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终于停止了哭泣,我慢慢地松开了她。
她的目光转向了躺在地上的那个人。
现在,看着地上这个人,我已完全可以解释那天晚上在厨房里出现的男人的身影是怎么回事了。那个身影一定就是眼前的这个店主。当我走进厨房抓住他的时候,他似乎正准备从窗户口逃走。那么,他一定也是通过窗户爬进来的。虽然那晚我关了门窗,但是,他不知用什么办法打开了窗户,然后爬了进来。接下来,在另一个夜晚,他坐在了我的床边。而在前一天,当他曾经打算从厨房的窗户逃走时,被我抓住了肩膀。可是后来,有什么东西砸在了我的头上. . .砸在了我的头上. . .砸在了. . .想到这里,我再也不敢继续想下去了,因为我又想到了——珠珠。但我极不愿意再次怀疑她。可是现在,我又无法不去怀疑. . .因为,用这种方法伤人似乎正是珠珠惯用的手法。
我不敢继续再想下去了。我的大脑里一片混乱。我努力让自己注视着躺在地上的这个人。这时,我想到他的呼吸已非常微弱。
“珠珠,他晕过去了。”我说,“也许我们该把他送进医院。”
“不用,他不需要进医院。”珠珠说。说话时,珠珠的眼泪已经没有了,不过她的眼睛还是红红的。现在,她又恢复了那种打了人之后不慌不忙而且果断的模样,“不要为他担心,很快他就没事了。”
我看着珠珠,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今天早晨的事情已经让我大伤脑筋,现在,可不能再发生其它事情了。
我是否该听从珠珠的意见呢?
不行,这一次我决定不再按照她的想法去做。我必须把这个受伤的人送进医院。
“珠珠,他得进医院。”我拿出手机,准备拨打120急救。但是,珠珠一把将我的手机抢了过去。“不要打电话给医院。”她说。
我发现珠珠的力气似乎很大,因为这一次,我把手机抓得紧紧地,早做了些提防,但手机仍被她抢走了。
“万一他死了怎么办?”我说,“他的呼吸很微弱。”
“他不会死的。”珠珠说,神态依旧有些冷。
“珠珠,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在这种事情上,千万不能随意处理了。今天早上已经死了一个人,我不希望在我的房子里再死第二个人。”
“不会的,张浩,你不要担心,这件事情包在我的身上。”珠珠神情极其认真地说。
“珠珠,这件事情叫我怎么相信你?现在,在我的身边已经有人死了。你说叫我放心,但我怎样才能放心?”不知不觉,我不禁提高了嗓门。
珠珠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我。
“对不起。”我说,我稍稍缓和了一下情绪,然后说道,“珠珠,告诉我,你把早上的那个人,或者说,那具尸体怎么处理了?”
珠珠没有说话,默默地看了我片刻,然后才说:“张浩,很多事情现在我无法和你说清楚。但是,请你相信我,我是爱你的,永远也不会害你。你不要再为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事情烦恼了。所有的事情我都会为你安排好的。你会幸福的,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找到你的世界,一个真正的属于你的世界。”
听到她的话,我的头皮猛地炸开了。
这句话对我来说是那么熟悉,但又那么恐怖。我的脑海里又出现了那个黑影,坐在我床头的黑影,它的手指划过我的脸庞,它轻声地对我说:“你不要害怕,我会带你到一个美好的地方,一个适合你的地方。”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珠珠,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店主,脑子里一片混乱。
我走到床边坐了下来,让自己冷静了片刻。
“告诉我,珠珠,你把那具尸体怎么处理了?”
珠珠轻轻地走到我的身边,她把手放在我头发上,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我的发丝:“张浩,”她轻声说道,“那个人已经死了,我们没有办法再让他活过来。他是一个想杀死你的人,一个歹徒,一个恶棍,他该死。”
“但是我们没有权利判他死刑,何况,他只想威胁我而已,并不想伤害我的性命。”我为歹徒感到不平。
“他的刀已经架在你的喉咙上,只要再稍稍用力,你就没命了。如果他杀了你,他一定会逃走。如果怀疑到他,他也许会找到几个伪证说自己当时正在做什么事情,不在现场。也许,如果死的人是你,他很可能就逃脱了法律的制裁。但是,现在,我让他死了。因此,他就没法让你死。但你不该去报警,如果你去报警,就摆脱不了嫌疑。我们还不如把事情埋没了,这样做对谁都好。”珠珠慢慢地说。
“不,不该这样处理事情,这是错误的。”我的大脑里一片混乱。“一个人死了。”
“这是他该受的。”珠珠说,“如果你去报警,必然会受到惩罚。尽管可能不会判你故意杀人,不会判死刑,但是,不管如何也一定会有相应的惩罚。而你根本不应该受任何惩罚,因为你没做错任何事情。”珠珠继续说。
我感到喉咙里发干,说不出话来。
珠珠看了我一眼,然后走进厨房,为我倒来一杯水。
“我把那个人的尸体埋了。”珠珠把水杯放在我的手里,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慢慢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