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原先的几个部下,暗中护送我逃出东海。可他们最后皆死在了追兵手中。我一路逃难至此,恰巧遇见了你。”拓跋雨若哭着道。
遭此大变,难免心情郁结。我却十分不解:“水君怎会轻易地死在了拓跋绝手中?”
一方水君,怎会轻而易举地便被人谋了朝篡了位?
拓跋雨若似是发现甚不可思议事情般道:“东海龙珠丢失,此事你亦曾听闻不是?”
我点点头。
拓跋雨若稳了稳心神道:“原来那龙珠一直被王兄藏在东海之中,是以父王一直遍寻不得。”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拓跋绝的城府竟如此之深?”我感慨道。
拓跋雨若颇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王兄怎会有如此心思。”
我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拓跋雨若道:“当日偷窃东海龙珠的便是昆仑虚的洛痕神君?”
“什么?”我豁然立起,不可置信。
拓跋雨若默默叹息了一声:“我那个不争气的王兄生性喜好男风。原早与洛痕神君……”
我愣住半晌,四师兄和拓跋绝??“那清舞怎么办?”我喃喃道。
拓跋雨若抬眼道:“清舞?是否是青丘之国的神女清舞?”
我道:“正是。”
拓跋雨若神色深沉道:“我逃出龙宫之时,正是青丘神女陪着洛痕神君前往东海之日。”
我立刻道:“不可能。”
拓跋雨若不说话。
“四师兄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情?”我喃喃道,龙珠失窃?竟被夙彦说中了,四师兄一直在利用我?
利用我!利用我!脑海中一直有个声音在回旋,吵到我头痛俱裂。往日一幕却分外鲜明。
“四师兄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唔,我不过来望望你,顺便看看你是否将宝贝藏好了。”
“昆仑镜,果然名不虚传。小十三,此乃昆仑虚至宝,你可要仔细了。莫要随身携带,你也晓得自己总是丢散落四的,若是丢了,可就了不得了。”
昆仑镜本就是师父交予我防身之物,洛痕当日却叫我莫要随身携带。想是怕我早早发现他早已乘我不备将昆仑虚换了罢!
当日又诳我去东海偷取龙珠,实则他早已与拓跋绝勾结。叫我去不过为了掩人耳目,拿我当挡箭牌!
洛痕!
如此费劲心思,如此煞费苦心!
“清舞知道实情吗?”我闭了闭眼就,将心内复杂的情绪压了下去。
拓跋雨若沉思片刻道:“我瞧着似是知晓一些,然至于知晓多少,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默了默,没再言语。
半晌道:“东海发生如此大事,你为何流落至此?为何不去天宫搬救兵?”
拓跋雨若甚是奇怪地看着我:“你还不晓得吗?仙魔大战,妖魔四起,如今天宫自顾不暇。他们手中有龙珠,四海龙族尽皆臣服,我无处可出,无人可助。只得暂避凡间。凡世六十亿,躲他们还是能躲一躲的。只是我身受重伤,又自带顽疾,怕是再过几日,便不用他们苦苦追杀,自去追寻父王去了。”拓跋雨若心生哀意。
我一时有些愧疚,仙魔大战乃因我而起。如今,一发不可收拾。
“公主莫要灰心。你忘了,你还有一个人可以依靠。”我道。
拓跋雨若蹙眉将我望着。
我道:“我虽可保你一日安好,却无法始终护着你。”身边已经有一个身为凡人的天君日日被妖怪惦记着,再来一个被四海龙族惦记的东海公主,我亦是分身乏术啊。
“那不北方不周山脚下的大地之母乃是你祖先龙神的同门师妹。与你龙族有不解之缘,你自可去她处避难。”我道。
拓跋雨若摇首道:“我与大地之母素未蒙面,如何能……”
我默了默,从怀中掏出一颗珠子递与拓跋雨若:“你拿着这颗魂珠,她便明白了。”
这魂珠上有同心结,正是当日夙彦为我向大地之母蚕缚寻来的魂珠。此前被我用开天神斧劈开,后被我用神力修补。我只望夙彦一如这颗魂珠一般,可以死而复生。
“这上面有我和夙彦的仙泽,可一路保你安好。”我嘱咐道。
“多谢。”拓跋雨若颤巍巍欲施礼,被我拦住了。
“罢了。”我忙道,“你我相识一场,我又岂会见死不救。”说罢,瞧她形容惨淡模样,遂又默默念咒施法,须臾,小白自天边而落。
一身雪白的皮毛在清冷的月光下闪闪发光,三百多年,小白亦长大了许多,出落得十分神骏。
我摸着小白雪白的头颅:“小白,帮我护送公主前往不周山。”
小白湛蓝色的眼眸望了我一眼,点点硕大的脑袋。
拓跋雨若又是道谢。
我只摆摆手,将她送出这一世凡间。
小白与拓跋雨若的身影消失于天际。我望着头顶硕大的月亮,看着这寂静平凡的人间,眉头微蹙。
昆仑镜,东海龙珠,上古四方神器,你已得其二。
洛痕,你到底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