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墨神医让人送来补品,某朵喝了一口便喷了,苦得不行,她不爱喝。
璇霄从上书房回来已是中午,靓靓又尽职尽责将药奉上。
正在批阅奏折的师傅大人,用非常冻人的表情和眼神,注视着某朵和她手里的药。
某朵端药的手直打哆嗦,趁着璇霄转头的一瞬,将药都倒在了旁边的花盆里。
不幸璇霄这时已回过头,一脸冰雪地向她走来。
某朵只觉得他周身散发的冷气,快把自己给冻僵了。
他那张寒冰脸,居高临下地逼进某朵的脸:“再去熬一碗。”
话是对靓靓说的,可眼睛却是冷冷地盯着某朵,声音不大,可绝对震撼,傻子也看得出他在强压着怒火。
靓靓咚咚地跑了出去。
璇霄深吸一口气,仿佛压抑着什么,转身又回到书桌前。
某朵呆滞中,听到师傅大人说:“去床上,盖上被子。”
某朵如被大赦般跑到床上,四肢不知道是吓冷的还是真的冷,今天的上仙特别可怕,还是别再激怒他为妙。
乖乖躺在床上,暗自鄙视自己的胆怯。
不久,就见璇霄手中端着药碗向她走来。
“为什么不喝药?”他冷凌凌地问。
某朵嗫喏着道:“我怕苦。”
然后,她眼看着上仙含了一口药,捏住自己的鼻子,就这么口对口地灌了下去。
苦苦的液体被强迫咽下,差点被呛到。
好不容易喝完一口,见上仙又低头含第二口时,立即阻止:“不用劳烦师傅,我自己喝。”
说罢简直像抢一样地夺过碗,头一仰,咕咚咕咚就灌了下去。
“不怕苦了。”上仙戏谑地问。
怎么不怕?但更怕师傅大人你。
某朵苦着一张小脸,看到他手里的果脯时,顿时又笑眯了眼。
只是……他竟然把果脯吃到自己嘴里!
某朵愣住了,任由他再次附上自己的唇,一股甜甜的汁液,从嘴里一直甜到了心里。
傻傻地看着他出了房间,傻傻地睡去。
璇霄离开片刻,墨神医和珍珠凭空出现在某朵房间。
凤帝去晴海之前,单独召见墨神医,所以某朵体内有五成沐春风之事墨神医是知道的,当然,璇霄那里也知会了一声。
他不在帝都,风音和邱析死活都要跟着他去晴海,凤帝无奈至极,心想怎么也得有人看着她才行,想来想去,能看得住她的人非璇霄莫属。
这便是璇霄为什么不让她离开卿凰宫的主要原因,调养身体那是其次。
一个女孩子,那淫毒要是发作起来,身边又没有“救火”的人,璇霄大人一想那后果就直冒冷汗。
前日里某朵偷跑出宫,天知道他克制得多辛苦,才忍住给她做个全身检查的冲动。
不是没想过要收拾她,可一看到她歪着小脑袋,巴掌大的小脸对你笑成了一朵花,便什么火也发不出来了。
做她师傅七年,对她的了解不可谓不深刻,一副无害又很好欺负的样子,如果你真这么想,那么恭喜你,你被骗了。
那小骗子最擅长的就是四两拨千斤,用无辜的眼神,温柔的小手,杀人于无形。
花错,幽篁,楚涟,也就罢了,毕竟这几个男人对她用情至深,跟他一样熬了这么多年,才一步一个血印地走到她身边。
心里再难受,因为是他们,璇霄大人也只能忍了,偶尔想发飙的时候便在心里默默念着:小骗子,我把自己的一切原则都扔了,就是为了能成为离你最近的人,你可千万别离开我。
话是这样说,可作为一个男人,无视花错、幽篁、楚涟的存在,已经是他忍耐的极限,若是再突然冒出个男人,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可还没高风亮节,宽容大度到“来者不拒”的程度。
墨神医正是看到璇霄大人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类似防备的冷意,无需多言也知道他在防备什么。
小气,从来就不是女人的专利。
无论是何种身份,何种地位的男人,对深爱的女人有占有欲那都是万分正常的事。
同样身为男人,墨神医对上仙的行为表示理解,于是也只能委屈自己,趁他不在某朵身边守着的空当,偷偷潜进卿凰宫给她做一些必须又不能让上仙知道的治疗。
那不知轻重又任性的小丫头,在短时间内接连开启了莲华之术,涅槃之术,血狱之术,墨神医对她的身体状况甚是担忧。
这三种术法风险极大,若非她乃神凤之身,又有璇霄大人几千年的修为支撑,另加夜幽篁的灵珠护体,恐怕就算他墨神医心血耗尽也救不了她。
“到底是好是坏,你给我句话行不行?”
珍珠轻灵地跃上床头,看到墨神医眉心微蹙,颇有些不耐烦地用爪子挠了他一把:
“雪魔的精魄已经给你了,这么久还没炼出沐春风的解药,你是不是敷衍本座呢?朵朵身子本就亏损得厉害,夭魅那鸟人还将五成沐春风渡给她,这是想要她的命还是怎么着?简直就是禽兽!”
墨神医早就习惯了珍珠的毒舌,心知沐春风被转移了一半并非凤帝自愿,却也懒得跟他解释。
娆天自进入珍珠体内后,性子也跟着变了不少,对其他人虽还是不理不睬,冷冷淡淡,唯独面对他的时候,话却多了不少。
墨神医纳闷,难道是跟珍珠共用一具身体,日子长了,性格也在向珍珠的活脱好动发展?
把脉完毕,将某朵的手轻轻放回被子里,有些失神地看着她静美的睡颜,微叹道:“不愧是神凤,凭本能就知道压制沐春风。”
“什么意思,说清楚。”墨神医这种温吞的性子,让珍珠觉得十分恼火,碧绿的猫眼一眯,出言威胁道:“本座警告你,再不把解药炼出来,你就做好献身的准备,一辈子当朵朵的解药。”
能做“解药”的人选多得很,哪里还用得着我去献身?
俊脸微红的墨神医淡淡瞥了一眼前上仙,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青瓷瓶,不紧不慢地道:“本神医今儿心情不是太好,你少惹我。借用我家珍珠的身体不说,还一天到晚跟我嚷嚷,要是等不耐烦,就找别人去。下药的是你,吵着要解药的也是你,自作自受是你活该。本神医不欠你什么,也不是你极乐楼的属下,凭什么给你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