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咿呀”一声开了,扶着门,皎儿便见院中一黑一白正在忽上忽下,斗得不亦乐乎。
皎儿欲唤他们停下,话未出口,一道白光疾闪,从二人之间穿行而过,眨眼的工夫便见雪衣立于面前,再看那二人已然不动,已重心朝后华丽丽的仰面躺在了草地上,两旁立时各现二人,将他们迅速架走。(云霄念焦白曾相助,令侍卫送他回屋……)
雪衣朝她伸出一臂,轻声道:“扶好。”
皎儿略一迟疑伸手搭上他冰凉的手臂,脚下退开一步,让开半扇门。
雪衣扶她到桌前坐下,破天荒的在她屋内落座,冰凉的指尖如往常一样落到她右手手腕。
“要走了?”白纱下蔓出幽幽三字,墨瞳却只落在她腕上不曾移动。
“……嗯,大概便是这两日里。”皎儿想起于平东王府不辞而别时,他也是这么问的,但此一时彼一时,显然他不会再跟了。
冰凉的指尖离开了腕间肌肤,房内寂静无声,雪衣并未像往日般匆匆来去,探过脉他静坐不动。
皎儿为他倒上一杯茶,边给自己也倒上一杯,边故作随意的问道:“淩哥哥伤势可好?”
“再过半月方可动身。”雪衣脱口淡声道。
良久雪衣道:“你内伤初愈三分,一路切莫劳累。”
皎儿忙拉住已起身的雪衣衣袖,这人动作实在太快,使她觉得此时说话赶不上动手。
雪衣回身望着她,墨瞳不明所以。
呃……其实当雪衣回过身来之际,她倏然忘了为何要拽住他,抑或者仅是一刹那潜意识所为……
皎儿不禁蹙眉,白玉指节并未松开,她心绪正飞速流转,欲理出自己“失礼”意欲何为,她的潜意识里究竟要做甚么?
她与他说起要离开,她问起凤之淩,他让她路上保重,他前后不过四句话,如果进门那句“扶好”也算。
是……为凤之淩嚒?想在临别之前细问他的伤势,但显然她两番相问,雪衣都只简言一句,再问又能问出甚么。
雪衣曾言让她前去探望,安柯儿亦曾如此说过,她说过不能,但如今自己要走了,安柯儿曾道她与他经此一难当属生死之交了,或者临行前去匆匆瞥上一眼并不会给他带来甚么灾祸,能亲见他伤势究竟如何,离开时也才会安心上三分罢。
“雪衣……带我去看看他吧!”皎儿松开他衣袖,轻声道,她只能请雪衣带她去,若喊云霄他们,必然门外又是一片相斗。
雪衣带她出房,平东王府的暗卫们自然不会动作,无极宫二十余人有无恒前车之鉴无一敢拦,他们自问武功远不及无恒五成……
雪衣松开轻按在她脑后的手掌,亦松开轻揽上她腰际的手臂,皎儿退开一步环顾,闭一闭眼的工夫,再睁开四周已是另一番景物。
“郡主。”一道身影落下躬身行礼,正是一月未见的雪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