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堂走出来,许陆一直用手捂着怀里的五千两银票。这可是比命还金贵!突然,不知哪里伸出一只手搭在肩上,吓得他跳起来。“许老弟啥时候胆子变这么小了?”
许陆转身一瞧,原来是在京城应考时与自己同屋的薄铭:“薄兄也是读圣贤书的,怎么从背后下手?”
“谁知道你老弟反应这么大?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许陆被说中要害,有些心虚,干笑道:“别开小弟玩笑了。咱们兄弟难得相遇,小弟请客,怎么样?”薄铭欣然答应。
两人肩搭肩走进对面的酒馆。一杯酒下肚,许陆问:“薄兄,最近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没挣下功名,能随便找点钱花就不错了。”薄铭唉声叹气地摇摇头,一饮而尽。
“凭薄兄你的聪明才智,就算没有功名,也照样出人头地。”
薄铭见他右手始终捂着胸口,料想有见不得人的东西:“老弟揣着什么宝贝呢?让我也开开眼?”
“哪里有宝贝?”许陆赶紧把手放下。
薄铭起身给他斟酒:“没宝贝能藏得那么严实吗?咱们可是难兄难弟,还有什么话不能说?”
许陆转念一想,把银票拿出来给别人看看又丢不了,怕什么?何况面前坐着的还是自己的把兄弟。他偷偷摸摸地掏出银票递给薄铭,悄声道:“千万别让别人知道了!”
薄铭没想到许陆一出手就是五千两,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想不到咱们小别数日你竟然发了大财。”
“这不是我的。”
薄铭惊问:“那是谁的?”
许陆便将自己如何为上官映雪所救,又为何想帮其赎身以及银票的来历全都告诉了薄铭。
“许老弟,没想到你有这样的桃花运!连‘江南一枝花’也能钓到手。”薄铭哈哈大笑起来。
“薄兄别挖苦我了。”许陆又小心翼翼地将银票揣进怀里。
薄铭贴在他耳边小声问:“跟老兄说句实话,你真打算娶她吗?”许陆支吾不语。让满口圣贤经的读书人亲口承认要娶妓女,确实是一件让人难以启口的事情。
“我这次有笔大买卖要做,你有没有兴趣?”薄铭环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道,“听说福泰茶庄最近积压了一批陈年茶叶。咱们如果弄到手,再运到北边当新茶卖,银子肯定翻倍。”
“人家凭什么能给你?”
“有钱能使鬼推磨。”薄铭见他动心,又故作无奈状,唉声叹道:“可惜呀我手头只有几百两。如果有那么几千两,肯定狠捞它一笔。”
“是老天不让咱们挣这个银子,算了吧!”
看着许陆彷徨的神情,薄铭紧道:“你手头不是有吗?”
“不行!”许陆大喊,“这可是救命的钱。”
薄铭示意他小点声,耐心劝道:“你怎么一根筋?现在投五千两,过两个月收回来的就是五万两。到时候十个上官映雪也能赎。”
许陆犹豫着道:“可银子不是我的。”
“你收银子的时候又没签字据,就是到了公堂上也不能说银子是别人的呀!”
许陆拿不定主意,始终摁着胸口的银票:“这是大事,容我再好好想想。”
“上官映雪又跑不了,可赚钱机会不是天天有。”薄铭举起酒杯,“你我是读圣贤书的人。大丈夫志在千里,怎么能为儿女私情所困?咱们干了这杯,往后同富共贵!”许陆觉得有理,索性一饮而尽。他哪里会想到这是薄铭的圈套,就等着自己往里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