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她一笑,小福了一下:“姐姐有礼了。”
“快起来,快起来,你现在不便。”她急忙走到我身旁扶起我。
茗儿亦走过来扶着我,柔和道:“娘娘快到里屋坐,这里站着很累。”
我菀尔一笑,点点头。便跟着她们走进内阁,环顾四周,只见,雕栏玉砌,古树遮映,虽是深秋,落叶翩跹,却是云霞蒸蔚,景色陶然。
布置简单充实,除了几样华丽的家具,便是书籍琳琅。
“难怪你才情博多,原来都是在这里了。”我扫过一架架的书,不禁赞道。
“让娘娘见笑了,茗儿平时没事就看看书,多了自然没处藏了,只能堆在这里了。”
倏地转头笑眸看她:“别娘娘的,这太见外了,既然你和静妃姐姐能这样亲昵,也不应该和我见生才是。”
静妃亦笑道:“是呀,茗儿,宛若可不是外人。”
茗儿羞涩一笑:“是,宁妃姐姐!”
淡然一笑,然后回头,走到书架旁,是书香缭绕,轻盈慢步,修长的指尖划过本本书籍,都是很平常的书籍,无非是些左传,千家诗,春秋等。
阳光淡薄,如丝般地缠绕于手间,晶莹的指尖突然停在一本奇特的书目上,从书架上抽出来翻看,居然是本汉语大全。
我玩笑道:“这么个才女,怎么还看汉语大全呀,难不成还不认识汉字。”
还未等我说完,她便陡然走过来,有些慌乱地从我从中拿过这本书,尴尬地笑道:“让姐姐见笑,可能是平日里那些个宫女学字的书一不小心当成茗儿的书给塞这里了。”
我浅浅盈笑,没有多讲,将书放回书架上,便走到桌旁,坐了下来,亲自倒了一杯茶,笑道:“茗儿,昨晚皇上可来了?”
她低头点头,双颊羞红,光线迷茫,恍若是百合抹霞,娇艳多姿。
静妃亦在旁打笑道:“怎么样?昨晚可好。”
她倒是越发羞涩地低下了头:“什么怎么样呀,不就是吟吟诗,作作画嘛!”
我和静妃都不禁一笑:“就吟吟诗,作作画?没有别的?”
她瞥过脸:“哪有什么别的呀,姐姐乱说什么呀。”边说着边伸出手碰了碰头上的发簪。
我逗乐道:“你这丫头,我好不容易说服皇上,这样珍贵的一夜,你就吟诗作画?太辜负你姐姐的心思了。”
“哎呀,姐姐,不是的。”她推着我的手,脸已经红到耳根子上了,说着便又用手碰了碰发簪。
不过倒是奇怪,见她总是碰头上的发簪,于是问道:“茗儿,这发簪是不是很珍贵呀,你怎么老是碰它?”
她埋头解释:“这是我娘留给我的簪子,虽不名贵,但自然是珍贵,就怕在说笑的时候掉了它,所以两位好姐姐还是不要开茗儿玩笑了。”
“呵呵……”我和静妃都笑了起来。
正说笑之时,从屋外走进一个宫女道:“几位娘娘,番外的使臣送来女用贡品,内务府让娘娘们去那里挑选。”
茗儿挥挥手道:“知道了,我们这就去。”
静妃瞧着我:“宛若是该做几件衣服了。”
“是呀,姐姐,茗儿帮你挑几件去。”
“好。”我应声浅笑,便随着她们起身。
信步来到内务府见已有好些嫔妃都在那里挑了,番外的贡品别有千秋,皆是大红大紫,斑驳陆离。
静妃与茗儿看中了前方有贡品,便执手而去,我缓步挑选着,偶有三三两两个嫔走过向我施礼,我边挑着边点头示意。
翻来挑去,也没正我眼的,因都与本土的风俗大不一样,也没多想去挑,正想向静妃那个方向前去挑选,无意见间瞥见一匹素雅的绸缎,正有江南温婉柔美之色,便喜欢着顺手想去拿,却猝不及防一双手也伸过来抢在了我前面。
我抬起头一看,但见华绸丽纱之身,娇艳浓媚之色,玉白纤手捧着那缎子,娇媚的容颜似笑非笑。
我斜睨冷笑:“徐昭仪的眼光倒是与本宫有些相识呀?”
“不好意思呀,宁妃娘娘,这缎子可是我先看到的。”她捧着那缎子张扬一笑。
我不屑一笑:“本宫正觉得这质感差正想扔掉呢,不想徐昭仪居然喜欢本宫摈弃之物,那正好做个顺水人情送给你了吧。”
娇艳的容颜微微一暗,樱红的朱唇悻然紧抿,欲要说什么来反驳,正巧茗儿向这走了过来,带着一块红色的缎子,朗笑道:“姐姐,你看这缎子质感很不错的,可是我和静妃姐姐好不容颜挑选出来的,姐姐可喜欢吗?”
“白昭仪也真是不懂规矩,正红只有皇后才配得上的,宁妃娘娘怎么能穿正红呢。”徐昭仪在旁开口,拉着手上那缎子的一角,瑰丽的蔻丹流光溢彩,掩嘴挑畔一笑:“是吧,宁妃娘娘。”
我斜睨过眼,似笑非笑道:“当然,道是有些人连湘色都配不上,只能配这些素淡之色。”
“你……”纤长的手指抓紧了缎子一角,拉出几道皱痕,要说一去,只听门外一声:“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