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离去的守卫很快又倒了回来,不仅如此,身后还跟着一名穿着官服有些福态中年人,这人长得油头粉面,一看就知是吹毛求疵朝上爬的高手中的高手,估计能当上县令一职也是买来的。
他显然很是害怕,暗暗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来到死鱼眼面前光明正大的打量,但随即身子却顷刻抖如筛糠,欲要跌倒,像是见鬼一般被吓得近似魂飞魄散。
蓦地,他双腿一软‘咚’的一声跪下,面露惊恐“微臣该死……”但是,他的话还未说完,顷刻瞠目结舌瞪向死鱼眼,话语说到一半就突然顿住了,然后又莫名其妙站起身子,旁边的守卫则是一头雾水跟着他下跪,后又跟着他站起,目露怪异。
我与小小在旁边更是丈二金钢摸不着头脑,云里雾里,实在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转变得如此快,照他之前的表情可以看出,死鱼眼的身份背景确实是非富即贵,而且还是大有来头,因为从这县令的称呼就可以听出,微臣?是面对何等身份的人才称自己是微臣?怪了!按理说,如果死鱼眼是朝庭命官,比他低官衔的人物会称为‘卑职’或‘下官’,那他是??
头脑一阵轰鸣。
我一阵脚软,不敢想象未来的一天!
惊颤莫名,转头看向死鱼眼,却发现他的嘴唇竟然在一动一动,似是说话,又非似说话。他该不会是在对县令千里传音吧?要县令不要暴露他的身份?不然那县令何以突然顿住后面的话语?
狂晕!
竟然他这样防着我,也正好合了我的心,毕竟我不想与这里的人多有瓜葛,就当穿越是一场刺激的游戏便好,竟然如此,我可以顺手推舟,不打算拆穿他,趁早与他分道扬镳,但是没分手之前还是不得罪他为妙,不管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我皮笑肉不笑转而面向那个县令“喂!县……县令大人,我们可以过关吗?那块玉呢?还回给我们!”虽然玲珑玉最终还是要物归原主,但我想再摸上一摸,因为实在太喜欢了,甚至是爱不释手,其实,我更希望能带回现代,如此,我就可以一夜至富啦!哈!忍不住想做白日梦。
县令大人闻言一惊,诧异地看着我,呐呐道“这位姑娘是?”
死鱼眼看我一眼,沉默片刻,幽深眼眸仿佛深不见底,他缓缓答道“把玲珑珏交回给她吧!已经属于她了。”
“啊!”我的嘴巴张大得足以塞下鸡蛋,一愣一愣吧眨着眼眸。
不会波~~
耳朵没听错?他说属于我的?他不是说只送给心仪女子吗?
他像怕我误会,视线飘浮不定“我的命都是你救的,身外之物比得上性命吗?”
“啊?哦!”嘴巴再一次一张一合,不过,我还是不知廉耻当真接过县令手中的玲珑珏,收入怀中。
想想,此时的我,一定一脸奸笑,最好拿块镜子照照,哈哈!死鱼眼竟然如此慷慨解囊,我当然不会口是心非佯装客气喽!毕竟对我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为何不收?
刚收好玲珑珏,死鱼眼又开口了,应该说是命令“今夜,我们三人要在府上过夜,明日再上路,县令大人安排一下。”
县令大人顷刻点头如捣蒜“喳!微臣领命,慕……慕容公子,姑娘,请!”
在他的带路下,我与死鱼眼又分别牵着朱丽叶及罗密欧前往县令府邸。街坊琳琅满目,人头攒动,一片繁华,牵着马匹经过,前方有两名守卫在前方开路,更有县令带路,我自是雄赳赳,气昂昂神气极了,民众见是县令在前方开路,全都乖乖闪躲,纷纷好奇将视线移向我们,似乎很惊讶我们的来头,毕竟能让县令带路的人肯定是非同小可。
突然,小小绕过死鱼眼来到我身边,蓦地牵着我的手腕,仰头小声问道“姐姐,慕容……哥哥是不是很厉害?”
闻言,我瞠目结舌,转首看向死鱼眼,却见他一脸笑意,很显然,小小的问话对于练武的他当然是滴水不漏落入耳中了。哑口无言,我只能干笑“那姐姐在你眼中厉害不?”
小小顷刻点头如捣蒜“厉害……姐姐无人……能比!”
我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眼眯成一条线“哈哈哈!小小是个马屁精!”
小小脸色一红,竟懂害羞。
“哈哈哈!”我的笑声更大的,竟毫无形象,街下的女人哪敢像我如此开怀大笑?她们当然是拿着丝巾抿唇而笑,不过我是另类的,谁叫我是21世纪的新新人类?
终于,三人在县令的带路下,进入县令的府邸,不得不说,这个县令一定是收刮了不少民膏,不然怎会如此富有?这是一间六合院,正厅外与云雾山庄差不多,同样假山流水,红墙黄瓦,飞檐流丹,回廊曲折,池中的水仙花出淤泥而不染,更有无数金鱼在池中嘻戏,粼粼波动的池水边竟种有两颗荔枝,那些荔枝一个个果冻般大小,竟压弯了枝条。
口水差点流了出来,我惊呼道“荔枝!”
然而,死鱼眼瞪我一眼,好像嫌我不识大体。厥了厥嘴,本想又要开骂,但突然想起他的身份,我又乖乖的闭嘴,噤若寒蝉。县令似乎听见我的惊呼,朝前面的守卫低咕几句,一名守卫便退离了。
我们被带入正厅,正厅内摆了不少古董,一看就知价值不菲,桃红家具,陈设豪华,墙上更有名诗名画。
一踏入,县令就立即转过身子,请我们上坐“慕容公子,请上坐!”
死鱼眼也毫不客气,竟坐上太师椅,估计那个位置是县令及他的夫人的。我与小小则被请在侧坐,待遇当真很大差别啊,好在这个县令不敢冷落我,立即就见五名的丫鬟手中棒着各式各样的水果上来。
当然,其中有让我口水直流的荔枝啦!
见她们优雅动作放下水果,我立即伸手,十足是监狱里放出来的饿死鬼。
死鱼眼再次瞪我一眼,县令则是一脸诧异。
迎接他们的视线,我硬着头皮捡起一个荔枝剥皮,干笑道“你们知道吗?吃荔枝还有一个故事!”
县令顷刻呵呵笑道“姑娘中意吃多少便多少,府里有得是。”
然而,我故意摇了摇首,卖弄学问“荔枝虽是好吃!但有学问在里边,古有一首诗,且听我念来!”
“哦?吃荔枝也有学问?我倒要听听!”死鱼眼突然插话。
我站起身子,竟像夫子摇头晃脑道:“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这首诗是说一个妃子在北方的皇宫,却想吃南方新鲜的荔枝,皇帝为了博妃一笑,一声令下,尽管路途遥远,困难重重也不惜一切。后人又出了一首《荔枝叹》,描述的就是当时妃子吃荔枝的情景,诗中叹道:‘飞车跨山鹘横海,风枝露叶如新采。宫中美人一破颜,惊尘溅血流千载。’一次次跨山岗越河道快跑狂奔的接力赛,以致‘惊尘溅血’,不少人把性命都搭了进去,最后荔枝传到宫中竟如新采摘的一般,换句话说,那位贵妃往嘴里填进的那些荔枝,颗颗都浸着别人的汗、别人的血。”
死鱼眼一脸震惊,喃喃问道“这是哪个朝代的事?为何我不知情?”
县令却被我说得晕呼呼,很显然还没弄懂。小小则吧眨着灵动黑眸。
我神秘一笑“至于哪个朝代你就不用管了,你猜,那个贵妃吃到新鲜的荔枝没?”
死鱼眼眉心一皱,反问道“你方才不是说传到宫中竟如新采摘的一般吗?”
我朝他摇了摇头指,解答道“话说两句叫:七日夜至长安,人马俱毙,尽管有夸大其词之嫌,但足以说明为了送荔枝,骑手是快马加鞭昼夜兼程的赶路的,皇家之马必定是最好的千里马,尽管如此赶路也要“七日夜”方到,可见路途之远。县令身在南方,应该知道荔枝吧?”
县令似懂非懂朝我颔首。
我又继续说道:“更有一首诗中有题:若离本枝,一日而色变,二日而香变,三日而味变,四五日外,色香味尽去矣!尽管七日送至皇宫,荔枝已全部腐烂,往后送入宫的都是荔枝干,所以,那位贵妃从来没有吃过新鲜荔枝!吃的都是荔枝干!说了这么多!我目的是要教你们如何吃荔枝!”
县令顷刻眼眸晶亮,死鱼眼同是等着我继续说话。
“可以用冰冻!将摘来的荔枝全部放入冰房,这样不仅保鲜,而且可以储存个七八天都不成问题,哪怕到北方,到天涯海角,都不用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