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儿被百里鸿拉拽着无奈下楼,楼梯上未闻厅中三人言语,就连焦白也安静得很,不知是否是因凤之淩不作理睬自觉无趣。
绕过屏风,百里鸿上前福身问安,皎儿神色、语调尽力如常地与凤之淩招呼:“淩哥哥。”
“不必多礼——”凤之淩的凤眸落在百里鸿身上,将皎儿“冷落”在了一旁。
那幅红梅她已看过,分明动容却敛着神色,执意要离开,凤之淩尽管前来挽留,见她如此神情又难免心生几分“怨”气。
焦白尽管不愿见这二人于他面前浓情密意,但见她受这病殃子冷落亦是万分来气,倘若眼神能伤人,凤之淩已体无完肤。
“妹妹,怎未将衣物行囊一同带下来,是否太沉了?”焦白侧目脸色已变,说话间一副良兄模样,言语关切恰如其分。
“大哥,你怎么进来了……”皎儿蹙眉低语,心道自己白白“嘱托”古峰了,幸而此刻安柯儿已回了房。
焦白听她一语略失颜面,微微一顿,又再好言催促道:“妹妹,天色已不早,你我当早些启程,迟了耽误行程。”
皎儿未接其言,转眼去看凤之淩,巧的是凤之淩亦因焦白此言抬眸看她。
“你就是‘名满天下’的小白龙?”百里鸿星目微眯,言辞语调之中不乏讥讽厌恶之意。
百里鸿此语捅了焦白痛处,惹得桃花眼内立时怒火炎炎,却碍着自己的的确确曾是作恶多端的采花贼,只得是隐着怒。
“在下不过是名江湖人,岂能及得上名动天下的平东王世子,姑娘谬赞了。”
百里鸿见他“牙尖嘴利”竟将自己讥讽之言当作了恭维,更是深信了安柯儿对此人的评语,不解郡主何以同他兄妹相称。
“皎儿。”凤之淩对焦白的讽刺之言不予理会,薄唇微启,轻声唤她。
凤之淩一声唤打破了此刻二人之间的沉默,皎儿面不改色,心口却猛然间怦怦直跳起来,瞬间之念便是断下他的后续言语。
“淩哥哥,爹娘命我速回江南。”皎儿将话说得简洁明了且不容再议,心中好似有一种近乎恐惧之感,不想再听他多言一字。
恐惧——这两个字在心里倏然浮现,皎儿不禁暗自懵然,自己恐他于众目睽睽之下再出惊人之语,但这又何至于深恐。
皎儿此时尚未醒悟,她恐的是继画卷词作之后凤之淩又说出甚么让她再无力招架,辛苦构建的心池城防就在方才已摇摇欲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