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荒漠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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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木头小柯说:“你居然不信我?”

温特说:“不信。除非有可以支持你的故事的事实。”木头小柯想了片刻,像是下决了某种决心似地说:“好吧。我证明给你看。”说着,他当着温特的面迅速地除掉了自己的衣服,只见昏暗的灯光中,木头小柯的身体曲线玲珑,抖抖缩缩,修长的大腿美丽极了。只一眼,温特就已经确定,木头小柯是个如假包换的女人而非男人,可是这样的身材配着他的大胡子和那双有些木然的分明属于男人的眼睛,就有说不出的诡异恐怖,温特轻轻地拽了拽他的胡子,然后他证实,那胡子绝对不是木头小柯粘上去的,而是真的长在肉里的胡子。他的额头上流出了细细的汗珠,半个字也说不出来。木头小柯的脑袋贴进了温特,他终于看到了他的唇,血红的厚唇在密密的大胡子里张张合合,“怎么样,现在你相信了吧?”

温特啊地惨叫了声,推开木头小柯,踉踉跄跄地跑出了木器店,直跑到了教堂附近才停了下来。

天哪!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温特跌坐在地上,抱住了安卓拉的脖子,现在除了它,再没有任何他感觉熟悉和安全的人或者物了。一阵阵晕眩袭来,他的视线开始模糊,接着他又听到了吵架声,吵得很厉害,但他却听不到她们到底在吵什么。温特无力地喃喃道:“你们别吵了,别吵了,好烦呐……”

温特又梦到了李雯雯。

这可以是潜意识里对李雯雯的强烈思念造成的。在这诡异的小镇里,他终于意识到了他曾经的生活是多么的令人快乐,李雯雯是个多么美丽的女孩,而蓝紫又是个让人的心都颤动的甜心儿。他现在想她们,可她们还记得他吗?温特想计算自己离开她们的时间,却发现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今夕何夕,整个月亮之地只有时间,每天二十四个小时,却没有年月日。好像现在是某年某月某日根本就不重要,也不是他们想要知道的。温特渐渐地意识到,他可以进入了一个大大的陷井,如果不能够从这个陷井里逃出去,恐怕这辈子都见不着李雯雯和蓝紫了。

在梦里,李雯雯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生气地对他说:“你滚!你滚!你滚!”就在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李雯雯又从身后抱住了他,并且在他的耳边说:“陪我一起死吧!陪我一起死吧!”她觉得她的声音像魔咒,使他不由自主地答应了,“好吧,雯雯,我们一起去死。”接着就听到了李雯雯的笑声,转过身时,发现李雯雯只剩余发白的骨架,这幅骨架上居然还戴着项链和戒指等首饰,骼骷头上她的牙齿咯咯地张合着,奇怪的是,她的乌黑的长发依然长在脑袋上,并且随风飞扬……

“啊!——”

温特猛地坐了起来,他发现自己混身酸痛,而安卓拉就陪在他的身边。陪在他身边的同时还有贺铃,她正在流泪,边流泪边给他擦去脸上的冷汗,温特一把打开了她的手,呼吸仍然不能够平稳。贺铃说:“温特,你在发烧,伤口感染了,你的伤已经很严重了,我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有能力治好你的伤。”

温特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贺铃的房间,贺铃在哭?在为他而流泪?不!不!

他迅速地挪动身体,使自己更接近安卓拉,这才说:“你们这里都是些什么人?你们想怎么样?”贺铃疑惑又担忧地说:“温特,我不知道你到底发现了什么事还是遇到了什么事才使你如此不信任我,不过没有关系,你有什么需要我都会帮你的。”温特早已经认定贺铃反正是虚伪的人,她的话根本就不能信,所以只是从鼻子里冷哼了声。贺铃抹去脸上的泪水,说:“看到你如此痛苦惊慌,我真的希望你可以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去。”温特说:“是啊!我也是这样希望的,贺小姐,我想离开这里,你可以告诉我,我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才能离开这里呢?比如骆驼?还有能够放很多天的食物?”贺铃说:“你真的决定要离开这里吗?”温特说:“是的,我要离开这里,马上离开这里!”贺铃背转了身子不看他,又继续问:“你打算扔下你爱着的女人吗?”温特说:“谁?谁是我爱着的女人?”贺铃说:“莎丽。”温特哦了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也许,当我准备的更充份的时候,我会再回来找她。”贺铃终于把自己的脸面对了温特,她的脸上带着些冷峭,让温特忽然想起了李雯雯,不,他感觉到她就是李雯雯,温特又惊又喜,“雯雯!”

贺铃说:“你骗人!你不会再回来!你根本就不会再回来!”这句话,是李雯雯曾经说过的。贺铃几乎是吼出来的,她如同恶梦中的幽灵,嘴巴像蛇的嘴巴,一百八十度地打开,“你骗人!”这声音像细密沉重的石头,忽然就撞击在温特的心上。

温特啊地惊呼了声,跌倒在炕上,安卓拉居然也有些瑟索了,微微地往后退了步。温特知道,安卓接从未怕过什么,现在连它都往后退,那么刚才所看到的不是自己的幻觉了?可是这时候贺铃却又平静了下来,她甜甜地笑着说:“我是不是吓着你了?那真是对不起哦,谁让你不信我呢?”

“蓝紫?!”

贺铃现在所说的这句话,居然是蓝紫说过的。没错,不管是李雯雯,还是蓝紫,她们说过的每句话,他几乎都记得。他从来不会忘记女人对他讲过的话,他觉得这是对女性的最基本的尊重。温特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天哪,你到底是谁?”

蓝紫的声音很好听。温特喜欢声音甜美的女孩子。他觉得好听的声音是做为一个美丽女人所必须具备的素质之一。就像蓝紫的这种清脆的又带着点奶油香气的声音和李雯雯那种冷漠的像是从山洞里出来的露珠的声音,都是他最喜欢的声音之一。贺铃的声音固然也不错,比起蓝紫和李雯雯的,却差了许多。可能是这里风沙太大,嗓子眼里都是细细密密的沙子吧。而在他曾经生活过的那个城市,五月的天气正是一年中最美丽的时节,不但百花竞开,而且日头也像刚刚在闺中长成的女孩子,明艳却不炙人,甚至带着嫩嫩的让人舒服的质感。温特最喜欢的就是五月。在巴清仁的书中,曾经提到过,喜欢享受的人是最不可能成为艺术家的,因为他们受不了辛苦,不能体会生存的真意,但若这样的人也成了真正的艺术家,那么他必定就是极会极会享受的人。只是能够充份享受大自然赐于的美,才能真正地懂得艺术的美。

他的话乍听是很矛盾的,仔细地想想,喜欢享受和极会极会享受的人,确实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温特曾自以为是地把自己划分为“极会极会享受的人”,但过了很久以后,他又把自己划分为那部分能够受得了辛苦的苦行僧式的艺术家,因为他虽然喜欢享受,但有时候却并不是极会极会享受的人,否则他可能不会拒绝蓝紫这样清纯的如同春天最娇嫩的花朵般的女孩子。

这样的花朵是有梦想的,也是有献身精神的,为了自己的绽放,她可以付出很多很多。

他是在飞机上接到蓝紫的电话的。他很留恋在半空中第一次遇到李雯雯时的感觉,所以时常地要来开飞机到半空溜达一圈儿,希望再遇这样的奇迹,或者重温那迷人的感觉。但常常他会很怅然地降落。因为李雯雯自那次撞山壁的飞行停止后,就好像再也没有独自驾驶过飞机。当时蓝紫说:“你在哪里?”温特说:“我在天上。”蓝紫说:“我在浴室。”温特就觉得心忽然颤了下,他怎么能忘记她那美好的胴体呢?但他立刻又想到别的问题,“你为什么在浴室给我打电话?难道是那个秃顶男人又在逼你?”蓝紫说:“不是他逼我的,是我自愿的,我不能够失去这次的机会。”

温特的心紧紧地提了起来,说:“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找你。”

蓝紫说:“已经来不及了,挂了电话,我就会光着身子走到他的床上去。”

温特说:“不要!”

蓝紫笑了起来,“为什么现在才说不要呢?反正我的第一次都是要献给值得我奉献的男人,爱情或者是利益,既然我的爱情不想要我的身体,那我就把它献给利益好了。”温特着急地说:“你不懂,其实你不用拿自己的身体做筹码,不论是爱情还是金钱,在不需付出身体的情况下也可以得到的。”蓝紫幽幽地叹了口气,“也许吧,不过那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但是我的青春,就这么短短的几年……”温特说:“好,我们先不讨论这些,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

蓝紫说:“又想玩次英雄救美吗?我可不愿意……”她娇娇怯怯的声音里居然有着淡淡的疲累。

温特拉动操纵杆,把飞机直接向城市中心飞去。他记得上次蓝紫和伽山相约的那个酒店,以蓝紫的性格,说不定仍然会选择那个酒店那个房间呢?蓝紫说:“你不用再努力了,我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而且我觉得这样很累。我不想再梦想与道德的边缘徘徊,我想有个选择,而这个选择可以让我迅速地义无反顾地去做我应该做的事情。”说完后,她就挂了电话,温特觉得内心里有种潮潮的东西慢慢地往上涌着,就像深夜里的海浪,一波接一波,把沙地浸得那么凉,那么湿……他觉得自己有泪,被风吹得四散开来……

终于到达了那间酒店,他本来想落入酒店的顶层天台,却因为某种莫名其妙的原因,使他把飞机开到了那扇窗前,如果猜得不错的话,从这个窗户就可以看到蓝紫和值得让她献身的男人伽山。窗帘半开着,窗户却是紧闭着的,而因为正是下午时间,他的飞机的影子只是投到了大地上,对这扇窗没有丝毫影响,这就意味着,他打挠不了里面看起来尽情享受欢愉很投入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