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煜轩今夜言语颇少,众人不无察觉,这也便是凤之清先前独自沉默的源头,皎儿那封亲笔家书上报的平安,父王在愁些甚么?
这一夜镇南王府真正赏月的有几人几时,而三千里外的平东王府里,皎儿早几日便推了凤煜辀如去年设中秋夜宴的提议独自待在沁馨园里,晚膳后放了两个丫头会情郎,为何说独自?安柯儿自然在王府东北角与人赏月。
皎儿扶栏望月思亲之际不禁想起前几日那老爷子受伤的模样,感慨他身子骨可真建朗,刚因孙子满月小宴过亲家没多少日又想开宴,也不想想再过半月就是孙子的双满月了,届时更是累人,果然为见一面儿子不惜“代价”,却没想到今年让她给拒了。
“郡主,仲秋夜凉,披上一件吧。”两个丫头不放心她提前回来了,翠儿从屋里取了衣裳给她披上。
“这么早回来作甚么,我这里可无趣。”话虽这么说,却难免心中升起暖意,这两个可比安柯儿有良心。
“郡主,世子今儿个晚膳少用许多,赏月时用了您午后带去的月饼,听说两个呢!”萍儿突然脱口一句,还伸出两个手指比划着,语罢傻笑起来,翠儿一个白眼过去,这丫头才止了笑。
“那是你们手艺长了,改天王爷一定有赏。”装傻虽然很老套,却是无可奈何,先前是侍卫满口主子、世子,如今这两个丫头也……
“……”丫头不明白,何以郡主明明对世子好,却又时时疏离。
“我有些乏先回房去了,你们也别歇得太晚,她不爱回来就随她去,不必等夜了。”以免再吹耳旁风,皎儿留下一句转身回了房,留下两个丫头杵在二楼扶栏旁呆愣,不必等了……
月色下的湖畔,凤煜辀只身独立,眼前七八丈宽倒映着一轮皎月的湖镜犹如父子间难以逾越的鸿沟。
一道黑影落到湖畔边孤寂的身影旁:“王爷,夜深了,回吧。”
凤煜辀示意来人退下,籽瑶已成亲生子,淩儿仍一人独居湖心,今年已至冠龄,如今大半年已去,避而不出,如何是好!
原来凤之淩的师父喜事在即,凤煜辀闻听儿子近来气色不错稍显笑意,便乘此将此事书写后让非雨带至湖心让其过目,岂料凤之淩看过信封字迹拆也不拆,一言不发将信退了回来。
湖心早已熄灯多时,凤煜辀望月长叹一声,欲回青桐苑之际,不禁朝沁馨园望去,本以为今年再能借她之口将淩儿请出来,不想这蒙了眼不识玉的丫头竟仍无意……如今防备心深重,诸事皆不愿理会,此事怕是更不愿过问。
又一道黑影疾行而来,俯在凤煜辀耳边耳语道:“王爷——截得飞书一封。”
凤煜辀眸中慈色瞬间已全然隐去,深邃的双眸中迸射出冷冽的精光,袖炮挥摆跨步直奔青桐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