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说:“陈律师是什么时候跟你分开的?”张雨问完这句话觉得有些不妥,下面她得极力圆谎了。
许小曼说:“大概二十七天前吧。”她随口说完,立即想到张雨这口气显然是探问她的口气。她警惕起来,忙问:“你们是他什么人啊?”
张雨想了想,骗她说:“我们是陈律师的朋友。是他叫我们来找你的,他说有一样东西托你保管着。”
许小曼疑疑惑惑地打量这两个人,过了片刻,说:“你们找错人了吧。他没有将什么东西交给我保管呀。”说着眼睛直直地盯住伍子荣。
伍子荣的脸渐渐发起烫来。
张雨继续用谎言试探:“不可能啊。他明明告诉我们,他有一件东西交给你代他保管着,还叫我们来找你呢。”
许小曼说:“那他自己为什么不来?”
张雨说:“他现在躲起来,怕出来,一旦被人发现,命都会没了。要不是他告诉我们,我们也不会找到你这里来,你说是吧。”
许小曼是个自以为很聪明的女人,其实是一个处处打着小聪明主意的女人。她对张雨所说的这些事情,感到很困惑,她不去理张雨,于是把眼睛直直地朝伍子荣盯着,然后说:“这位先生好面熟啊。你叫什么名字啊?”
伍子荣有些尴尬地回道:“我我叫……”
张雨抢道:“伍先生跟陈先生是朋友。”
许小曼凑近伍子荣看了看,说:“你真相,真相。”
伍子荣被许小曼看得往后缩。
张雨说:“许小姐,你要是不相信我们,那我们先告辞了,打扰了。”
许小曼忙问:“炳文,他在哪?”
张雨回道:“这个我们得替他保密。”说完叫伍子荣起身下楼去了。
张雨只能采取以退为进的方法来对付许小曼。要是她真的没有,问也是白问;要是有,她准备晚上摸到她家来强取。凭她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她看出许小曼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只要吓一吓,准会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他俩走出门,天气阴沉沉的,像快要下雷阵雨似的,乌云愈聚愈多。樟树下的老妇朝他俩高声叫道:“两位就走呀,不吃了饭再走么。”
张雨有意上前跟老妇搭讪:“奶奶不了。”
老妇说:“这有什么要紧的嘛,在镇上那些饭店里吃,又贵又吃不好的。”
这时许小曼气喘吁吁地跑下楼来,说:“你们等一下,请跟我来。”
张雨跟伍子荣随许小曼跑回堂屋内。
老妇在樟树下高声喊:“曼曼,你搞什么鬼啊。”那声音像杀猪一样尖。
许小曼回道:“没你的事,你不要管。”说着将一个盒子递给张雨,说:“这事情我不管了。炳文本来托咐我,如果他一个月没有跟我联系的话,叫我把这东西交给一个叫伍子荣的人。刚才你们一离开,我看了看这张相片。”说着伸出手里这张伍子荣的相片,指了指伍子荣。“跟他一样。我反正什么都不知道。我一个女人家,只想过平平安安的日子。为了他的事情,我整天整夜地提心吊胆,我受够了。你们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这盒子里装着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交给我的时候,叫我不要打开。他当时交代我只要超过一个月没有跟我联系,就叫我把它交给相片上的人。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张雨跟伍子荣分别接过这只小小的盒子看了看,红体方形,上了一把小锁。
伍子荣拿着小盒子在手里翻来翻去地看了看,问道:“这锁的钥匙呢?”
许小曼说:“没有钥匙。他叫我不要乱碰。他说如果他一个月没有跟我联系,这东西就交给你。我看还差三天就是一个月了,他从来没有跟我通过话,我心里总心神不宁。你们告诉我,他是不是出事了。”说着泪水流了下来。
张雨想东西到手了,也没有必要再骗她了,于是如实地说:“有可能出事了,但也有可能还活着,我们也正在找他。”
许小曼问:“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张雨说:“到时候你会知道的。”
他俩跟许小曼道别后,天空开始响起零星的雷声。
张雨启动车,在沙石公路上艰难地掉转回城的车头,天空已经阴沉的像要压下来似的。她抬眼朝后视镜望去,在里面有一个农家漂亮女孩,她木木地站在用自己色相换来的洋楼前,朝这边张望着。
伍子荣在汽车的工具箱里找来一把启子,将盒上的小锁撬开,里面有一把钥匙和一封信。
伍子荣咕哝道:“什么玩艺。”
张雨一边驾着车,一边偏头瞟了一眼,说:“里面是什么?”
“一把钥匙跟一封信。我看一下再告诉你。”
“如果不方便的话,你就别说。”
“什么呀,我们还分彼此吗。”
张雨望了望伍子荣,情不自禁地鼻子酸了一下,眼睛湿润了,心头顿时浮现出那些被男人玩弄的姐妹的胴体,女人真是一个弱者和悲剧的化身,张雨突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了这种想法。她忽然感觉自己身边坐着的这个男人,今后也会抛弃她,她会像所有被包养的女人一样被男人抛弃,然后在寒冷的雪夜里孤独地死去。其实女人无论是嫁给男人还是被男人用金钱包养,一旦男人对其失去兴趣,这个女人就将被抛弃,就将在寒冷的雪夜里孤独地死去。
伍子荣拿起那封信,封面上写着:“伍子荣先生亲启”。他拆开信封,里面有一张便条,上面写道:
子荣:
您好!
当您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人世。我的死一定跟伍永杰有关,他害怕我活着对他遗嘱造假一事造成威胁。我本来不打算把这件事情抖出来,可我不得不有这一手的防范。其它的我就不在此多说,这里面有一把城南工商银行保险库的钥匙,在银行保险库里有一份您一定很想得到的伍主席的真正遗嘱。那里面还有一盘录音带,我在录音带里有详细的解释。这里我就不再多说什么。
祝您好运!
律师:陈炳文下面是一行年月日和一组密码。伍子荣看了看落款日期算了一下,离现在有一个月零五天。
伍子荣将信递给张雨,说:“陈炳文肯定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