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泉坐在自己的大位上彻底没了脾气，他已经很多天没拍桌子了。如果说在厦门爆炸的那个核弹打开了地狱之门，那现在他们正在地狱里。核弹的事还没查出个所以然来，一场席卷全球的可怕瘟疫又接踵而至。
“外面的形势快控制不住了。所有国家都已经进入紧急状态，不少地区已经处于无政府状态了。” 陈大城的眼睛布满血丝，胡子也没刮。
吴玉泉扫视了会议室，已经空了不少位置，来的人脖子上都挂着防毒面具，他早就无计可施了，但还得硬撑着，谁让他是这里最大的官。
“你刚才说德国在汉堡机场抓到一个。” 吴玉泉问陈大城。
“嗯，但是刚控制住不久就自杀了。”
“你说有录像。”
“是的。”
“看看吧。”
一束光线照亮了会议室的投影幕布，画面里是一个房间，中间一个桌子，上面摆着一只米菲兔公仔，一个男人坐在桌子后面，手背在椅子后面，估计是拷住了。镜头拉近了，那个男人的脸占据了大部分画面，一张中国人的脸，眼睛不停地眨着。视频很短，陈大城说还来不及审问，他就服毒自杀了，氰化钾，藏在衣领上。
“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机场的人还没有意识到他的重要性。”
“那德国方面有研究出什么吗？”
“这些人的技术非常非常先进，之前你也知道了，这次瘟疫肯定是人为的攻击，因为病毒绝对是合成的，这种技术本来应该只处于理论阶段。德国抓到的这个人，就是用桌子上的那只绒毛兔子散播病毒的，兔子里的电池是一种定时喷撒装置，同时具有恒温恒湿作用，精细程度超乎想像。”
“所以他们不是恐怖分子。”
“是的，所有专家都很确定，至少不会是普通的恐怖分子。”陈大城犹豫了一下，接着说：“一些专家坚持认为这些技术不是来自地球。”
“你是说外星人？”其实吴玉泉私底下也想过，但是怕被笑话，没敢说出来。
“是的，从目前看，这种可能性不是不存在。”
吴玉泉思索了一会，突然想起了什么。“刚才视频里那个家伙不像外星人啊。还是外星人其实和我们本来就一模一样？”
“德国人仔细检查了，那家伙确实是人类，DNA完全一样。”
“一个地球人怎么会去帮外星人？而且还这么死心踏地。似乎说不通啊。还是外星人真就和我们一样？”
“这个可能性也很低，遗传学家说人类是地球本地物种进化而来，这点很明确。”
“那怎么解释那家伙自杀的行为？他家里人被挟持了？”
“没有，都已经找到了，好好的。”
“那外星人理论解释不通啊。”
“是的，确实让人想不明白。现在唯一明确的是他们的技术真的非常之先进，先进到不可思议。所有的参与调查的科学家都这么看。”
“好吧，就算真是外星人的技术，那他们发动这么一场生物武器攻击的目的是什么？”
“这就是我担心的，也许，这只是全面进攻的前奏。”
听到陈大城的话，吴玉泉倒吸一口凉气。
“那天文学家有没有在太空中发现任何异常？”
“没有。也许躲开我们的探测对他们来说很容易。”
吴玉泉用力捏了捏鼻梁，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那个家伙自己没有得病吗？”吴玉泉突然又想到另一个问题。
“没有。尸检表明那个家伙体内有一种特殊的抗体，他对自己散播的病毒是免疫的。”
“抗体能复制吗？大规模的。”
“科学家研究过了，这种抗体需要在分子水平合成，就算我们能复制出来，起码也要花几个月时间。”
“见鬼！”这种对话实在太让人丧气了，吴玉泉懊恼了好一阵，只能旧话重提，“那核爆的事查得怎样了，有进展吗？”
“对不起，一点进展也没有。现在的情形下完全没法开展工作。”
吴玉泉又无话可说了，会场陷入死寂。
“报告！”一个少校拿着一个文件夹站在会议室门口喊到。
“什么事？”陈大城问。
“卫星照片分析人员发现金门的东碇岛有异常变化。”少校一边说一边把文件夹递给陈大城。此前情报机关调了很多人专门分析卫星图片，鉴于恐怖分子可能有潜艇，所以厦门周边海域是重点。
“继续说。”陈大城接过文件夹，打开来看，里面是一张卫星照片。
“东碇岛是个只有0.3平方公里，无人居住的小岛，位于台湾小金门正南57公里。此前的卫星照片显示该岛覆盖着绿色植被，但今天却突然冒出个建筑物，大约200米长，100米宽。而且建筑物上方有图案，初步分辨，由五个拉丁字母组成，头两个好像是‘SO’，最后一个好像是‘K’。”
“索贝克！”吴玉泉和陈大城同时惊呼到。
“马上安排直升飞机到岛上去看看！”吴玉泉好几天没下达过像样的指令了。
“呃，吴书记，东碇岛目前还是属于台湾管辖。”陈大城提醒自己的上司。
“你看我们现在还顾得上这个吗？”吴玉泉不耐烦地回答到。
向捷坐在实验室的工作台边，对着一张纸陷入沉思。她已经写了很久了，补充了很多次，却总是担心有所遗漏。不久前蒋玲已经停止了呼吸，向捷不敢去想她。“不能让蒋玲就这样白白死去，必须做点什么，还不到哭的时候。”她强忍着心头的悲愤，牢牢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竭尽全力把注意力集中在正在思考的事情上。
正当向捷再一次仔细审视自己写好的东西时，王东义带着三个全副武装的军人走下楼梯，来到她的面前。
“您就是向捷博士吧，我是总参二部的方彪上校。”领头的军官自我介绍到。
“你好。”向捷转过身，把手里的纸张递给上校，“你能不能先着手准备纸上的这些事，然后我再慢慢跟你解释。”
方彪不解地拿过纸张，才看到第二行就大吃一惊：“原子弹？！向博士，您要一颗原子弹？”
“你只管先报告你们领导，我会解释的。”
“好吧。”，方彪把纸张上的内容读完，转身走上楼梯到室外打卫星电话去了。
“好了，现在能解释一下了吗？”很快方彪又回到向捷面前。
“现在是什么时间？”向捷反问到。
“七点零两分。”方彪看了一眼手表。
“九号？”
“是。”
向捷满意地点了点头，时间跟她猜测的差不多，重要的是她又能找回时间概念了。“对了，黄友亮呢？就是厦门国安局的黄队长。”
“嗯，你还不知道是吧，一号傍晚有颗原子弹在你们公司位于五缘湾的实验室里被引爆，黄队长殉职了。”
“原子弹爆炸？”向捷露出吃惊的表情，不过远比方彪预料的要平静得多。
“是的，半个厦门岛被炸平了，死伤人数超过八十万。还有你们公司在洛杉矶的总部也发生了核爆炸。”
“嗯嗯”向捷若有所悟地点点头，“这样我们就什么也查不出来了。外面是不是正在流行瘟疫。”
“是的，几种病毒引起的可怕的传染病同时在全世界爆发，情况几乎已经不可收拾了。”
“我想是的，不过最坏的时刻还没到呢。”
接下来，向捷尽可能简要地叙述了自己知道的情况，方彪录了音。
“您刚才的纸上要一颗原子弹，我已经报告上去了，但是您要尽快给一个合理的解释。”一等向捷说完，方彪马上追问到。
“我作了一个计划。”向捷的声音好像很随意，但是方彪看见她的目光显得既坚毅又凶狠。
“报告。”一个士兵跑下楼梯打断了向捷和方彪的谈话。“向博士要找的人找到了，但是已经受了很重的伤。”
“你说什么？！”向捷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露出极度失望的表情。“受了重伤，能治疗吗？哪怕能爬得动也行。”
方彪看着眼前这个激动的女人，心想刚才她听到厦门被原子弹炸了都没有什么反应，为什么会对这个人这么紧张？
“医生说只要全力救治，应该没有问题。”士兵回答了向捷的问题。
“好！”向捷立刻转向方彪，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说到：“上校，你必须告诉上面无论如何要保住这个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