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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做寡人的男人还是内侍(2)

“花错!”她大叫一声,生平从未跑得这样快过,炮弹似的砸倒了海石,碰歪了珊瑚,跳过栏杆便拼命一般追上去。

一直追到他房门前,那贝壳做的门却用力合上了。

某朵狠狠踢了一脚,厉声道:“死狐狸你出来!把话说清楚!躲在门后算什么男人?!”

花错的声音在门后冷冰冰地响起:“陛下还有什么吩咐么?臣一路奔波,疲惫的很,恕不能招待。请回吧。”

“好,那你听好。”某朵贴在门上,“我只有一句话问你,你说死也不会放开我,一辈子都会和我耗下去,你现在是不是想反悔,请你给我说个明白!”

花错冷冷地道:“哦,那不过是臣随口胡诌的而已,陛下不用当真。”

“你连人都不敢出来,我凭什么相信那是胡诌的?”

“爱信不信。”丢下这句话,花错就没声音了,不管她在外面怎么敲、砸、踢,他就是不理。

某朵缓了一口气,突然从虚鼎里取出凤鸣剑化作匕首,一刀一刀砍在贝壳门上,大约是想戳个大洞出来。

一连串泡沫横飞之后,那扇紧闭的门终于从里面飞快打开了,花错面色阴霾,站在门后皱眉看着她,声音冷淡里还带了一丝少见的怒意:“你也太过任性!”

某朵收了匕首,抱着胳膊抬头盯着他:“……现在,把话说清楚吧。”

“我们除了是君臣,好像没什么别的关系吧?除了在朝堂之上,臣无话对陛下说。”

他也抱起了胳膊,笑得讥诮:“至于陛下想说什么,有很多人乐意听,臣就不凑这个热闹了,陛下还是请回吧。”

她突然就哑了,方才那万夫莫挡之勇的气势,被他一句话打得烟消云散。

因为她发现他问得非常有道理,也非常切中关键。

他们根本屁的关系也没有,撑死了不过是自小的玩伴。

他们不是夫妻,不是血亲,连私定终身的恋人也算不上,她实在没什么理由气势汹汹问到人家鼻子上。

或许这又是他放出来的诱饵,只要抵制了诱惑,拼死不张口去咬,他就不能得逞。

知道他想听什么,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无非也就是那俗得不能再俗的三个字,他就是一定要逼她说出口。

她曾经傻傻的爱过一个人,那三个字在她心里念了无数遍,放开之后,她决定再也不对任何人说这三个字。

“我爱你”三个字,于她来说是个诅咒,就是爱也不能说,一说头就会痛。

但就算金刚石做的心,也禁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压,她长长叹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软了下去,低声道:“好吧,我认输了。”

咬住他的饵,上他的钩,她已经累得一根手指也不想反抗了。

“那句话真的是你胡诌的?”她无力地问。

花错点了点头:“嗯,我胡诌的,陛下不用多想。”

她吐出一口气,一串泡泡就窜了上去,转身要走,他忽然在后面说:“稍等,这个东西还给你。”

她愕然回头,便见他从脖子上扯下一个玉坠,随手抛过来。

貔貅?捧着玉坠的手在发抖,这是跟她两清了吗?

“貔貅的封印已经解开,臣再也不欠陛下什么。再见了,陛下。”

花错合上房门,袖子在那个洞上一拂,贝壳立即恢复原状。

某朵没有离开,躲在另一间房里,一整天都没出来。

付珩和祝黎不放心,还是跟了来,见她安然无恙,祝黎便回宫报平安。

而付珩鉴于某朵把自己关在房里一整天,想她这么和花错冷战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于是忍不住开口发问了:“花错,你对朵朵说了什么?”

花错正倚在窗边喝酒,神色淡漠:“什么也没说,不过把貔貅还给她而已。”

他递给付珩一个杯子,替他倒满酒,又淡淡笑道:“那东西放在身边半年,突然没了,还真有些不习惯。”

付珩了他片刻,说:“是不习惯还是舍不得?”

花错喝了一口酒,略想了想,懒洋洋地笑了:“不舍得又如何?本来就不属于我,想留也留不住。”

“花错,你……真放得下?”付珩眉头皱了起来,犹豫了很久,又说道:“朵朵刚登基就丢下所有的事追来,说明她心里有你。我们都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她的性子你我都很清楚,她这么执着地想做一件事可不容易。”

“她心里有的人很多……之前是她父皇,现在是璇霄、楚涟,至于我……算了,陛下的私事也不是我们该管的。来,我们再喝一杯,喝酒这事情,果然有人陪着才有趣。”他索性递给付珩一整壶酒,学着迦篮真君的样子与他碰壶对饮。

付珩有些哭笑不得:“我可没有这种好酒量。”

话音一落,便觉身后的海水微微起了颤动,回头一看,在房里窝了一天的某朵打扮得利落干净,带着笑容走出来了。

因见他二人大白天靠窗喝酒,还是碰壶,她不由笑着走过来:“咦?饭还没吃就开始喝酒了?”

付珩关切地问了一句:“朵朵你没事么?”

她随意摆了摆手:“没事,就是睡了一觉而已。”

付珩啼笑皆非,找了个借口遁了,不欲打扰他二人的独处。

某朵大大方方地往窗前一坐,捞了那壶付珩剩下的酒喝一口,再捡一颗干果吃,在花错不悦的目光中,浅浅开口:“什么时候启程去晴海?”

花错盯着她看了半天,慢慢别过脸:“雷斩去了雷族圣地取破天弓,等他回来就启程,最迟一个星期后。”

花错喝完了酒便要关窗,被她一把抓住,含笑问:“你就这么害怕看到我?”

“我?怕?”他慢条斯理地反问,果然就把窗户大敞着,将酒壶收进外屋,然后便和衣半躺在床上,似睡非睡,把她当空气。

躺了片刻,某朵那灼热的视线让他浑身不自在,于是又起身,拂袖向门口走去,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看你能在这儿赖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