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就是想打谁就打谁!任凭你是何皇妃贵妃!“他怒意四起,狂抓起我的衣领,整个人被迫贴近他的身子,他只望着我,那样望着我,我不惊不诧,冷眼望着他,琥珀色的瞳孔中映着我的容颜,那倾世的容颜,像极了一个人。
良久,他终于松了口气,慢慢放下我:“你们,都这样倔。“
我知道,他指的是何人,我只垂了眼睑,不再讲话。
良久,我整了整衣领,只道:“本宫出了久了,怕是要被宫人找了,王爷最好也早些回去,若是被人发现。“
我讥屑一笑:“若是被抓着个通奸卖国也就罢了,若是别人不知,说个私通可就不好了。”
他抬着望着我,只是不再讲话,我扯了扯唇,只转身欲要离去。
他突然道:“你可别逼本爷将你的身份泄露出来!”
我驻足,只望着天际,那无边的夜幕,凄婉的月色,只是叹息:“本宫自然相信,王爷连心爱的女子都可以舍弃,还有何做不出来的?”
我微微转过首,只见他脑上青筋乱跳,我淡笑转首,垂了墨睫,收了表情,只淡淡道:“宛若只是想让王爷明白,本宫想亲自解决这件事,不仅仅是为王爷,本宫与皇上的事,不希望任何人来插足!”
我转身走了几步:“静嫔不过是个例子!”
恰时走出那片园林,只见一抹黑影倏地穿过,眸光流转,只见他离于我们不远,隔着树影从中,我当下一声喝令:“站住!”
那身影猝然一顿,我使了个眼色给沁儿,沁儿会意,急从从树丛中拉出一个人来,是个低等宫女,她浑然颤抖地跪下:“贵妃……贵妃娘娘……”
我迈开一步,只是望着她,声音极是柔和:“你叫什么?”
她匍匐于地,面朝地面,只能望到她的发顶,刘海疏密有致,倒是干净。
那宫女顿了顿,只颤着声回道:“奴婢……奴婢云珍……”
我点了点首:“噢?云珍?”我在她面前停下脚步,只问轻柔地问:“你都听到了什么?”
“奴婢……奴婢什么也没听到……”
我轻轻笑道:“没听到也罢,你是从哪个宫里来的。”
她当我真信,倒是镇静了很多,回道:“回娘娘,奴婢是刚进宫给御膳房办差的。”
“那你怎么在这?”
“奴婢是给一位主子送点心,和人走丢了。”说着,语气又急剧起来,只叩首道:“贵妃娘娘饶命,奴婢真得什么都没有听到!”
夜里风大,我拿出丝绢遮着我鼻端,只轻和道:“云珍,你记住,以后说话可不能多,本宫也没说要你怎么样?你怎么就自己慌张起来了呢。”
那云珍听着以为我要放走她,便叩首谢道:“谢贵妃娘娘教诲,云珍谨记。”
我使了眼色给了沁儿,沁儿会意只走到云珍面前,只道:“你跟我来吧。”
云珍再次给我叩了首:“谢娘娘宽恕。”
我独自悄然回到宛心菀,并无惊动多大的人,菀里的人大多贴心,不会多问,多说。
我只叫人沏了茶坐在屋内等着沁儿,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沁儿急急回来了。
我掀开杯盖又呷了一口:“事情办得怎么样?”
沁儿顿了顿,走上轻声回禀:“没有人看到。”
我点了点,却问:“见到尸首浮上来了?”
沁儿低了头,在灯光下脸色微有难看,只道:“没有。”
‘怦!’的一声,杯盖轻合,却刺耳嘹亮,我瞥了沁儿一眼,只道:“是不是第一次叫你办这种事,你为害怕了?”说着,我又叹道:“也罢,这也不能怪你。”
沁儿只接口道:“娘娘,并非是奴婢害怕,当时奴婢在湖边等了有些功夫,只是奴婢觉得奇怪,奴婢亲手将她推入湖里的……“
说着,我已抬手止住她,心微微惶然起来,青花瓷的杯盖滚落在地毯上也无声,我只眯起眼望着一灯如豆。
“有人下手了。”
几日后,我去看望静嫔,她已然消瘦很多,那日,她站在窗口下,手持着一件婴儿穿的小棉衣,月白的素绸缎的袍子微显宽大,包裹着她瘦弱的身子骨。
我走进她的房里,退了所有的宫女,我不语。
她已显然知道我的到来,她望着窗口,目光涣散空洞,脸色苍白,只轻声开口道:“你明知道我不会与你斗,我也不想与你斗。”
托着华丽的长袍,沙沙地淌过地面,我走近她,只道:“我知道。”
“可你为何……”她转过首来,眼里忍不住噙着泪,泪流泫然,划过她癯瘦的脸颊,却是哽咽住了。
我停住脚步,只是叹息:“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她转过身,手里握着的小棉依有些微皱,只颤抖着声道:
“为我好?先前口口声声允诺我,后来又生生地抢走他?你可知,我只想有个孩子陪在我身边,只要看着他成长,不会让他卷入宫中的争夺之中,我也不愿,他根本不会成为你的威胁……不会的……可是你……”
她已无力再说下去,泪流满面,湿了手中简朴的棉衣。
我安抚道:“我知道你痛,但你可你肚里的孩子将来日后会是王爷利用的工具,与其到时的生离苦别,不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