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特听到这里简直是热血沸腾,“妙!妙极了!真是个勇敢又有决断的女孩子!太让人敬佩了!”
克莱尔呐呐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温特忽然意识到,在克莱尔的心目中,也许老悟和辛星根本就是****荡妇。他马上说:“克莱儿你讲的真是太棒了!就好像亲眼见过似的,真妙!”
克莱尔说:“我,我是亲眼所见的,我也是那群男人中的一个,虽然,我很不起眼……”
温特明白了,他现在知道克莱尔为什么提到女人就脸红了,那次辛星的裸体,真正的女人身体一定让他印象深刻,而且唤醒了身体深处的某种东西,虽然未知情事,但是却已经有所觉了。就是这样朦胧的状态,才是最折磨男人的。温特哈哈哈地笑了起来,捂着肚子大笑。克莱尔低下了头,沮丧地说:“你在笑我吗?”温特说:“不不不,我只是想起了我的小时候。”他拍了拍克莱尔的肩膀,“兄弟,其实我想告诉你,男人喜欢女人想女人是很正常的事情,一点都不用觉得不好意思。相反,如果一个美女放在男人的面前,男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那么那个男人就有问题了。”
克莱尔闷闷地嗯了声。
温特说:“那么后来呢?她这样是激怒了男人们,她不怕男人们对他们群起而攻吗?”克莱尔说:“有件事她说对了,这里的男人们很胆小,不敢穿越沙漠,她确实说到男人们的痛处,但是月亮之地的男人们不是那种不愿意面对事实的男人,男人们必须维持男人们的风度,所以最后就那悄悄地散开了。”
温特说:“就这样完了啊!”他居然感到意犹未尽似的。克莱尔却说:“应该算是完了,不过我们离开的时候发现原来有个镇中的女人也赶了过来,她就是贺医生,当时她看着赤身裸体的老悟和辛星发呆,每个经过她身边的男人对她即是嘲笑又是可怜,她被一个并不爱她的男人玩弄了。我甚至看到了她的眼泪,静默地却是扼制不住的慢慢地流出来,据说从那时候开始,贺医生就再也没有哭过。”温特说:“她一定很伤心。不过她后来肯定偷偷地哭过,她不像那种受了伤不哭的女人,我就曾见过她的泪水。”
克莱尔惊讶地说:“你见过她哭?她为谁而哭?”
温特说:“为我,你信不信?”
克莱尔心情复杂地说:“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信。如果是真的话,那么是不是证明她又动了情,爱上了你?”
温特叹了口气往后躺去,望着绽蓝的天空,“我倒希望她能够真的爱上我,如果这样的话她至少会帮我,可惜,我其实是有点怕她的,没有什么惧体的原因,反正觉得她有些可怕的。我觉得她不仅仅是她自己,还有可能是李雯雯和蓝紫。”克莱尔说:“你们外来人真怪,怎么可能有人又是自己又是别人呢?还有,李雯雯是谁?蓝紫是又谁?是你在外面世界里的情人吗?”
温特说:“算是吧!不过,我可以今生都再也见不到她们了。”
克莱尔说:“为什么?”
温特说:“因为我可能永远都找不到那颗金色的沙粒,永远走不出月亮之地。”他现在是越来越没有头绪,他发现镇里的每个人,就像克莱尔和贺铃,还有小莎丽,他们都保持着未经过现代社会观念浸染的很纯朴的人,他们看起来像大多数镇民那样善良而温和,而且绝不会撒谎的模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让温特越来越觉得可怕,首先,莎丽的失踪是那样诡异,居然没有人见过那个有着淡金色肌肤的漂亮女孩。还有木头小柯,他到底是男还是女?更让他难过的是,他的车不知道被什么人破坏了,现在连安卓拉也常常跟在贺铃的身边而不是温特的身边。这让他越发地孤独寂寞,而且特别没有安全感,甚至感到很恐惧。
温特想骂它叛徒,可他怎么也骂不出来,因为它看起来其实还是那么忠诚,每到晚上休息时,它就片刻不离地守在温特的身边。它白天之所以与贺铃在一起,恐怕是贪念贺铃手里的肉干吧。唉,到底是动物,太容易被收买了。
温特想到这里,思维再次地混乱起来。他懒懒地问,“那么老悟在这里呆了多久才离开的呢?他是开着车离开的吗?”
克莱尔说:“他大约在这里呆了三个月之久,不过他带着辛星离开的时候却并没有开车,他的车不知道什么原因报废了,一直停在沙丘下。据镇民们所说,他们甚至也没有骑骆驼,他们是用双腿离开这个地方的。”
温特轻噢了声,有些失神地说:“牛!真牛!”
他望向无边无际的沙漠,远处有许多个大大小小的旋风在没有方向地旋转着,时不时地忽然掠过一阵强风,脸上被沙子打得生疼,眼睛也被迷得睁不开。他握起满把的黄沙,再看着它们从指缝溜走,“克莱尔,你真的确定老悟和辛星能够走出沙漠吗?”克莱尔说:“不。我不能够确定。但是我宁愿他们活着,月亮之地的所有人都希望他们活着,因为在心底深处,我们都盼望有人能够成功穿越沙漠,走到那端更繁华的地方去。”温特说:“说不定他们已经死在沙漠的某处了。”克莱尔语气坚定地说:“不!他们一定还活着。”温特说:“好了,就算他们活着吧。对了,老悟的车在哪里?”
克莱尔说:“就在这片沙地里。”他指了指沙丘下远处微微凸起的一小片地方说:“应该就在那里,被沙子埋了。”
……
温特替克莱尔拍了几张很有沙漠风情的照片就共同返回了小镇,在返回的途中,又确定了老悟的车被埋的地点,温特插了根红柳在那里做了标记。经过草棚时看到自己的车上也是落满了黄沙,不由地倍感凄惨荒凉。回到诊所里,安卓拉首先跑到了他的身边,他搓了搓安卓拉的脑袋,“嘿!小女孩!今天过得怎么样?”安卓拉静静地看着他,算是做了回答。贺铃笑着说:“怎么样?今天又发现了些什么?是不是越来越觉得月亮之地的人其实还都不错。”
温特挑挑眉毛,说:“没错。你说对了。确实都还不错。”
温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虽然他住在贺铃这里,应当对她感激涕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跟贺铃有太多的交往。这可能是他病中的那些幻觉影响了他。但他又觉得那不像是幻觉,总之,他每次回到诊所,只想呆在自己的房间里。贺铃跟了进来,手里端着个盘子,里面是些大饼有骆驼奶,还有几片烤土豆。温特说:“我不想吃,不饿。”贺铃说:“不想吃也要吃点儿,你的伤虽然已经痊愈,但是这样不注意身体,很容易得其它的病的。”温特知道自己绝对拗不过贺铃,只得抓起大饼来咬了口,对于骆驼奶,他却实在喝不惯。
贺铃说:“你心情不好?”
温特觉得大饼干涩,有点咽不下,沉默了两秒才说:“我在想,是什么给了老悟勇气,让他步行走入沙漠,这个决定简直太伟大了,而且我觉得他肯定没有走出去,因为我不相信从这枯燥乏味的地方走出去的人居然还能够忍耐住淡泊,让期待他的粉丝们丝毫得不到他的消息。”
贺铃听了他的话,只默默地看着他。温特说:“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贺铃说:“我明白。但是他们真的走了。就像你说的,他们可能走在沙漠里了,不过这些跟我们活着的人,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照顾好不是吗?”
温特说:“我今天没有去沙丘后面的那片沙地,我有点怕。”他脆弱地低下了头,“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胆小,我边那片曾经出现过莎丽的沙地都不敢去,我怎么可能走出沙漠呢?我真没用……”他是真的很沮丧,他本来打算要做的事情,在他面对的时候他退缩了。他没有约克莱尔一起去那片沙地,即使他曾经的照片里显示,莎丽曾经出现在那里。这种恐惧很没来由,但却真实地存在,确实在影响着他的某些行为。他觉得自己有些变了。贺铃轻轻地叹了声,把温特的脑袋拥到自己的怀里,温特于是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那种在克莱尔调香店根本就没有的味道。
他没有推开贺铃,因为他真的变了,虽然他觉得贺铃很危险,却仍然愿意从她那里得到短暂地温暖。
他本来以为,无论什么事都不能再使他变了。
他知道李雯雯其实一直是期待他变的。比如说,他可以不再与别的女人联系,而只与李雯雯保持恋人关系。但是他做不到,至少他放不下蓝紫。这让李雯雯非常生气,但她却无可奈何。后来,她提出再去死亡森林,因为他觉得在死亡森林里,他是真的爱着她的。至少在充满死亡气息的地方,两人相依为命,相互依靠,可以产生一种特别的亲密感。但是温特已经对死亡森林失去了兴趣,至少为了这种目的去的话,完全没有必要。
最后,李雯雯住进了温特的别墅。那白色的房间里,到处都透着纯纯的干净。李雯雯居然与蓝紫一样,一眼就看中了那张床,也向蓝紫似的,首先就扑倒在床上,把自己整个地埋进去。
李雯雯说:“你的房子里只有这张床买得最对味。”
温特说:“那是当然,其实男人对床的重视和女人一样的,特别是我其实早知道,我的床上要有你这样的绝色美女的。”
李雯雯黑白分明的眸子于是露出了笑意,她说:“其实你的房子里,除了这张床,其他的东西都是多余的。明天我叫车来把这些东西都搬走吧!看着碍眼。”温特说:“随便。”他本来就是随便应了声,而且蓝紫其实很喜欢这些家具,但是第二天李雯雯真的叫来了卡车和搬运工,把那些花了很多钱买的高档家具,连同客厅里的电器都搬走了。温特走进房间就觉得一阵空落落,发现李雯雯穿着白色的丝绸睡衣孤伶伶地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忙说:“家具呢?”李雯雯说:“这些房子只够我站在这里,我唯一能够容忍的就是那张床,所以我把家具都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