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九月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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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不谑岁月深】

三行僧在药王谷不眠了一夜,金僧从师傅药房里配好医治骨伤的药为水火两僧接好了骨折的腿。

第二日,三人又在师傅坟头拜了数拜。

“我们必须重新组建五行僧,重修‘六字大明咒’,否则报仇遥遥无期!”金行僧深思后说来。

“上哪去找人继承二哥的木行术和五弟的土行术?”火行僧问到。

“卜问天、武一城!”水行僧想来说到。

“也只有他俩最适合填补二弟和五弟的空缺了。”金行僧肯定到。

三人两瘸一扶的离开了药王谷。徒留这满谷凄凉,幽寂悲伤。

月复西沉,日复东升。药王谷那只彩鸽又飞回来了。紧跟在它后面的是九月,颜道和灵儿。

百毒药王最后给九月的信封中是长安的一半火玉和一句:“九月颜儿,不要回来了。拿着这半枚玉佩去找长安。”

但九月还是不放心师傅披星戴月的赶回了药王谷,可,何处是故人……

最后九月在竹林外看到了师傅的坟,她和颜道深跪在师傅跟前。九月抱碑痛哭……

“九月……”颜道找遍整个药王谷,回来安慰到。

“不,不是的,这不是师傅!”九月不肯相信坟下埋着的是自己的师傅,她用手一点点挖开新翻的土。

颜道极力阻止,却也无奈,最后只看到坟下一个骨灰盒子和旁边师傅的酒葫芦。

九月哭得痛彻心扉,颜道也十分悲痛。

一旁的灵儿见九月哭得撕心裂肺,眼睛里开始阑珊,心头一股酸措不及防的梗在喉咙。

“姐姐,你为什么哭啊?”灵儿还不懂死亡,但看着九月的样子也忍不住跟着伤心,问着问着也跟着哭了起来。

九月一想到灵儿的哥哥,又更加伤心起来。转过身将灵儿抱在怀里。

一旁的颜道强压抑着悲痛,将九月灵儿都庇护在自己的胸膛。就这样只有呜咽没有话语直到黄昏……灵儿已经疲惫得睡着了。

“百里前辈曾说江湖传言他是山海宗的人,如今看来他果真是一个无恶不作之徒!”颜道悲痛念道。

“我苦苦寻找的人,竟成了杀害师傅仇人!”九月哽咽着,凝视着手中那半枚火玉道。

“我定要用此枪取了李长安的性命,为师傅报仇!”颜道举起银枪来。

“师傅每年清明都会带我们去看花奶奶,如今他们也要在黄泉路重逢了,我们把师傅送到花奶奶身边吧,她一定还在洛阳等师傅。”

“今生,我只护你一人周全。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颜道信誓旦旦说来。

就此,九月颜道打理好了药王谷的所有,抱着师傅的骨灰坛往洛阳清水村走去。同时长安和风行子也在赶往洛阳的途中。

峨嵋山。

今日是山海宗战书开战之期,整个峨嵋就剩下三人,凌霄子,江南和巧儿。

没有其他门派的相助,因为华山一战,山海宗的实力让江湖为之惊叹,不可及。

三人等候在峨嵋金顶崖头,凌霄子木亭中抚着琴,巧儿在亭中陪伴,江南在外舞着剑。

不多时,一阵清风拂过,崖下飞上两个人来——九方焱和九方淼。且九方焱一人身负着一个神秘长盒。

“山海宗左右使前来取剑。”九方焱庄重说来。

只见江南不屑般举起见素指向焱淼二人。

又见九方焱嘴角微微一笑,同样轻蔑。随即以迅雷之势向江南移去。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诗佛

江南缓闭双眼,空握剑柄,剑旋于手。

“玄诗剑法!”九方焱知是不入,立即化攻为防。

但,江南的剑道三年已然纯粹。再加上见素对剑力的扩放,九方焱伤于自傲。

“江湖上有两套极为相似的绝顶剑法,一套是姚合的武功体《玄极集》中所暗藏的‘玄诗剑法’;另一套是李林风根据‘玄诗剑法’改进的‘凌虚剑法’。”一旁的九方淼暗自揣摩,“焱的内力刚好是火,见素剑遇火则愈烈,剑灵则更狂。”

紧接着九方淼,拂身而去。携身一股极寒内力。

接招,江南顿感剑寒手滞。

“稽山罢雾郁嵯峨,镜水无风也自波。莫言春度芳菲尽,别有中流采芰荷。”——四明狂客

此时,凌霄子前来帮忙,一条白绫打断了江南和九方淼的对招。

就此四人相战一起,一旁巧儿也无处插手。

突然,九方淼使出绝技“千里寒索”,一条由内力凝聚而成的锁链措不及防的将江南手中的见素夺了去。

也就在此刻,凌霄子见机,白绫使去想要夺回见素;江南也运起七绝圣手王昌龄的剑术来:“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就在凌霄子和江南阴阳两道内力同时植入见素剑内时,见素所隐藏在江湖传说中五剑之首的秘密终于大白于天下。

九方淼的“千里寒索”被割断,见素剑从中间断开,分成两半,虽然整个剑身变得极窄,但所分成的两把剑,极其坚韧锋利。

“传说中的见素竟然是两把剑雌雄一体。”九方淼大为惊叹。

见素一分为二,变得极为轻盈。凌霄子白绫御剑,江南七绝圣手剑术御剑,内力轻轻一送便仿若行了千里,且所遇之物皆作分离。

焱淼二人便有些力不从心。不敢正面接剑。

“相传见素乃天下利器,而今一分为二,再减方钝,天下剑宗何者能接。”九方淼赞叹到。

“剑已在此,二位但取无妨。”江南指剑宣言。

此时,焱淼二人依旧沉稳,双足定地,九方焱背上长盒翻飞而出,旋定于二人身前。紧接着从木盒中显现而出的是一根雕琢得十分精致的铁棍。因为此棍乃陨铁铸造巨重无比,故而必须由两人协同运棍方可发挥全力。

“见素是剑道至尊,而这冰炎龙骨则是棍道皇宗。”九方焱立棍说到,“今日便来领教一二。”

遂即,九方焱将冰炎龙骨横甩而出,同时焱淼二人紧跟两侧。凌霄子江南各自运剑待招。

只见淼移身接棍,瞬间棍体冰蓝,其携力而下,江南旋剑以挡。

但一旁的凌霄子知道剑是挡不住棍的。起身使出白绫直将冰炎龙骨缠住。

江南乘机,出剑,沿着棍壁而去,直向九方淼。

淼立即顺势将棍推刺向凌霄子,让棍与焱,自己侧身躲剑而去。

焱追棍而上,一手握住棍尾,瞬间棍体炎黄,白绫散去。紧接着焱腾空挥下冰炎龙骨。

此招龙骨震慑巨广,凌霄子已无法再躲。

而江南反顾及时,自知分剑难敌龙骨,遂双剑合一,迅速赶回,推开凌霄子,全力举剑为她接下此棍。

棍剑相交之时,江南直跪在地,见素也被压贴在了他的肩头。有幸江南反应及时将剑身横过,才免伤皮肉。再有他师傅传授的菩提心经,其左肩才未被打掉,但尽管如此,九方焱这一棍可算使了大力气,江南的左肩也已骨折。

紧接着,九方焱,回棍聚力再次挥来。而江南已无力反抗。

“剑给你!”

冰炎龙骨停在了江南耳旁三寸,棍体的炎热微醺着江南的右耳。

“剑给你,我们离开峨嵋。”凌霄子再次喊到,并用白绫夺过江南手中的见素,扔给了九方淼。

“你们还不懂它。”九方淼拿着见素说到,“所以输了。”

“见素抱朴,少私寡欲。遇刚则柔遇柔则刚。”九方淼口中念念有词,手里运起见素来。

果然,九方淼将见素运得十分精妙,见素合分有序,其手持一剑,另一剑围护在旁。

他向焱的冰炎龙骨挑战而去,焱也应战,运棍而来,棍力则刚,淼运剑以柔,刚棍便无处着力。待刚棍力去柔生之时,又运剑以刚,剑指棍心,棍剑相抵,剑弯如弓,继而刚柔并济,直将冰炎龙骨携九方焱弹开数米。

这时,九方淼运剑向凌霄子,旁边的巧儿立马冲上前挡在了前面,见素指在了巧儿项前。

“你父亲将剑传给你,你就是如此冷落它于崖壁之间的吗?”九方淼对凌霄子说来,“今天我便将它带走了。”

九方淼说完便和九方焱转身离开。

“你是谁!?”凌霄子问到,可没有等到回答。

凌霄子和巧儿连忙扶起江南,这时江南突然在地上发现一样十分熟悉的东西——内力丹。是他那个叔父炼的丹,在长安的时候,刘玄靖收留他时,常用这种内力丹收养门客,人吃了他的丹虽然能瞬间提升内力,但最终都会被药性所控制。方才这丹便是九方淼不慎掉落下来了。

巧儿和凌霄子将他送回房间治疗肩膀。可他这三年来心里只剩下的那一个人终于有了线索,就是那个有着杀父之仇的叔父——刘玄靖。

“原来他躲在山海宗!”江南心中如获大释。

此战江南心中算是解惑了,但凌霄子心里却有了疑惑——九方淼他怎么比自己还了解见素,他怎么知道爹将剑传给她,被她藏在了崖壁……

灵山空尽江湖溃决,但只要有一人尚在,这江湖便永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