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上官映雪请自己楼上相见时,郁闷而焦急的谢非兴奋地差点手舞足蹈起来。慕容婉秋透过窗户冷眼旁观,更加确信两人的关系没那么简单。推门而入,谢非没有在上官映雪身边找到宁筱然,却碰到了慕容婉秋那凌厉深邃的目光,不由得浑身一颤:“大小姐?”
“谢公子好像不太愿意见到我啊?”
谢非拱手道:“承蒙大小姐想得起,属下荣幸之至。未经大小姐恩准,属下怎么敢随便拜见?”
慕容婉秋微微一笑:“看来我派去的那俩奴才没带谢公子玩尽兴,谢公子是在怪我待客不周了。”
“不敢。”
“没关系。我手里有的是奴才陪谢公子玩,一定让你尽兴而归。”慕容婉秋走近谢非,轻声道,“听上官姑娘说你迷上了怡云楼的一个丫鬟,不惜自降身份,死缠烂打。这可不像谢公子的为人。”
谢非怦然心惊,眼光闪烁不定。本就捉摸不透慕容婉秋心思的他越发觉得没底,故意转换话题:“只听闻‘江南一枝花’有凌云山庄里的大人物撑腰,没想到竟然是大小姐,当真出人意料!”
“既然谢公子不在意那个丫鬟,我就让金鹰立即处置了她,免得谢公子招惹不必要的闲话。”慕容婉秋的嘴角依旧带着似是而非的笑。
“大小姐……”谢非顿时方寸大乱,说话结结巴巴,“我……属下……今后决不再进怡云楼,请大小姐高抬贵手,饶过不相干的人。”
慕容婉秋厉声喝斥:“你以为我的命令是那么容易被改变的吗?”
“属下该死。”谢非突然跪倒在地,用力磕下头,“求大小姐放过宁姑娘。属下甘愿领罪。”
“这可是谢公子头一次主动给我下跪。一个不相干的小丫鬟,值得你这么做吗?”
谢非忽然直起腰杆,抬头与慕容婉秋对视着,神色坚定,眼神里似有熊火燃烧:“宁筱然是我的。除非我死,否则任何人都不能动她。”
这样的神色,这样的眼神,竟让慕容婉秋有种莫名的羡慕和嫉妒。“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说实话,我既往不咎;说假话,你后果自负。”
“她以前是谢府丫鬟,在我身边伺候了八年,无微不至。我很清楚她喜欢我,也清楚她为我做的事,可我觉得她不配,根本没在乎过。后来爹看出她的心思,怕我一时动情陷进去,将少夫人的位子送给一个丫鬟,就让我设法赶走她。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慕容婉秋冷冷地道:“既然你不在乎她,凭什么说她就是你的?”
谢非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当初我把她的关心当成理所当然,把她的感情当成身边空气,心情差的时候还故意去刺伤她。可她很傻,只会守着一份毫无希望的希望,逆来顺受。直到她被我赶走,我才突然发现自己不能没有她。我太依赖她了,而且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了她。可惜为时已晚!她永远不会再原谅我。”
“少爷——”宁筱然难以压抑激动的心情,抽泣着从屏风后面跑出来,一头扎进谢非怀中,幸福地已经快要昏掉了。谢非先是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就陷入了巨大惊喜中。此时,两人眼里的世界只有彼此和彼此的真心,再难容下任何尘俗之事。
慕容婉秋和上官映雪知趣地回避了。在真情面前,世间万事万物都似乎变得微不足道。成全一对有情人是多么幸福的事,只是谁又能成全自己呢?慕容婉秋这样想着,禁不住叹了口气。上官映雪问:“在感叹什么?”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可恶的男人也有可爱之处。”
“是啊,正如冷酷的女人也有柔情之处。”
慕容婉秋笑道:“是在说我吗?可我怎么听不出是褒还是贬呢?”
“自己慢慢琢磨吧!”上官映雪呵呵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