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临渊羡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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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不离不弃(2)

“我要杀了阿洛。”

这是清舞醒过来的第一反应。

一觉醒来就变成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树林里。“你又悄悄走了吗?”清舞异常失落与悲伤,“我为什么要睡着呢?”随即,又埋怨起自己来了。

清舞感觉很累。从当年她见着了洛痕之后,便倾心于他。上上下下追了他几千年。洛痕终于会在她追得气喘吁吁,九尾散开如巨伞的时候,无奈地笑笑:“不然,先歇会儿罢。”

清舞觉着从原先的置之不理,到肯与她说一句话,且还是带着微笑的时候,这已经是迈出成功的第一步,亦是对她这几千年锲而不舍,金石可镂,百折不挠,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精神的肯定。清舞觉着自己看见了希望。

可是,上天总喜欢捉弄,无论你是人还是狐狸。

小十三的出现可谓是颠覆了清舞对洛痕一贯的印象。洛痕是个外冷内冷的性子,可他对小十三却是外冷内热。

清舞感觉自己几千年的努力全被一个小娃娃给毁灭了。她嫉妒,甚至产生了恨意。可是身为九尾白狐的骄傲,与从小父君母后的教导,让她明白,要得到必有付出,晚来的,才是最好的。

清舞使了个计谋,凡人有句话“爱屋及乌”,这句话适用于她,必也适用于洛痕。是以,清舞便故意接近小十三,想着洛痕能看在小十三的份上,与她多说两句话。

小十三是个惹人疼爱的孩子。清舞后来想。可她不明白洛痕为何对她那么好。

直到那次丢了一条小命之后,她躺在凡间的屋顶上,腹中饥饿难耐,她咽了咽口水,想起寿宴上的烤全羊,自己看都不曾看一眼。她大口大口得喝着凡间的酒水,和着自身的眼泪,想着从青丘各方进贡来的美酒,自己还没尝一口。看着天空绽放的五彩烟花,想着青丘的热闹,与自身的孤独。青丘的热闹是为了她,如今的孤独亦是她自找。便是那一刻,她明白了。

洛痕是血族遗孤,这几万年来,只有他一人存于世间。即便身边有师父护持,有师兄弟们相伴,他亦是感到孤独难耐罢。便是如此番,她有美酒可享,有烟花可赏,可她依旧感到孤独。因为这些皆与她无关。

洛痕身处于出身仙界显赫世家的一众师兄弟之中,便是连师父昆仑主亦是父神亲自养育的,他该是何等落寞与哀伤?唯有小十三亦是孑孑而立,孤独遗世。洛痕对小十三原是哀影自怜!

清舞擦着眼泪,喃喃自语:“即便是我亦如此推心置腹,你还是要一把将我推开吗?”为了洛痕,她抛弃了女子的尊严,与青丘九尾的骄傲。她觉着很委屈。

“我并不要你回报我的感情。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没多大干系。”清舞忧伤道,“我只不过想与你一起走一段路。以前你都是一个人,若你不需要人陪伴,我绝对不会再来烦你,可是你是孤独的,寂寞的,你亦希望有人能陪着你不是吗?为什么你还要这样对我呢?”清舞感觉到自己愈来愈疲惫,慢慢将自己缩在树影里。

身边忽然有“簌簌”之声,清舞忽的抬头,却见着一人从荆棘之中而来,阳光于他脑后形成光圈,刹那间,清舞的眼泪夺眶而出。

那人有些惊诧:“清舞,你怎么哭了?”

清舞痴痴地看着他:“我以为你不要我了。阿洛。”

洛痕道:“你想多了。”

清舞站起身,却见洛痕有些狼狈,头上身上,皆沾了些枯叶,脚上的靴子还有些灰尘,“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洛痕眉眼有些尴尬,清舞瞧着他脸颊甚至有了些红晕,双手从后面转过来,竟是一碗汤面。

清舞惊诧了。

洛痕有些笨拙道:“这是长寿面。凡人做寿都会吃长寿面。”

清舞微红了眼睛道:“你……”

“我想给你补过一个寿辰。”洛痕道,“你快吃罢,我一路护着,还是热乎的。”

飞关越岭,带着晨露与枯叶,微乱的头发,只为了给她庆生,眉眼间尽是笨拙,想是他能做的最温柔的事了。

清舞接过汤面,旋即又狐疑道:“可你怎么弄成这样?”

洛痕错了眼睛:“没什么,不小心摔了一跤。”

清舞“哦”了一声,津津有味地吃着。

“前面的路不好走,你真的愿意陪我走一段吗?”洛痕迟疑道。

清舞吃着面,闻言顿了顿:“吃了这碗面,就不反悔了。”

洛痕微微扯了扯嘴角。

一时间,只有清舞不顾形象“呼哧呼哧”吃着长寿面的声音。

“咦,你哪来钱买面的?”清舞忽然问道。

洛痕干脆转过身,不予理睬。

“你把人家碗都拿回来了!阿洛,你去偷东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