扭,索性有了初次,往后的日子也自然了。
皎儿在马车外稍坐了片刻听烨然等人说了些天南地北的闲扯吸着车外新鲜气,也给马车里的那位一些私人空间,但因官道上总会有往来行人未敢多坐于车外,虽说除雪衣这等高人外,一旦有人前来,身旁这几人一早就能听见。
这夜又投宿在小驿站中,与凤之淩连着两日处下来,这少年除去午时用膳时会温和淡笑着说一两句以及头一夜问起雪衣外,倒也仍是如同在客栈时清晨与晚膳后给他送药切脉时相见了淡笑应声即止,未曾再有过更多言辞情绪。
如此起先那份尴尬倒也渐渐消散了,虽说他的温和淡笑让她心里发毛,但他毕竟也仅止于此,只盼着这份平衡的氛围好好持续着,无波无澜早日回到平东王府。
虽说之前凤煜辀待自己确实好,可到底自己不过是个外人,害他独子受这等伤,也不知那王爷会怎般训斥自己,此事虽非自己所愿,也因她而起,好在这伤虽麻烦也还能治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