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白因古峰不在身侧,为确保她周全,渐渐护着她后退到马车侧前,将她护在自己与马车之间,至少身旁与马身另一侧前有两人与他照应。
本以为自保定不成问题,岂料拖了他人后腿,对方先用了毒气,使她毒不能用,箭又用尽,自己便是废人一个。
马车帘里突然伸出一条胳膊,扣上皎儿右肩,回头一看正是铁砚,对了,自那匹被炸开的马出现,铁砚便退进了马车到凤之淩身旁去了。
少年搭了一把手一看是郡主连忙松开,他伸出握着东西的左手朝着天空,右手一拉,一只信号弹飞向天际,天空立时滑出两道光芒。
原来他在那三人之后另再派出了人传信,是要顺水推舟亲身诱那人现身,再行里应外合,反将这些人围剿!
是因那人迟迟不肯现身,他才提前召唤援兵前来?但若要让这些人不知情而招来人马,援兵必定是乔装谨慎分散而来,更不能过于靠近,怕是此刻发出信号,他们赶来至少也得片刻工夫吧!
眼前如此景象,皎儿不禁担忧身边这些侍卫不知能否撑到援手。
实则截到鹰书凤之淩便道是当年之人亦想此番证实十余年心中所疑,才顺风而为设下反诱敌之计。
在听得那人只言家师之际,凤之淩便知这些人并非与当年害他残疾同一批人,看似两不相干,然而敢于北国如此猖狂害他,两者必然存在关联抑或者背后根本一人主使,借刀杀人、虎狼勾结何足为奇。
当年他伤残之际,雪松八人虽已有五人被其陆续收进府里,却是在四年后前去平东王妃忌日扫墓途中遇到了他被人误当乞丐偷窃打骂却不还手也不辩白的师父及另三人,前次并不是因师父之故害他。
随即闻听来人如此之多全不似前番隐秘猖狂至此倒是确有一诧,两次手法天囊之别,似乎暗示与那次之人无关,但这些人是如何躲过官府及散于各地的探人耳目,拥有如此权势,反倒愈加证实他心中所疑,退一万步说即便前次不是,此番定然与那人有关。
闻听厮杀声这般惨绝,透过微微晃动的窗栏帘子随身几十人多数已是伤痕累累,困顿不堪,今日若无焦白古峰在此,他早已下令召唤援兵,但见拼死拖延之下击倒来人已达半数开外也未将那说话之人引出,方只现身一人,先前已失三人性命,凤之淩终不忍几十名属下相继不敌,亦不许她真正身处险境,这才交战片刻有余立令铁砚召唤援兵。
刀剑声中,那个诡异飘渺的声音再次发出笑声,赞赏与不屑完美融合在这笑声里,却丝毫不令人觉得匪夷所思,仿佛理所当然,究竟他身在何处?
一个十七八岁身穿紫粉色衣衫的女子突然出现在黑衣人身后,她模样俏丽,双眼含笑,笑中却是道不尽的阴狠。
皎儿先前并未认出君无情,她对武功也就懂个皮毛,前次被他所伤十分突然,而受伤之后也无法亲眼见他与古峰交手,再者当时亦用了吸香石未记下气息,方才她被护在焦白古峰二人之间,又有马车阻挡视线,只觉得那人一闪身形些许眼熟,却不能肯定,对于古峰上前相助一时情急也未多想。
但她认得人群外的女子,透过人影晃动的间隙,皎儿眼中浮起杀意,是谁毒了焦白,是谁半路截杀凤之清,又是谁北门关大喝一声,不留活口!是谁要杀两王府的子嗣,那说话之人与凤之淩的师父又是何等仇恨!
皎儿脑海里立刻浮现一张笑容可掬,眉眼间皆是慈祥的中年男人脸,那只笑面老狐狸,或者该称之为狼!
焦白亦一眼认出她来,桃花眼里立时火焰喷发,他欲跃出人群,却碍着身后之人安危不敢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