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李广生气地大喝一声,“听话!”
这一嗓子把木兰的酒意吓醒了一半:“大哥,你这阵子脾气可有所改变啊!变得有点,有点,大男子主义了,嗯,大男子主义,不过,也更像个男人了!”她嘿嘿笑了两声,伸手欲抚李广的脸:“大哥,让我瞧瞧,说不定你就是汉武帝时的那个飞将军李广的转世呢!”
李广的脸有点发烧,拂开她的手:“我看你是真的有点醉了!我陪你在帐外坐一会儿吧!”
“不,”木兰摇摇头,“你是什长,不光负责我一个人,你带是进去看看刘大哥他们吧,说不定明天一早就要集训了,可不要醉酒误事!我一个人在外面呆会儿就好!”
李广一想也好,叮嘱木兰说:“你可要自己好好呆着,哪也不许乱跑,我去去就来!”说着,进营帐去了,一阵营帐,就被一堆人围上,个个举着酒碗:“李大哥,什长,来,咱们再干了这一碗,不醉不休啊!”李广推辞着,劝说着,可是哪个肯听?倒是把他自己陷在了包围圈里,一时半会儿不得挣脱。
木兰坐了一会儿,稀里糊涂地站起身来,深一脚浅一脚地四处乱走。出了骑兵营,绕过步兵营,再到老兵区,处处猜拳行令,酒气弥漫,也有那值班不得饮酒的,也馋得不住向酒香飘来处偷看,贪婪地吸着鼻子,木兰一直走出了大营,也无人过问。
木兰脚步凌乱地走下山坡,迷迷糊糊绕到军营的后方,爬到一块大石上坐下,醉眼朦胧地四处眺望。
明月出阴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可来经乡关?而那月光下的敕勒川,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就如同沉睡的大海,晚风席卷过来,草浪起伏,就是海面上掀起的浪花。************,引无数英雄竞折腰,风光如壮丽画卷,怎容强敌侵扰?
木兰想着,从腰间摘下宝剑,蓝光一闪,剑已出鞘,左手随意将木鞘一抛,右手执剑,在一块耸立如人的大石上,刷刷刻将起来,若论内力木兰从未练过,可那龙吟宝剑金石可镂,非比寻常,随着她手腕灵动处,漂亮潇洒的的行楷一行行飞落:
敕勒川,
阴山下,
天似穹庐,
笼盖四野。
天苍苍,
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写毕,左右端祥,自己都惊叹平生未写过这样的鬼神之笔,不由得豪兴大发,灵蛇一般屈腰微伏使了个“折芳馨”,继而挺胸直举以“遗所思”,灵逸剑法第九式“山鬼赴约”已经施展开来,剑身在如练月华下灼灼其光,划出道道寒影。
最后一招“伏首祭鬼雄”使毕,木兰就势卧地,龙吟神剑自手中甩落进草丛,那大醉的人儿,已经酣然入眠。
“木兰,木兰!”有个高大的身影,低声而又焦急地呼唤着,远远地寻来。
李广安顿了营帐里的弟兄,急忙出门看木兰,熟料这个丫头已经踪影全无,他又急又慌,四处打听,有人说那个小兄弟一个人向营外走去了,想是方便去了,也就没有管。
李广一路寻来,又不敢声张,悬着一颗心,一直寻到阴山脚下,见木兰侧卧在一堆茂密深长的草丛里睡得正香,一时之间,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这妮子,真是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这样的地方也能睡得着!”
连唤数声,木兰也没有醒,离她的头一尺之外的草丛中,有什么东西在闪耀着蓝色莹光,李广走过去一看,原来是木兰的龙吟剑,他摇摇头,将它捡回来,可那剑鞘却怎么也寻不到。李广只好将龙吟剑放到木兰身边,自己也坐到她身边。
万里晴空明月皎皎,耳旁清风悄悄,眼前草原茫茫,身边心爱人儿一个,虽离家千里,李广心里反而生出一股甜蜜来。刚刚木兰真心实意的夸赞和亲昵,让自己有些猝不及防,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生出惶乱,吓得赶紧进了营帐,现在想来,真是不该。李广侧头看看月下酣睡的未婚妻,情不自禁地欲拂上她额前的碎发,但梦中的木兰微微叹息一声,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李广无奈地笑笑,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木兰身上,低下头,趁着月光,静静地看着心爱的女子,又抬起头,望向月光下东西延伸的阴山,风声过,阴山的那边,隐隐地传来胡马的嘶鸣。
“儿啊,”临行前父亲的谆谆教诲又响在耳边,“知道为父为何要给你取名叫李广吗?”
“知道,爹希望孩儿也能像李广将军那样建功立业,保卫国家和百姓。”
想到这,李广不由握紧了拳头,无论是为了大魏的国民,还是为了自己的父亲,还是为了这眼里心里的…….花木兰,我都要抖擞精神,哪怕不能再现飞将军的丰功伟绩,但只要我李广在,就绝不叫胡马度过这阴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