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只是看着我，仿佛我是一个可怜的傻瓜。现在，我在他们的目光里看到了一些同情。
难道他们以为我疯了？
“不仅仅那个女孩住在那幢楼里，陈辛也住在那里。”我说，“那幢楼是住了人的，你们弄错了。”
“谁？”高个子警察问。
“陈辛，就是住在清水湾小区的那个陈辛，我们工厂里的光学博士。”我使劲全力向大家解释。
这时，一个警察对我身边的警察轻轻地说了一句话，站在我身边的高个子警察便点了点头："哦，原来是局长未来的女婿。”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再次猛然震动了一下。难道陈辛是晓薇的男朋友，那么我是什么？
我的呼吸沉重起来，我感到自己再也支撑不住了。
“对不起，”我站了起来，“我要出去走走。”我说。
几个人走过来拉住了我，但是，我能感觉到他们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我在他们的行为中看到了不少对我的同情的成分，就像可怜一个已经病入膏肓的绝症患者一样，但是同时，他们仍然很小心地提防着我。
“陈辛不住在清水湾小区，他一直住在警察大院附近的一幢大楼里。”高个子警察看着我。
“什么？！”我再次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我颓然地跌进了椅子里。
“我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知过了多久，我才能发出声音。
“这也是我们想弄清楚的问题。”高个子警察再次走到我的面前，“你先冷静一下，然后再回答我们几个问题。”
有人递给我一根烟，我接过烟抽了起来。
“司机在几个月前神秘跳楼了，两天之后，他的妻子突然神秘发疯。我们调查过了，在这之前，他们和你有一断过节，其实也算不得过节。那个司机因为你而受伤住进医院。按照法律，你要支付医药费用，你一开始付了，而后来突然不肯付钱。听医院的的医生说，司机曾打电话向你催钱，但是，你一直没有给他答复。就在司机死亡前两天，司机的一个亲属神秘失踪，到现在我们都没能将他找到，不知道是生还是死。我们不清楚这些事情是否和你有关。”说话时，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我。
我默默地抽着烟，手指颤抖着。
“你们想了解真实情况吗？”最终，我终于说话了。
所有人都对着我点起头来。
“我告诉你们我所经历的一切。”我说，“我在清水湾小区里住了几个月，直到我从那里搬出去。当我来到这座城市就住进了这个地方...”于是，我把在楼里经历的一切都说了出来。不过，其中珠珠砸死歹徒的事情我却始终没有勇气说出来。
所有的人都看着我。现在，在他们的目光中，我看到了同一个答案，那就是，在他们眼前的这个人是一个真正的疯子。
“我需要香烟。”等我说完了自己的故事，我说。
有人为我拿来香烟。
我吸着烟，大脑里一片空白。我抬起头来，目光无意中落在了窗户上，然而这时，我仿佛看到一个女人的脸正贴在窗户上看着我。她默默地注视着我，眼里满是同情、甚至还有心痛地目光。我使劲地揉了揉眼睛。
“珠珠！”我叫了起来。
然而，就在我刚刚发出声音的那一瞬间，那个女人的脸晃了一下，就不见了。
屋子里所有的人目光都落在了那扇漆黑的窗户上。
“我刚才看见了那个女孩，”我说，“她叫珠珠。”
现在，所有人都已经回过头来，他们看着我，屋子里寂静无声，每个人的眼里都流露着深深的同情。
门外，传来了一声凄凉的惨叫声。接着，我这间屋子的门就被撞开了。
“哈哈哈哈，”一个女人冲了进来。她还是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死去司机的妻子。
女人一冲进屋子，就直奔我而来。嘴里一边叫喊着：“你还我命来，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周围的警察全都愣住了，一个个傻站在那里不动。女人径直冲到了我的面前，张开嘴，再次一口咬在了我的肩膀上。
“救命！”我惊慌地缩在椅子里。女人见状，干脆跳了起来，坐在我的腿上，然后张开大嘴，继续咬我。我惨叫。
这时，周围的人仿佛终于醒过来一样，七手八脚地拉住了这个疯子。
疯子流着口水，面容呆滞，喉咙里呵呵地叫着。
“她...她刚才就是这样咬我的。”我已经恶心得喘不过气来。
“你...”女人喉咙里仍然发着呵呵的声音，一边含糊地说，“你...你还我表弟的命来！还命来！”
我一听，吓得打了个哆嗦。
所有的警察都盯着我看，眼神让人难以捉摸。
“我要杀了他！”女人在几个人手里挣扎。
“她又发病了。”我听见有人说。
这时，高个子警察叹了口气，“准备一辆汽车。”我听见他说，“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