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姬茹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她的动作还有些缓慢,举止之间也显得有些别扭,毕竟不是自己的衣服,显得有些轻微的别扭,需要得是一个适应的过程,可就是在这一眼,两个男人的目光,不由得都停留在她的身上,如果说那原本的轻纱翩翩,给人一种高贵典雅的感觉,那么眼下,这身淡青色笼罩之下的身形,显得十分的曼妙,赋予了她另一种山水灵动的诗意,让人看着不免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那张原本就清秀无比的脸颊上,又凭空的多出了几分妩媚的情愫,那原本微盘在头顶的秀发,完全的闪落开来,让人看着,有一种与这田园风光交相辉映的轻柔古朴,就算是那王城最动人的舞姬烟霞儿,在她的面前也显得要逊色几分。
走得近了,萧长恭突然间才发现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妥的味道,君臣之间的礼仪,在他的脑海之中,那可谓是根深蒂固,像这般的举动,就有了一种不敬的味道,这是他心里不能去接受的重中之重,但即便是如出,他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竭力的调转头,想要竭力的克制自己的举动,甚至必要的时候,忍不住将目光转向柳寒星所在的方向,试图依靠说点什么之类的,来缓解这种突来的尴尬,但此刻,柳寒星的目光也一直停留在伍姬茹,这让他觉得更加的尴尬,冲忙之间,只得用力的咳嗽了几声,想要借此将对方的心也拉回来。
都说这嘉州醉红楼舞姬唤衣是这江湖之中公认的第一美女,但似乎看起来,还要比眼前这人,逊色那么几分,柳寒星脑子里不由得这般想到,他曾经在醉红楼徘徊过数日,后来走南闯北之间,也见过数不清的美女,却没有一个比得上焕衣的,反倒是今天,见着了,这女人,穿着那身高贵华丽的衣服,或许只是顺眼,若论这相貌,还和那绝代的佳人有些差距,但配上这一身的绿纱,就宛若和整个环境融合在一起了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这要去多看她两眼,好在萧长恭咳嗽的声音带动了他的思绪,这才反应了过来,也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唐突了些,急忙说道:“看样子,这老叫化子还准备得挺妥当,李老板,萧老板,我们现在可不可以出发了!”
这老板二字,还叫得满是顺溜,比起那什么萧大哥,李小姐之类的字眼,他还是觉得老板这两个字念起来更加的顺遂一些,也就当是在提醒自己一般,萧长恭扶着伍姬茹上了马,虽然是个女流,但是在这王室宫廷之中,这东西还是骑的十分在行的,她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马脖子,低声的说道:“马儿啊,马儿啊,你要乖一些,这一路上,咱们就是伙伴了,可别耍什么性子哦!”
这女人的话语,说得自然是轻柔得很,柳寒星看着眼里,莫名的觉得有些好笑的味道,当然,他只是强憋着,可没有说出口,那一张脸,或许是因为这样的缘故,显得有些轻微的扭曲,好在他所处的位置较高,这亭子内的两人,自然是没有注意到他这变化,萧长恭打量了一下前方,那路虽然十分的宽广,可这一去,不知道又有几分的凶险,当下也不多说些什么,将那些干粮布袋放在马背之上,一个翻身骑了上去,对着伍姬茹说道:“小姐,我们走吧!”
有了这句话,柳寒星第一个冲了出去,他虽然是江湖中人,可骑马这东西,还真不怎么会,索性也就放弃了,此刻长剑在他的手上拿着,他的身形一个跳跃之间,已经从亭檐上滑了下来,去得速度极快,几个起落之间,已经在十数米开外,只觉得这身边有风不停的呼啸而过,甚至比起身后的伍姬茹和萧长恭骑马还快上那么几分,他此时灵力充沛之极,再加上这四周的风景也显得十分的清脆,还有些微微未化的积雪覆盖在山势较低的地方,白得显眼,这样的一幕在配搭上那潺潺流动的溪水,果真让人觉得十分的享受。
比起柳寒星来,伍姬茹此刻的眼神之中,更是充满了新奇的味道,她原本一直呆在王宫之内,连这王城之中的风景,都得偷偷摸摸才能见着一回,更何况是这郊外的天空,先不说那种迎面而来的生机感,就是这空气,也闻着要让人舒坦几分,这一来,连带着她的心都觉得好受了许多,用不着那般烦躁和压抑,从十里亭出发,到南疆之地,纵横足有五千余里,就算是日夜兼程,怎么也得十来天得光景,更何况这还是在全无变故的情况下,像他们,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这一行人,自是不停的往南方而去,暂可放下不提,但说起着南下之路,有那么一座小城,此刻还有些味道,城不大,自然就人不多,兴许是位于北方的缘故,还是脱离不了寒冷的味道,这里原本是古国战略的要塞,兵戈不断,但后来赫连家族的铁骑横扫了整个北方之后,这里也就渐渐的废弃了,到了伍氏建立燕国,数十年来,更是太平,这里也就渐渐的成为了所谓的穷乡僻壤,更是少人居住了,剩下的也只有一座座的断壁残垣,似乎还在像人们展示着它那辉煌的曾经,或许是因为这里死去得人太多的缘故,绝大多数的人都认为这里是不详之地,这一个人的时候,在夜里面,还能听到一声声凄厉的叫声不停的传递在四周,当来这个也有哪些大胆的人证实,不过是猛烈的风吹过附近那些山隘回旋而成的声音而已,但这消息传出去了,要想解释清楚,可就不容易了,所以肯在这里停留的人,也越发的少了起来,只有那南来北往的,实在是错过了前后的行头的人,才会在这里待上那么一晚上,而且绝迹是天一亮就走。
当然,这也算得上是有商机吗,有商机自然就有人会看到,比如说这小酒馆的沙老头,就是个精明的主,这停留在这儿的人,大抵都是些买卖人,也不缺那么几个钱,只要能够照顾舒坦了,多给上几个铜板也不是什么难事,再加上这里可是独门的生意,这买卖也自然比其他的地方要好做上几分,更难得的是安静,除了黄昏来,清早走,这里基本上不会有任何的嘈杂之声,这一点,倒是挺适合他,兴许是上了年纪,看得淡了,什么鬼怪之内的传说,在他这儿就和一个笑话一般,没有什么大区别,反倒是那酒,让他觉得舒坦,至于这个老头从那里来,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想去知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孙女,此刻正在酒馆里忙碌。
围着一面围裙,风霜让她的脸颊显得有些红色,这是北国之人常见的,兴许是因为气候有些干燥的原因,比起南方来,这人的肤色受到了侵蚀,的确是要差上几分,但大抵看起来,还是有那么几分女人曼妙的味道,身姿倒是不错,这年轻对于女人来说,无疑是最大的资本,可是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却是没有人懂得欣赏,倒真有些暴殄天物了,此刻酒馆里面掌着灯,立在那屋子的中央,昏昏暗暗的,有些看不清的光景,屋内也没有什么人,这也算得上是常态,这一天下来,若是运气好的时候,遇上的是个商队什么的,也能赚不少的银子,这运气背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也是可能的,但好在今天,还有那么一个人,坐在墙角,独自的喝着酒,沙老头知道他回来,因为这已经是连续好几天了,一个人,黄昏来,喝上一壶酒,喝完就去,也从来不和人说什么话,沙老头从来不曾看清楚过他的脸,黑纱斗篷遮挡下,什么也看不清,当然这也无端的增加了几分神秘感,沙老头知道,他是在等人,至于等谁,他不关心,只要有买卖做,做谁的不是一样,更何况这江湖之中,有些事情,原本还是知道得少一些的好。
今天的太阳似乎和往日有些不同,光晕显得有些昏暗,远远看去,似乎有缕缕的红霞围绕在它的周围一般,大抵在这里呆久的人,都会知道,今天晚上,或许会有一场很大的风沙,所以今天,沙老头早已经备好了老酒,沙婉儿在柜台之上檫拭着已经很干净的桌面,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权当是打发时间了,她讨厌喝酒,那种味道,总让她觉得有些难闻,所以这一刻,她的目光看着那门帘之处的沙老头,有些皱了眉头,嘴里还忍不住的嘀咕道,喝,喝死你得了,奶奶就是这样被你气走的,还是改不了这个烂德行,还说今天来的客人多,让我多出地窖里取出来些,可现在鬼影子都没一个,我看是想进自己的嘴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