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可是魏营的校场上却激情腾腾。士兵们将校场的雪清掉,又开始操练了。今天,主要练习射箭,先是练习百步射靶,再练习骑射。
张晓风站在校场的高台上,满意地看着整齐的队列,开始训话:“各位兄弟,敌军被大风雪阻隔在阴山之北,开春前不会来骚扰我军。请各位未雨绸缪,勤加操练,如有成绩突出者,即可按情况荣升晋职!”
此言一出,群情骚动,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木兰站在自己所属的校卒队伍前,平静地看着。张晓风下了高台,从木兰身旁经过,漫不经心地瞟了她一眼,走过去了。
一列列士兵开始按顺序练习,大多数都射术不精,脱靶的很多,葛荣将军看得直皱眉。
“下一列!”葛荣将军发了令,李广、刘冲、老全等一什十个骑兵走上前去,各自领弓搭箭,准备射击。
李广不由自主地对着木兰的方向看了一眼,木兰期待地回望,兴奋地对他竖起一个拳头,暗示李广加油。
李广开心地咧咧嘴,信心十足地搭箭,看都不看,就将十只羽箭接连射了出去。
靶兵来报成绩,其他人的成绩都惨不忍睹劣不可闻,李广居然箭箭中靶心,而且靶心上只有一个洞,因为他所有的箭都射中了同一个位置。
这样卓著的成绩无法不叫人叹服,葛荣将军直了眼睛,士兵们都吓傻了,刘冲咣咣地砸李广的肩头:“行啊你,真人不露相啊!还有这一手儿呢!”只有木兰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好结果,兴高采烈地对着李广挑起大拇指,还挤了挤眼睛。李广呵呵笑笑,回归队伍去了。
谁也没看到,悄然入场的元帅张晓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恶狠狠地盯了李广一眼:“好小子,原来是你啊!你居然也来参军了!”再看看为李广加油的木兰,眉头一拧,走到校场前的高台上,挥手叫所有练习者停住。
士兵们静立原地,等待主帅指挥。葛荣将军兴奋地走到高台下,对着张晓风一报拳:“启禀元帅,末将今天发现一个神箭手啊!”
张晓风反感地看了他一眼,挥手让他退到一旁:“你着得什么急啊?什么神箭手,骑兵射箭是在马上射的!”
“是!”葛荣不明不白地被白了一眼,有些莫名其妙,咕哝一句,“不是你自己刚刚说的要奖励突出者嘛!原先可没加这些条件!”
“等一下,”张晓风突然叫住他,“既然是你推荐的神箭手,应当马上马下皆善射,你不妨叫他当众表现马技。”说着,在高台上的主帅位置稳稳当当地坐下了。
“是!”葛荣得令,高兴地叫李广过来,把张晓风的意思简单复述一遍,末了加了一句,“好好表现啊!你是我所属的兵,当了军官我也光荣!”
“小人遵命!”李广答应着,牵出自己的黑马,纵身骑了上去,打马跑过十个箭靶,不急不徐地弯弓搭箭,嗖嗖有声,将十支箭射了出去。
“报!”靶兵兴奋地跑过来,“元帅,葛将军,箭箭皆中靶位正中心!”
“好!”葛荣兴奋地一击掌,转身看元帅,元帅已经惊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元帅,请为李广升职!”葛荣大声禀告。
张晓风定了定神,故作镇静:“好!不过,本帅有点意犹未尽,你看这样好不好,射箭不但要讲究箭法准,还得要求箭手心理素质强。我们换个法子来看看李广的箭术。”
“这,什么法子?”葛荣不解地问。
张晓风眼珠一转,突然伸手一指:“你,站出来!”
刘冲一愣:“我?”
老全在后边使了一把力,把刘冲从队伍里推了出来:“去吧,就是你!”
张晓风笑眯眯地,笑得那叫一个不怀好意,命令刘冲头顶一个雪球,双臂摊平,两手各放一个雪球,然后叫李广骑马来射。
此令一出,士兵大哗。木兰不由心中一紧,就连几员副将都面露惊惧,欲上前开脱,可是元帅眼睛一瞪,把他们的话都吓回肚子里。
张晓风发话:“我们大魏的官兵个个都是无畏的勇士,敢于出生入死浴血疆场,既然如此,为何不敢应付这场小小的射箭练习?”
此话可谓冠冕堂皇,无人敢反驳,顶多腹诽而已。木兰急得望了李广望张晓负,前者面无表情,目光沉静,后者则满眼挑衅的火苗,没有人猜得出来为何一军主帅三番五次地混淆视听,改换命令,但军人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帅令一出,是不容反驳的。
刘冲整个人呈大字形,僵僵地站在远处,头顶一个大雪球,左右两手各放一个大雪球,牙齿打颤,双股直抖,天冷是一方面,但性命攸关而惊骇更是真的。他心里暗暗念佛:“如来佛祖观音菩萨玉皇大帝王母娘娘,我的李广大哥哪,你可千万要瞅准了再射啊!”
李广策马经过,三枝箭夹在左指缝间,仔细地瞅了瞅瘦小的刘冲,松手,心里喊着三个字:“相、信、我!”
三箭依次脱弦,本应平行射出,却在出弦不久之后即在空中自行改变了路径,一箭上扬,另外两箭各自分向左右,呯呯呯三声,三个雪球被穿得粉碎,刘冲被弄得一头一脸的雪。
全场寂然,忽然欢呼震天。刘冲又哭又笑地跳着跑过来,抱住李广的脖子叫:“大哥,大哥,你神了啊!神了啊!”
张晓风脸色很不好看。葛荣将军笑哈哈地过来替李广请功:“元帅!请元帅当场为李广升职!”
“好吧!就升为队长吧!”张晓风冷着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