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风的声音从梅林深处传来:“兰儿,你还在等什么,快进来啊!”
木兰打马寻声而至,张晓风站在一株梅树下,风度翩然,含笑以待,越发显得唇红齿白,倜傥风流。
“怎么样,美不美兰儿?”他微笑地看她。
木兰全身都发麻:“不要叫我兰儿!”
张晓风对她的抗议置若罔闻:“这就由不得你了。别忘记,你曾说过,‘愁闷听遵便’!”
木兰别过脸,不再言语。
“看这株老梅,枝干粗壮,当不下百年,此处又属绝地,平常人罕有来到,定是天生所至。一树滋生万枝,再蔓新树,子子孙孙,慢慢繁衍,遍布这十里长岭啊。”张晓风自顾自地抒发感慨,忽然语气一转,“如此美景,怎容强敌觊觎破坏?”张晓风语气高昂,壮怀激烈,“我张晓风誓阻蠕蠕于这梅花岭之外!”他迎着啸啸北风,负手而立,目光清澈而犀利,似要望穿阴山,射杀柔然。
木兰震动地看着魏军元帅,忽然发觉,眼前这个男人,实际上并没有那样放荡不羁,大是大非面前,他心中,是有一杆称的。这,其实也就决定了他人生的重量。这样想着,人也就痴了。
张晓风忽然转过身来,阳光灿烂地对着直愣愣望着自己的木兰一笑:“怎么,发现我长得很好看是不是?”
木兰没提防这一问,羞得扯过一枝红梅佯做观赏玩弄,密长的睫毛垂下来,脸儿微微发烫。琉璃世界,白雪红梅,人面梅花相映,张晓风啊张晓风,你可知道,少女的俏脸和艳丽的红梅,哪个更加红艳?
张晓风呆呆地望了她一会儿,转而自嘲地笑了笑,一身男式戎装的她,已经让自己如此心动,那恢复女儿红妆之后,又当如何?他皱皱眉头,驱散这种被吸引和被征服的感觉,自己会真的喜欢上一个女人?不会的,才不会,女人嘛,无论多么美丽多么有才情的,都不过是男人的附庸,换洗的衣服罢了。不过,看眼前这女孩子羞答答的神情,好似情窦初开,逗逗她,似乎也不错,至少可以排遣一下戎马倥偬岁月的紧张和无聊。
他戏谑地,上前拉过木兰手中那枝红梅,木兰随着他的前进被动地后退了一步,松了手,张晓风轻轻折下那枝俏丽的梅花,递给她:“送给你。”
木兰接了,有些不知所措,低头低声:“谢谢。”
张晓风呵呵地笑:“如果你喜欢,我就折上一大抱给你。”
夜。
木兰清洗完一个木头笔樽,插进一大束争奇斗艳的各色梅花,摆放案头,立刻满帐生辉。木兰情不自禁地凑近,细品梅花的淡淡甜香。
李广进帐:“木兰。”
“哦,是大哥。”木兰忙不迭地招呼李广坐。
李广没有坐,脸上有些忧郁:“你今天,和元帅出去了一整天?”
“啊,这个。”木兰背过身去,给李广倒茶,“我们不过是去营地四周巡视。”
“巡视?那么多副将,偏偏只要你一个小小的校尉陪同?”李广声音里含了微微的担忧,“难道说他知道了你是女子冒名乔装参军?”
木兰矢口否认:“没有。怎么可能,张元帅治军严谨,如若被他知道我的底细,早就被军法处置了。”
“那为何军中都在传说元帅对你亲昵异常?”李广推开木兰递过来的茶盏,叹了一声,“我怕这个元帅对你图谋不轨!”
“不是的!张元帅他不是那样的人!”木兰情不自禁就替张晓风辩护,一接触到李广受伤的目光,又有点心虚,停住了。
李广环视了一下木兰的营帐:“木兰妹妹,说实话,虽然你已经和我订了亲,可是你太优秀,我怕我配不上你。”
木兰不知所措地背过身去:“好好地,说这个做什么。”
“这次参军,想凭此立点小功当个小军官,也好回家完婚,可是刚来这么两个月,妹妹你却脱颖而出当了军官,而我还是个小小的什长,我真怕你会看不上我了。”李广的声音里竟然充满伤感。
木兰诧异地回头去看他,高大的汉子沮丧地呆立于地,木兰不由心中一软,柔声劝他:“大哥,你千万不要这样想。凭大哥的武艺,早晚会出人头地的,只是时候未到罢了。”
“木兰,你告诉我,你会不会爱上别人?”李广忽然问。
木兰避开他追问的视线:“大哥,胡说什么呢?现在你我都在军营,日夜警备,随时都有性命之忧,怎么还顾得上儿女私情呢?”
李广有些自嘲地笑了:“也对,什么时候我也多愁善良感起来了?对不起木兰,我一看见你和别的男人走得近,我就很紧张,我自己也搞不懂自己。”
“你多虑了,大哥。”木兰诚恳地说,“我一心只想杀敌报国,早日回乡见亲人,根本没有想别的。大哥你也要振奋精神,以大事为重,我盼着你能够建功立业。在我心里,你一直是个大英雄呢!”
“真的吗?”听到佳人盛誉,李广心里一下亮堂起来,迷茫神情一扫而光,“木兰,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实话,虽然我很喜欢李广,可是我还是倾向于张晓风,我心里这个急呀,写了这么久这么多字,可是两个有情人互相摊牌的日子还是感觉遥遥无期。没办法,阻隔重重呀,天时、地利、人和,少了哪一样都不行。天知道,我写此文不只是为了达成一个少年时即始的文学梦想,还想在小说中构建一个理想化的爱情天堂,实现一个在现实中实现不了的幻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