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荒漠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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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温特早就听说过,沙漠是种让人易动真情的地方,那种广阔浩大,天地万物皆如尘粒,生命脆弱如朝露的感觉,极易将两颗需要温暖的心,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温特自认为自己是个极易动情的男人,但对每段感情都不能够刻骨铭心。但自从进入沙漠里以后,他开始觉得,自己也许能够像许多痴情的男人那样,去学会真正地欣赏女人并且爱女人。比如那颗金色的沙粒,莎丽,虽然他与她其实只是两次苟合,当然这话说的有点难听,但当时他确实是这样认为的。他以为他与这个女人只是得到自己所需要的刺激之后,就各奔西东。但是事实证明,这个女人是有魔力的,当他发现她失踪时,并没有像对待一件失去的玩具那样失去了就失去了吧,而是不断地寻找她。在这种寻找中,她的形象在他的脑海里反而愈加的清晰,他甚至能够闻到她发丝的香味,就好像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虽然事实上,她那么飘呼不定,甚至除了他,所有人都否定她的存在。他觉得他爱上了莎丽,是真正的爱情而不是其它的什么。

然后是贺铃。

这个女人,他该怎么说呢?总之,这一刻,他只想把她好好地抱在自己的怀里,轻轻地爱抚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事实上,他已经这样做过。在他把她抱回诊所以后,她昏迷了,可她的呼吸却逐渐平稳下来。温特认为,他与她之间已经有了过命之交,他们的生命在她为他的牺牲中而得到互换与交融,所以他必须爱她。并且这辈子都不与她分开。慢慢地为她脱掉全身的衣服,她像个婴儿似的,静静地躺在那里,极需要别人的关心与最细致的照顾。他的手指从贺铃的眉心开始,慢慢地滑动着,直到她圆圆的,漂亮的肚脐下才慢慢地停止。原来,看一个女人不但要看她的容貌,更要看她们的身体。实际上他早就知道,女人的身体比她们的容貌更具诱惑力。

他把她轻轻地放在手里,她的脑袋往后仰着,而她的脖颈显得比平时修长,她的身体完全滑入水中。然后那些沙子忽然就从她的身体上剥离,像忽然盛开的漠色的奇异花朵,盛开在水面上。摇摇曳曳的花朵下,是贺铃像玉般洁白又富有曲线的身体……她该像这些漠色的花朵般,在温热的清水的浸泡下,慢慢地盛开,盛开……

温特想起了蓝紫。

他因为亲眼看到蓝紫和那个丑陋男人伽山的限制级画面,而且蓝紫表面的那么欢愉,这让温特感到前所未有的懊悔和沮丧。有那么段时间,他完全没有联系蓝紫,但蓝紫却像瓶初时清淡的葡萄酒,在经过了若干年的存放之后,渐渐地变得令人向往而且酒香四溢,这种无形的吸引每天都折磨着他,他甚至几次都按上了蓝紫的电话号码,却又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没有拨出去。

但是有缘的人,最终还是会见面的。

在一次商业活动上,对,又是商业活动。温特并不是那种视金钱如粪土的人,你不想如同某些清高的艺术工作从事者羞于谈钱,而是大大方方地去参与任何能够赚钱的活动。也因为这样,与对金钱抱着同样态度的蓝紫不可避免地就要见面。所以说,世界即那么大,又那么小。这种缘份却被蓝紫惊喜地认为是上天安排的。她那天可算是活动中最耀眼的女人,而同样地,温特也是最耀眼的男人。

当温特被大厅里香水味和烟味还有各种男人女人的味道熏得受不了而上天台透气的时候,蓝紫悄悄地尾随而上。温特其实早已经发现,却装做毫无所觉,直到了天台上才转过身来,对着蓝紫微微地笑着。蓝紫也笑着,自上次见到她,她成熟了不少,她的打扮大气而高贵,V领若隐若现,造成无限诱惑,但偏她的气质中又隐隐地透出稚气和天真,况且那股不属于成熟女人的奶昔般的甜香。她仍然喜欢用小女孩们用的那种香味,但也可能,这就是她本身的味道。所有这些属于她的东西,使她拥有了迷人的独特韵味。温特不得不承认,蓝紫已经不是那个他初见时羞涩的如同水晶玻璃般的女孩了。

蓝紫的手里仍然举了杯红酒。

温特点燃了支烟,刚吸了口,就被蓝紫修长的手指夺了去,“我们交换怎么样?我吸烟,而我的红酒就送给你?”说着,她用她的唇轻轻地抿了口那杯红酒,酒杯上留下了点诱惑的淡紫色唇印。温特笑了笑,接过了酒杯,就着那唇印将酒慢慢地饮尽。蓝紫的眼睛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了点泪光。

温特轻轻地揽住蓝紫的肩,“对不起。”

蓝紫自嘲地笑了笑,扭身走出温特所能控制的范围,站在天台边沿,风吹起她的头发,她说:“没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而且我对现在的状态很满意,我过上了我一直想过的灯红酒绿的生活,每天出入高档场所,与那些权贵们交往,每次看到他们的目光在我的身上贪婪地留连,我就有种无法控制的快感。”看到温特仿佛有点微微的惊讶时,她轻轻地笑着,“我喜欢被男人欣赏,就像你喜欢女人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你的背影,是同样的感觉。”没有听到温特的声音,她稍感诧异地回过头,却被温特猛地拉入了自己的怀里,“小妮子,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让我好担心……”

蓝紫喃喃地自语,“小妮子……呃……好久没有人这样叫我了……”

她的眼睛里闪动着奇异的光芒,终于放松了自己,尽情地让温特紧紧地抱着她。

……

贺铃的身体还是很虚弱,她渐渐地在温特的怀里睡着,在终于挣扎不出睡神的魔掌之时,她努力地说出一句话:“外来人,你,你为什么不带我走……我好想你……”

温特终于尝到了那种身心忽然掉进冰窖的滋味。他清楚地明白,贺铃口中的外来人不是他温特而是那个曾经来过这里又走掉的老悟,原来在那时候,她把老悟也叫做外来人的。温特心绪复杂,他自信自己的魅力绝对可以让每个躺在他怀里的女人只想着他而不会想着另外的男人。显然,这种自信被贺铃打破了。他神色沉郁地把贺铃的身体移动到炕上,又替他掖好了被子,并让安卓拉守在贺铃的身边,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带上了房门。到了诊所外面后,发现天气晴朗,丝毫没有了昨日那种令人恐惧的疯狂模样,他不紧不慢地走出了小镇,直到离开小镇有几百米的时候,他才啊啊地狂叫着奔上沙丘,直到跑不动的时候,他就扑倒在沙子里,痛苦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啊!啊!温特!你这个禽兽,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人类的感情就是这么复杂。当他以为他可以以贺铃之间的过命之交而没有理由不爱她的时候,他亵渎了贺铃的灵魂。他自以为是地认定,贺铃是希望他这么做的,但是实际上,贺铃另有所爱,她爱着老悟,而且从来没有改变过。现在想想在水中渐渐晕开的那团漠色,居然是那样的令人心悸,它像一块遮羞布,力所能及地遮盖着贺铃的身体。它是那么的脆弱,但它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温特却茫然着,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着想着,他忽然觉得自己脸上有凉凉的东西,抹了把,居然是眼泪,没错,是眼泪。

他发觉这段时间他常常不知不觉地流泪,或者是为了些很小的事情都感动不已。这完全不向从前的他,从前的他是最不喜欢流泪的。他看着手心里湿湿的液体,像是从来就不认识这种东西似地感到不可思议。

克莱尔就是这时候来到温特的身边的。

他仍然穿着那套像是魔术师才会穿的黑色衣服,全身上下打扮的一丝不苟,连头发都被特殊的制剂固定着,使风沙不至于把它们吹的凌乱。“嘿!温特!”

温特应了声,“嘿!兄弟!”克莱尔说:“我猜到你很可能在这里,因为昨天有人发现你被卷在了风沙中,我想,不管你是不是在风沙中死了,你都一定在这里。”温特哈哈地笑了起来,他现在才发现克莱尔也有些幽默细胞,他说:“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准备在这里挖出我的尸体呢?”克莱尔摇摇头,“不会,你的尸体将会是沙漠的营养,我为什么要把你挖出来暴露在太阳之下呢?没有必要。”

克莱尔说:“你知道紫须树吧?”

温特说:“知道。听说是小莎丽的妈妈想出的名字,他认为紫须树更适合做为红柳这种植物的名字。”克莱尔说:“那你知道,月亮之地本来是荒凉的连红柳都没有的地方吗?”温特说:“不知道。”克莱尔说:“但是我们这里有个传说,是关于红柳的,其实,紫须树根本就不适合红柳,只有红柳才是它真正的名字。”温特说:“可是确实紫须树更加地形象,而且富有诗意。”克莱尔说:“如果你知道了这个传说,你就不会坚持你现在的观点了。”他接着说出了件令温特脊背发寒的传说。

月亮之地之所以能使人们生存,是因为它的周边其实有着许多红柳相护,是它们不至于使沙漠淹漠月亮之地。但在很多年前,月亮之地却遭遇过这样的劫难,那次劫难使月亮之地几乎从地球上消失。当时的主教是位女性,她信仰的是东方一个神秘的教族,现在人们已经不知道那个教族是什么名称了,只知道他们用一种奇特的植物做图腾,那种植物就是红柳。她到达这里之后,预测出不久的将来将会有很大的沙尘暴,而那些沙丘都会随着沙尘暴移动,最终把整个月亮之地都埋没。当时月亮之地的人都吓坏了,不知道要怎么样,而主教就拿出了那种植物的种子,说把这个植物在沙丘上,让它们的根系紧紧地扎在沙漠里,使沙子不能够大面积地移动,才能够保得住月亮之地。她的方法得到了所有月亮之地的人们的赞成,本来他们已经受够了沙尘暴的折磨,于是纷纷从主教的手里取了植物种子去种植,奇怪的是,无论怎么样悉心呵护,那些植物仍然在刚刚露头的时候就枯死了。这样反复地实验过后,大家都慢慢地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