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半夜，霍非和季海同时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被几个黑衣人打晕，醒来时正趴在一间阴暗潮湿的黑屋中，四周血迹斑斑，煞是吓人。一盆冰冷刺骨的盐水淋下，两人立时从剧痛中惊醒，竟发觉眼前一切与梦中无异。还未及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季海便被两个黑衣大汉拖了出去，疼得下身不停打颤。
同样血腥的黑屋，季海却觉得里面少了几分戾气。大概是看见可轩的缘故吧！他虽然满腹疑问，此刻却不知该如何启口。可轩指了指身边铺着厚厚稻草的木床：“趴下说话吧！这样你会舒服一些。”
“谢了。”没有黑衣大汉的支撑，季海几乎是扑倒在木床上。他稍稍稳定情绪，抬头问：“你想干什么？”
可轩示意黑衣大汉退下，然后慢慢走近：“别怕。把你请到这里，是为了保证谈话不被别人听见，也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今天不论你提出什么疑问，我都会如实作答。”
“我的疑问只有一个，荟妹和庄主是不是同一人？”
“是。”可轩回答得很干脆。
当心中的答案得到证实时，季海反倒觉得无所适从。他该欣喜还是悲哀？或者这根本就是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超乎寻常的镇静表情让可轩很意外。原本她还打算作一番解释，但此刻看来，任何解释都是多余。“小姐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进凌云山庄。”
“我向黑风寨借了五十两银子做买卖，结果血本无归。除了把自己卖进凌云山庄，我没有任何办法按期还清这笔债。总不能等着黑风寨去抄家吧？”
“只为了五十两银子？为什么不告诉小姐？”
“这是我欠的债，理应由我来还。”季海突然苦笑一声，“如今我卖身为奴，主子居然是荟妹，听起来还真有点滑稽！”
可轩神色一凛，厉声道：“凌云山庄只有慕容庄主，没有‘荟妹’。你最好永远记住这句话。即便你不为自己着想，也总要为三河村的家人想想吧？”
季海心里“咯噔”一下，凉得彻彻底底。连昔日温婉可爱的小丫头都能说出如此冷酷狠厉的话，他还能奢望高不可攀的慕容婉秋顾念彼此情谊吗？凌云山庄确实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无论什么，只要身处其中，便不复往日模样。“麻烦你转告庄主，奴才会对庄主忠心耿耿，决不做任何对不起庄主的事。”
“这几天你和霍非先暂时委屈一下，就住在这里养伤。等伤好了，会有人带你们出去学内院规矩。别辜负了小姐的厚望。”
“奴才谢庄主恩典。”季海生硬地吐着字，心里却轻松许多。既然已有天壤之别，他又何必再自寻烦恼？不过想到霍非受自己连累，很是愧疚：“霍非什么都不知道。放他回前院吧！”
“他知道的没你多，可也不少。记得对今天的见面和谈话保密。”可轩转身离开，又在临迈出房门时忽然叮嘱：“像霍非这种人，你最好保持距离，免遭池鱼之殃。”季海听得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