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山大好,没了满目的疮痍,一切似乎都显得格外明媚。
赤练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她低头望着自己的手,这双手握过剑、制过毒,到了如今,竟然也开始翻起书来了!白了一眼对面低头看书的某人,她伸手就把手中的书扔了过去,竟然让她看书,过分。
张良伸手稳准的接了,笑笑收起来放好,然后望了一眼车窗外,雪后初晴的美景犹如新出生的婴儿一样可爱,“这里是当年南公隐居的山林,要不要去看看。”
“那个阴阳家的楚南公?”
张良点点头,便勒令马车停下来,整理衣物之后下了车,下去之后侯在原地,等着赤练下来时伸出手欲扶住她。
赤练轻松跃下来,也自动忽视了那双握笔比握剑还多的骨节分明的手指。
她自然明白张良对她的心思,但她认为这是绝无可能的事情,故而也就没有给他任何希望。
这对他好,也对她好。
张良愣在原地片刻,默默将手收了回来,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确,正如当年在镜湖医庄盖先生所说,两个人的事和一个人的事情总归是不一样的,他纵然是运筹帷幄行千里之事,但感情这种事情,却超出了他运筹的范围。
……
见到楚南公时,两人都一惊,只是毕竟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并未表现出来罢了。
张良深深的向楚南公拜了拜:“南公真是多福多寿之人,承蒙当年指教,如今竟还有缘拜会您,子房真是有福。”
“哪里哪里,我老头子就是活的久了一点,倒是子房你,我可是一直很佩服。”楚南公捋着白胡点点头,望向了他旁边站着的姑娘,明了的点点头,“原来这就是子房心里很重很重的姑娘啊,姑娘真是好福,遇上子房这样的俊才,一定要把握良机啊,当年,据我了解,子房的追随者可是很多,最记忆深刻的,还是那位公孙玲珑姑娘……”
赤练笑笑,她似乎忽略了一件事,在外人看来,容貌俊秀、身有大才的子房的确是佳人们的首选,却一直到了这等年纪还未娶亲,甚至,在他和她住的这些时日里,竟是连个暖床的小丫头都没看到。
“咳咳……”子房尴尬咳嗽两声,面色不太自然。
楚南公笑了起来,也不继续说了,拄着松木拐杖一颤一颤的转身离去,边走还吟出了一句诗。
“满目河山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赤练并不傻,当然明白南公的话是给她说的,不过……
张良对着南公走的方向深深一拜,直到他消失才起身。
回马车的路上,赤练不禁打趣他:“啧,小良子,当年遇到公孙那样好的姑娘你都不珍惜,我真是为你惋叹啊。”
张良回首淡淡望了她一眼,首先钻入马车,留下一句话。
“不用你可惜,我喜欢谁你又不是不知道。”
赤练一愣,被他傲娇的语气给惊到了,这还是一代谋圣张先生吗!
周围几个家仆全都偷偷的笑了,从这位姑娘一来,他们就知道三师公一定是非常喜欢她的。
被赤练冷冽的眼神一瞟,家仆们立即收起笑来做事。
赤练冷哼一声,钻入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