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钟义亭执掌天波门并化名钟万里一事,慕容婉秋心存疑虑。竹林刺杀事件更让她不得不怀疑这位师傅:“说说您这些年的事吧!”
“你被抓进凌云山庄之后,我就离开了三河村。我怕仇家不死心,没敢再回武扬帮。当初我是因为误杀铁马帮帮主才招来大祸。铁马帮是凌云山庄十八帮之一,我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难以逃出凌云山庄的追杀。没有办法,我只好化名钟万里投奔天波门。”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不过我听说凌云山庄是邪门歪道,那个慕容婉秋是女魔头。您做了天波门门主,岂不很不好过?”
“不许胡说!”钟义亭低声喝斥,“如果被别人听见,小心脑袋。”
慕容婉秋满不在乎地道:“哪有那么严重呀?慕容婉秋阴狠毒辣,昨晚就被杀死了才好呢!”
“越说越离谱。庄主武功深不可测,又有夺命十三客护卫,怎么会轻易出事?别胡思乱想,好好休息!”
待钟义亭离开,可轩先道:“钟师傅好像不知道昨晚的事。”
“不知道是最好。”
次日清晨,慕容婉秋留下可轩养伤,拉着还在练剑的杭子华到城里游逛,以便探查形势。杭子华对这个孩子气十足的小师妹颇为无奈,苦着脸道:“师傅如果知道我练功偷懒,肯定会重重罚我,咱们还是回去吧!”
“有我在,师傅绝对不会罚你的。放心好了。”慕容婉秋拍着胸脯保证,又伺机问,“早晨我听到有人提严秋生这个名词。他是谁呀?”
“他是你二师兄。”
“我怎么没见过他?”
杭子华解释道:“二师弟整天神出鬼没,不知道忙什么。我还是前天见过他。”
慕容婉秋撅起了小嘴:“当大师兄的不知道师弟干什么,我不信。”
“骗你干什么?他平时要么把自己关在屋里好几天,要么出门好几天不回来,连师傅都不知道他想些什么。”
慕容婉秋追问:“他经常出门吗?他平时都喜欢跟什么人来往?”
“你好像对二师弟特别关注。”杭子华觉得奇怪。
“我没有见过他,当然比较好奇了!”
“好,我带你去见一个经常跟二师弟来往的人。”杭子华带着慕容婉秋转进一条小巷,走了约莫百余步,转到另一条街上。他指指斜对面的药铺:“就是这里。”
慕容婉秋不解:“他经常生病吗?”
“他病得还不轻呢!”
这时一位姑娘从药铺里走出来,笑着冲杭子华打招呼:“大师兄真是好福气,什么时候认识这么漂亮的姑娘?”
“别瞎说,这是我师妹。”杭子华转而向慕容婉秋介绍:“这就是让二师弟患相思病的吴紫瑛。”
慕容婉秋见她虽然长相普通,但眼睛透着机灵,好像会说话似的,不免有些不自在。她绝不会放过严秋生,也必将拆散这段姻缘。匆匆说了几句话,她便拽着杭子华的衣襟往回走。
走到家门口,一名天波门弟子迎上前:“大师兄,您怎么才回来?”
“我才出去半天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二师兄回来了,可好像是被一群人押回来的……”
不等那人说完,杭子华撒腿就往里跑。慕容婉秋紧跟过去,想看个究竟。哪知她不看还好,在正堂一露面就后悔了。押严秋生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寒水双雄和夺命十三客。他们突然看见慕容婉秋,惊喜交加,齐刷刷地跪倒:“属下参见庄主,庄主万福。”
听到爱徒竟然是自己的顶头上司,钟义亭虽然见多识广,仍不免出了一身冷汗。当初在继位大典上,他曾经有幸一睹庄主的风姿,但因为相隔太远,看不清楚。如今终于有机会看清,却是如此令人难以置信的结果。在一片混沌中,他最终俯身跪了下去:“属下天波门钟万里参见庄主,庄主万福。”杭子华也只得跟着行礼。
一瞬间,慕容婉秋觉得浑身直冒虚汗,一股凉气从脚心窜上头顶。看着钟义亭诚惶诚恐地跪在面前,她的心似乎被捏得粉碎。然而她不能再孩子气了:“都起来吧!钟万里,严秋生真的是你徒弟?”
钟义亭已经得知严秋生勾结杀手行刺的事,不敢有所隐瞒:“回庄主,正是属下的劣徒。”
慕容婉秋又问:“那么他设下陷阱行刺我也是你授命的?”
钟义亭双膝跪地:“属下不敢。”
“不管你敢还是不敢,天波门都逃脱不了责任。”
钟义亭重重磕下头:“属下罪孽深重,惟有一死谢罪。请庄主看在天波门忠心耿耿的份上,饶过其他人。”
“是我要杀你,跟师傅无关。有种你对付我。”严秋生虽然被寒水双雄死死按住,声音却足以令梁柱颤动。
“既然你愿意承担所有罪责,我就和你玩一玩。”慕容婉秋走到他面前,“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否则后果自负。”
严秋生摆出视死如归的模样:“要杀要剐随你便,我是不会答的。”
慕容婉秋冷声问:“为什么要刺杀我?”严秋生狠狠瞪了她一眼,扭过头。
对欲置自己于死地的凶手,慕容婉秋自然不会手下留情。她脸色一凛,抽出月影腰间长剑,朝严秋生右腿扫去。剑锋所到之处,衣服连同皮肉被割开巨长的口子,鲜血顺着裤腿一点点滴淌下来。严秋生痛得脸色发青,浑身哆嗦。钟义亭和杭子华被她狠辣的出手吓得难以动弹。
慕容婉秋把剑扔给月影,冲严秋生微微一笑:“剑可是不长眼的,你如果喜欢这种滋味,可以继续闭紧嘴。你和金明山庄是什么关系?”严秋生紧抿嘴唇,闭上眼睛把脸转向另一侧。
慕容婉秋打了个手势,月影将剑挥向严秋生的左腿,鲜血渐渐浸透裤腿。他咬紧牙关,疼得连头上青筋都看得分明。
“天罡伏魔阵是怎么回事?”
“别白费口舌了,我什么都不会说。”严秋生终于开了口,但他的回答只会惹怒慕容婉秋。慕容婉秋稍稍一抬手,哆嗦的右臂便又多了一道细长伤痕。他疼得抽搐成团,颤抖得更加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