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散会后。安今续火气冲冲先行离去,跟谁都没打招呼就先走了。他气得是欧阳这个人抑或这件事。因为是他先提出开旅社这个点子,这给进退维谷的我们带来了希望,可也是他带来的消息灭绝了这个希望。或许,在旁人看来,安今续这个火头来得没有理由,这事本来非欧阳能力所左右,不能一味归咎他一人身上。但如果他俩存在着一定的微妙关系,那么,这件事就看得明白了。在欧阳说出开办旅社之时,我就一直注意到那安今续的脸色,他先是跟着大家一块惊喜,接着,是为了欧阳能想出这么个注意而得意,而自豪,他含笑而视着欧阳的每一个眼神,都带着令人匪夷所思的缱绻。我不敢说,那是他对他的爱意,但我却知道,我曾经也是用着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最爱的人-大福。直到最后,他感觉欧阳又把这事办砸了,他才神色大变,他怪得倒不是这个事情的结果,而是因此失去了面子,感觉脸上无光。所以,怒火大发。
然而,那一根场子穿到底的欧阳,怎知这般曲折繁杂的变化,自然,也不懂察言观色,依旧我行我素,高声纵谈,纵使安今续觉得被冷落扬长而去时,他也感觉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径自追赶了过去。
“今续,今续……”他一连声喊他,一面往前追赶。终于拉住他。安今续甩开他的手,压住火气,平定道:“别拉拉扯扯,有话赶紧说,有那个赶紧放!”“你这是怎么了啊?大家说得正热闹,你怎么就莫名其妙地离开了,招呼也不打一声!你这做得就有点没礼貌了!”安今续被触怒,内蓄爆发,大怒道:“我有没有礼貌还用得着你教训吗?我告诉你,虽然吹牛不上税,但最起码也要稍微收敛些,不要吹到天上去了,摔下来可没人接你!”转身又走了。
欧阳一头雾水,追赶上去,拉着他,道:“到底谁惹你了,又是?”“没有谁惹我,我自己惹自己!”“我怕了你了,你跟我说,到底怎样你才不生气?” “什么怎样,我以前就从来不知道生气是什么,自认识了你这个倒霉精,我就没有一天不生气的。 我都快气死了。”欧阳眉头紧琐,不知该如何应答,但焦急地看着他,心疼他。
安今续本是想等他安慰自己几句的,谁想那欧阳半天挤不出一个字来,最后,有些急得快要哭出来了,他道:“从今天起,你的行为也要收敛点,不要搞得全世界都知道你我关系!”突然,转口道:“不对,不要搞得全世界都知道你在追我!”欧阳大笑:“知道了又能怎样?”“知道了,你就直接去死。你可以对别人异样的目光而无所谓,但我不行,我有朋友,我有家人,我有许多不是GAY的同事、朋友。我不想因此而让他们白眼相看。你今天那么黏黏糊糊,很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那个凝姐现在看我们的眼神就不对,还有赫尔他们,虽然我感觉他们可能也是,但是,我们都没有桶破这层窗户纸,我希望你也要好好维持如今的模样,我不想付出任何代价。”欧阳略显迟疑,道:“难道你不准备把你和我的关系告诉他们吗?难道你不认为我给的爱会让你幸福,超过一切吗?难道我的爱跟你的朋友,家人,同事可以相提并论,或说我轻他重吗?”
安今续看着他那副认真且严肃的样子,及这一连串的质问。他喜极悲来,一时语塞。半晌,欧阳道:“如果你没有考虑清楚,可以暂时不回答。但是,我现在却可以告诉你,我,我,我是认真地。我爱你,从第一眼看到你时就开始了。那天,人潮拥挤,车水马龙,你和我在那时不慢不快地就这么遇上了。你激昂陈词,你为凝姐辩护,你为不公伤心,落泪。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明明有那么多人,可我的眼里却偏偏只有你一人,我跟着你激动而激动,跟着你伤心而伤心,你,生下来就是‘克’我来地。回家后,我没有到那种茶饭不思的地步,可我也是魂不守舍,每时每刻都在想你,念你……”说到这儿,安今续突然打断了他,他故意镇定地问道:“除了想我,念我以外,没有搞点其它?”欧阳百思不得其解,问道:“搞什么?”安今续嗔怪道:“那个啊!”欧阳还是不懂,问道:“哪个啊?”“那个,你不懂?”“哪个啊?我真得不懂!”
安今续突然喊出来:“我不要你说那些什么怎么想我,念我的词,那些对我没用!我只要求你从今以后意淫的对象必须是我!”安今续是在情急之下冲口而出地,话音未落,他双颊绯红,顿感此话不雅,太过露骨,看着欧阳目瞪口呆的样子,他有些无地自容了,后悔了,接着,他迅速转身,狼狈而逃。
欧阳还在揣摩那句话的意思,竟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安今续跑远了,他才醒悟过来,喊着他:“今续,你说得没有错,从今以后我做那个的时候肯定是你!”说完,他低头也是一阵暗笑。
然而,欧阳却在无意之中,欺骗了安今续的感情。虽然他不是故意地,可是事实却是事实,他已经有一个自己不爱的女朋友了,虽然那个女朋友在国外进修,但是她进修完回国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与欧阳奉命完婚。自欧阳和安今续这段相爱的日子,他几乎忘记了有这么一个女朋友存在。这事情还是林轩提醒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