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百味红楼—《红楼梦》分回欣赏
4114000000077

第77章 七十五宁国府之“宁”,其义是“乱”

原著回目:开夜宴异兆发悲音赏中秋新词得佳谶①(谶(chèn):预兆) 品赏要点:贾政是伪君子式的坏,贾珍是表里都坏。宁府过中秋,半夜三更于无人处忽听有人长叹声,是一种悲音;预示贾府前途可悲。新词得佳谶,似指贾兰做诗预示他日后中举的事。但书中不见贾兰的诗,据脂评,是雪芹当时还未写好。读《红楼梦》,可别忘了第十二回的那面风月宝镜。风月宝镜不宜看正面,只应看反面。宁国府之“宁”,其义是“乱”,“造衅开端实在宁”。宁国府是赌窝,淫窝,何曾有一天安宁过?这回写贾珍一伙,在孝期未满之时,聚集一伙淫棍赌徒,乌七八糟,奸淫孪童,其腐朽霉臭,看着令人恶心欲吐。这一伙贵族人渣,已经腐朽透顶。这些封建社会的基本支柱已经烂了,依靠他们来延续专制主义的寿命,是没有希望了。贾探春的改革是失败了,等待着这个封建末世的前途,只有可怕的悲音。《红楼梦》中贾政这个人物,有不少学者很欣赏他。其实,作者取他的名字就显示着他的性格了。贾政者,假正也,假正经也,伪君子也,是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的东西。表面上道貌岸然,骨子里不学无术;坐着为君为国为民的官位子,干着无耻无行无德的坏勾当。把一个又蠢又臭的妇人赵姨娘宠为宝贝,就可见他的人格了。这一回写他有两件事足以说明他的为人。一是对上述的贾珍之流,在居父丧之期,名为练习射箭,实为聚集一伙斗鸡走狗,问柳评花的游荡纨绔们,大开睹局之事,贾政却不知就里,竟然夸奖贾珍“这才是正理,文既误矣,武事当亦该习”,还叫宝玉、贾环等来向贾珍学习射击术。贾政就是这样一位昏庸的家长。二是在贾母等人面前讲的笑话,不堪入耳,令人恶心。笔者之所以把这笑话引出来,是为了看一看贾政的灵魂:一家子一个人最怕老婆的。这个怕老婆的人从不敢多走一步。偏是那日是八月十五,到街上买东西,便遇见了几个朋友,死活拉到家里去吃酒。不想吃醉了,便在朋友家睡着了,第二日才醒,后悔不及,只得来家赔罪。他老婆正洗脚,说:“既是这样,你替我舔舔就饶你。”这男人只得给他舔,未免恶心要吐。他老婆便恼了,要打,说:“你这样轻狂!”唬得他男人忙跪下求说:“并不是奶奶的脚脏.只因昨晚吃多了黄酒,又吃了几块月饼馅子,所以今日有些作酸呢!”俗话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这个又臭,又酸,又脏的下流笑话,把贾政这个伪君子的灵魂揭示出来了。其实,这也是贾政的一种“自白”。贾政似乎是正人君子,其实不然。他年轻时是个诗酒放诞之人。从他讲的这个下流笑话来看,贾政实在也是一条色犬。刘心武曾说过,这个伪君子是比薛蟠的“皮肤滥淫”还要等而下之的人。像赵姨娘这种卑琐女人,贾政之所以欣赏她,是因为她能满足他的色欲,由此而能够操纵他。这个恶心的笑话暗喻了这一点。贾政这个人物很有典型性;在我们的周围,时时都可以遇到。贾珍是彻头彻尾的坏,贾政则是伪君子式的坏。贾政这种坏人比贾珍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