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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儒将卫青 墨钜

刘彻说的不假。豫章郊外的丛林密地,果真成为了墨家最后的丧葬之地。这次围剿的确十分惨烈,墨家的机关阵法被尽数捣毁。巨子,以及那些武艺高强的卫士、门人无一幸免。

小七的指尖穿出了一道光芒,射进了巨子的眉间。巨子缓缓睁开了眼睛,虚弱地朝非乐笑了笑,似乎很安慰。“非乐,恭喜你完成了使命。”

“巨子,对不起,非乐回来晚了。”非乐泪如雨下。虽然是巨子,可非乐早就把他当做了灵魂上的父亲。“巨子,你不会死的!小七是神仙,她可以救你。”

巨子却摇了摇头。“孩子,我一直忍着没走,就是为了等你。我怀里有一样东西,你拿出来。”

这是一件类似青铜,又似乎比青铜更古老的器物,镂刻着强劲凌厉的饕餮图案。非乐从来没有见过,但知道它是墨家巨子的信符。“墨钜?”

以前非乐听年长的同门讲过一个传说,说这枚墨钜乃天地玄黄时代刑天大神的干戚所化。刑天虽然失败了,但是他的力量、胆气和精魄保留在了这枚信符当中。一旦机缘来到,它必将焕发出震撼天地的威力,消除人间一切的不平……但几百年过去了,谁也没有见识过这种力量,所以也不再有人相信这个传说。在非乐的搀扶之下,巨子终于艰难地站立了起来。

“非乐,接墨钜。”

非乐怔了一下。“不,巨子。如此重任,非乐承担不起。”

“非乐,你可能是最后一个墨者了。你不接掌巨子,墨家便就此消亡了……墨者非乐,接任巨子之任。接墨钜!”

巨子坚定的眼神,严峻的神情,颤抖的身躯,让非乐的心转瞬间凝重起来,不再犹疑。非乐郑重地跪下,双手接过巨子手中带血的墨钜。“从今以后,弟子非乐,接巨子之任,定当呕心沥血,传播墨学,造福天下……”

“不不不。孩子,什么也不要做。你这一任巨子最大的使命是,活着。”

非乐怔住。“什么也不要做?那活着还有什么用?”

“为了传承。”

“不。非乐自从入墨家,就是为了做事,为了消除战争,兼爱世人。什么都不做,还是墨者吗?”

“对。你不再是墨者了。墨学自春秋墨翟始,至你非乐而终,历时三百余年。从今以后,天下再无墨者。只有这样,墨学才能得以流传。明白吗?”

非乐仍是不解。

“孩子,墨学的流传不在当世,而在后世。有一种胜利只在当前,有一种胜利在永久的未来。好好活着,这就是你唯一的使命。”

非乐若有所悟。巨子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身体突然倒了下去。

两天一夜之后,树林里堆起了几十个坟头,第一个大坟是巨子的,其他的坟墓大小均等。非乐跪在巨子坟前,从此,世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庄周化蝶,苌弘化碧。人生本如白驹过隙,可是巨子他们去了哪里,会有另一种形态吗?非乐将墨钜握在手中,痛苦地沉思着。

小七在坟前燃起了一堆篝火。

“嘿嘿,好不好玩?……给你插头上。”小七把手伸到非乐的面前,手心里逐渐长出了一朵花。

篝火将小七的脸和那朵花照得熠熠生辉。

“小七,你该走了。我们说好了的。”

小七没有做声,眼眶里冒出泪来。

“小七,你对我做的一切,非乐永生永世也报答不完。可是现在……我们必须要分手了。”

“……那你以后怎么办?”

“我生死与共的兄弟全都在这里,我的首领巨子也在这里,我应该和他们在一起。我哪里也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