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出神心续未敛,皎儿面上神色瞬息万变,她的惧意与茫然皆落在那双凤眸之中,凤之淩始终猜不透她何以会如此。
究竟是何缘故,令她有情也作无情。
“郡主,何不亲笔修书道明难处,求得镇南王爷与你爹爹谅解,总有一日天下太平……”百里鸿按着自身意会建言道。
百里鸿之言与焦白“所见”一般,皆以为这桩婚事她并不反对,只是今日焦白要带她先回家去,具体事宜待日后再做计较,而百里鸿则是在琢磨如何能省去这数千里遥途,以免途中遭遇“不测”。
今晨得知此事,凤之淩当即惊怒,父王太糊涂,此事不得她允言如何可行,这般荒唐,岂不弄巧成拙!
凤煜辀早已料到此事未成前势必要让儿子生气,除酉时前见过安柯儿,他今日便打算在青桐苑闭门称“乏”概不见客……
凤之淩在来时路上听云霄转述清风楼内的对答并未全数当真,云霄耳力再好也是身在屋外,岂能观其神色辨得真伪。
方才她见了自己刻意“神色如常”便是应证了自身所想,然而百里鸿此语却令他起了“疑”。
她要走只因离家日久思亲?她眸中惧意莫非是恐自己开口挽留使她为难!
凤之淩思及此,心中忧虑立时去了半数,面色不禁又柔和起来,但他尚未再言,焦白便蹙眉抢言。
“姑娘此言差矣,子女婚嫁当由父母做主,如今镇南王与义父概未应允此事,妹妹岂能在此私定终身!”
焦白此语可谓义正言辞,容不得百里鸿再行反驳,百里鸿愤然脸红,星目狠瞪焦白,若非小王爷在此,恐怕掀起一番恶战!
“皎儿,今日过于匆忙,明日再行启程可好?”凤之淩忽然轻声道,凤眸之中不乏柔色,他之所以道延迟一日正是为调动人手。
凤之淩突然一反常态,皎儿心乱如麻之际闻听此语自然不敢置信,再一想,他曾道要随自己同往江南,莫不是真要如此……
又或者百里鸿与焦白之言令他误以为自己仅是先行归家,再等他择日派人前来迎娶?
“淩哥哥……”皎儿欲言辩解,但一来凤之淩未曾明言日后前来迎娶,二来自己心续混乱尚不曾梳理开来,拒言一时难以出口,三来众目睽睽如何与他多言,一声低唤过后众人顾不得去诧异素来寡言的凤之淩皆朝她看来,皎儿却是微凝秀眉收了声。
无论如何今日他未再强留,或许回到江南山明水秀清静之所可解开心中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