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揪住我的手很用力,我听到他指关节发出的响声,心禁不住一阵战栗,他发怒的时候真的如一头不受控制的狮子,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远远闻到他的气息都想逃。
“该死,居然为了离开我,去勾引狄轩?”他的喉咙似乎被怒火灼烧,声音变得沙哑。
他怎么总把我想得如此不堪,我只不过与狄轩爬了一回树而已,说我千方百计接近狄轩?说我勾引狄轩?为什么我做什么事情他都认为是有企图的?难道我在他心目中就坏到如斯田地?心微微有点痛。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狄轩来离开你,是你多心了。”我冷冷地说,现在我越来越会伪装自己,即使心里很害怕,即使心中很愤怒,但都可以装作没一回事那样。
“我多心?莫不成你天生就会勾引人?就只是与狄轩见过一面,他就无端端要和你爬树?就是爬了一回树,他就无缘无故说喜欢你,要将你讨走?”他讽刺声音中带着强烈的愤怒。
“你的意思是我勾引他?你哪只眼看到我勾引他了?捕风捉影的事情你怎么做了一次又做第二次?”他的英明去了哪里?他的判断力去了哪里?
“我没看见你们爬树,我就是看见你们搂在一起,搂得紧紧的,我就是看见他压着你,你们在草地上翻滚,如果我不出现,谁担保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他眼中闪过浓浓的妒火。
“发生什么事情?我们能发生什么事情,你把我想得那么不堪就算了,难道你的皇弟在你眼中也是如此不堪的人吗?”
“他年纪尚小,受不住诱惑有什么奇怪,就算是我这样的男人,还不是——”他欲言又止,但他这句话真的是将我彻底激怒。
“就算是这样,就算是我们发生什么事情,那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就是我不跟他狄轩,我迟早也要嫁人生孩子的,难道我要一个人孤独终老吗?你以为你是谁?我告诉你,你没有资格干涉我。”
如果这个世上有一个人能不在乎我的过去,能包容我所犯下的错,他没有任何目的地爱我,疼我,我想我会愿意重新接受一个男人,只是这样的男人是不可能存在的,所以我也不可能有机会遇到,人的一生总有很多遗憾,有些事情错了一次,就没有机会再回头,我在心里长长叹了一口气,表情有些落寞。
“你说什么?你还想嫁人生孩子?”他的手从我的领口松开,一把掐住我的喉咙,似乎要将我掐死。
我拼命地挣扎,我用手拍打着他,用脚踢着他,但他却不为所动,直到我快要断气的时候,他才肯松开手,傲然地站在一旁,冷冷地看我不停地咳嗽而一声不吭,我咳得太厉害,连眼泪都咳出来了,泪眼朦胧中,依然是他那张残酷得有点冷血的脸。
我咳完后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他有胆就在掐我一次,将我掐死,他依然冷冷的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变换不定。
“难道我就不能嫁人生孩子了吗?你已经休了我,我与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有三宫六院,美女成群,以后也会孩子成堆,我只要一个爱我的男人与我共度一生有什么不对的?我不可能在你身边做一辈子太监,我也不会做一辈子丫鬟,我总有一天会离开这皇宫,离开狄国,你没有权利干涉我。”
“共度一生?你准备与谁共度一生?你一直没打算过留在这里是不是,你一直想着要走是不是?”他向我又逼近了一步,目露凶光。
“是,我从没有打算过留在这里,嫁你非我所愿,只是因为一纸婚约我不得不为之,如今你我的婚约已经没有了,你我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相处了几天的陌生人而已,我不觉得我再欠你什么了,就是欠我已经偿还了,我只想离开,如果你肯大发慈悲放我走,我会感激你。”我淡淡地说,甚至不屑于看他一眼。
“你我是陌生人?你不再欠我?”他拳头紧握,似乎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是的,我们就是陌生人并且我不欠你了,虽然我是婚前我对你不忠与人私奔,给你带来毕生的耻辱,但你在满春楼不也扔了一堆钱票给我当作嫖资,你不一样将我当作妓女一样玩弄?这难道不是对我的一种侮辱吗?”
“婚后你既然那么决然一纸休书将我休了,那就代表我与你已经再没有任何关系,你让我在你府中做丫鬟受尽折磨与欺凌,你要我入宫当太监羞辱我,这难道还不够吗?我欠你的我全都还了,我还欠你什么?我还需要还你什么?”我怒视着他,逼问着他。
“你粉碎了我的梦想,你毁了我人生,你欠我的一辈子都还不清,你就是做一辈子丫鬟,做一世太监都无法弥补?我是休了你又怎样?你曾是我狄离的女人,你这一辈子休想再嫁人,听清楚了没有?”他大声地吼我。
“我不是你的女人,从头到尾都不是,我想嫁人就嫁人,你管不着,我与你狄离已经再无半分关系,应该我问你,清楚了没有?”我的声音比他还大,我的脸涨得比他的还红。
“我管不着?与我再无半分关系?你的意思是不是想我重新与你有关系,如果是这样,我今晚就满足你。”他突然拦腰将我扛到肩上,往他的床大步走去,我心中大惊,我已经不是懵懂的女孩,我明白他要干什么?
我实在不想再与他发生什么关系,我不想再与他有什么纠缠?他肯休我,让我从他的阴影中走出来,我不知道多高兴,我不想在走回去,我不想。就是要嫁人,我也要确认他是否值得我托付终身,我已经错过一次,我不能再错第二次,我不能再随随便便与一个男人——”
“狄离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一边叫嚷,一边用力拍打着他。
“闭嘴——”他对着我吼,吼完将我整个人扔到床上,我顾不上痛,连忙爬起来,准备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但我的动作永远没有他快,我的力气也永远没有他大,当日我在满春楼的房里大声呼救,没有一个人冲进来,今日我在他的寝宫里喊救命,我知道也一定没有人来救我,他们只以为皇上在宠幸他的女人而已。
我不知道该如何自救,头脑一片空白。
“你不是喜欢这张床吗?你不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躺在上面吗?既然这样,今日我成全你,让你光明正大地躺在上面。”
“你不是很恨我,很讨厌我吗?你不是说过不允许我这种不干不净的人玷污你的床吗?难道你都忘记了?”我冲着他喊,企图唤起他已经不清醒的神智,企图刺激他,让他厌恶我而离开,但却发现这些话对于双眼迷离的他来说根本没有效果。
“你给我闭嘴,吵死了。”他在我耳边低喝一声,声音沙哑,脸色通红,吼完我后就伸手将我头上的帽子扔掉,将头发上所有束缚也扔了,让我一头黑发,如瀑布一样直泻而下,他吻了一下我的秀发,然后滚烫的吻如雨点般落在我的脸上,我的脖子上。
“颜儿——颜儿——”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低低响起,他抬起头,迷乱的眸子竟盛满了让人心惊的深情。
“颜儿——不要这样对我,我真的很痛苦,很痛苦,不要再这样对我。”他似在我耳边轻声呢喃,又似在梦呓,我闭上眼睛,想排除他的声音,想赶跑他肆意游动的手与唇带给我身体的战栗与兴奋。
“你这混蛋,你没有权这样做,我不是你那些妃子,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不允许!”我再次拼命地挣扎,撕扯。
“你不允许我这样,难道就允许别的男人这样?你的身体已经有我的烙印,你一辈子都洗不掉,我今日会让这个烙印刻地更深更大,你听明白了没?
“在满春楼那里你已经是我的女人,那你这辈子也只可能属于我!女人?我要多少有多少?但即使是我不要的女人,我也不允许别人碰一下,就如你这样,我就算不要,我也不允许旁人染指,你听清楚了没有?”
“居然该死到想要嫁人?还要替他生孩子?你别梦,就是死我也不允许。”他声嘶力竭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