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子中有人心生嫉妒,口出讥讽之言:“原来他就是李慕然,长得还算俊秀,不过与当年第一美人相比可是稍逊一筹。”
另一名举子不客气地反驳:“你见过第一美人,怎知他与她不能比。”
“我当然见过,不过是见过画像,听说当年她的画像可是为数不多,真品吗当然在皇宫之中,我见过只是临摹的赝品,不过可花了我不少银两。”
“既然见过她的画像,是不是她真如传闻中美若天仙下凡。”
“当然啦,当之无愧的天域第一美人,想着那绝美的脸蛋就恨自己那时没出娘胎。”
李兆庭望着那群还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举子们,调侃中带着伤感,“看来他们还将天域第一美人当为谈资,都过了十年了。”
原来过了十年,后知后觉的冯素贞来到此地已有几日,直到今日从李兆庭的口中才知天域已过了十年的光景。
“天霖,过来见过今年的新科状元。”
李兆庭面带笑容,向着不远处招着手。
这时,一个眉清目秀,形似李兆庭的年青男子快步走来。
冯素贞乍听到“天霖”二字,暗暗吃惊,以为是慕容天霖,当看到人时,心底不安的情绪随之消散。
“李兄,这是犬子李天霖,是今科榜眼,虽然他很想考中状元,但还是未能如愿。”
冯素贞盯着李天霖略显稚气的脸上闪着阳光般的笑容,浓眉下的星目像极了天香公主的美眸。
“李公子,你好。”
“你好,原来你也姓李,天下难写两个李字,不如你我结为同姓知己如何?”
李天霖一开口就是结交的请求,这令冯素贞有些讶然,为什么初识就要求结为知己?
“天霖,你吓着李兄了,要结交也要等相处一段时日再提。”
李天霖嘿嘿一笑,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大声唤着,“怀素,你快过来看新科状元。”
立在考场门口的怀素听见李天霖的叫声,慢慢踱着步子来到李天霖身边,有些不悦地说:“他是不是新科状元也要等过了明日殿前御试才能定案。”
李天霖拍了拍怀素的肩,“我用不用殿前御试?”
“这次只御试头名,没你的份,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也别做白日美梦,本太子很清楚你想在殿前御试比过头名,成为状元郎,好成为本太子的太傅,。”
怀素揶揄声换来李天霖一个白眼。
“草民李慕然参见太子殿下。”
冯素贞谦恭地向太子行礼,这时,李兆庭拉着儿子也向着太子行礼。
礼毕之后,李兆庭教训着李天霖,“天霖以后要多跟李兄学习,每次你见着太子都忘了行礼。”
“是,父亲大人,儿子知错了。”
怀素没留意身旁一对父子反倒是盯着李慕然,淡问:“李慕然,你这个名字倒取得有意思,难道你爹娘也是受了那个人的影响,所以才会取这个名字,只不过稍稍改动了中间一个字。”
冯素贞听出怀素似乎对李木然很反感,不知曾经的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开罪过这位太子,再说十年前好像自己早就不存在了,根本无缘得见这位太子。
怀素见李慕然低头沉思,再次笑问,“怎么,连取名字的事你都不曾从爹娘口中知晓原因。”
“太子殿下,不是的,是草民幼时爹娘双亡,所以根本不知晓。”
怀素得知李慕然从小失去双亲,感同身受的他对李慕然的不善霎时全无,换之以关心。
“对不起,令你想起伤心事。”
冯素贞对于太子的巨大转变大感不解,但还是礼节性的回谢,“太子殿下不用介怀。”
“对了,明日宫中御轿会接你进宫,不如现在告诉本太子,你的往处在什么地方。”
冯素贞面现难色,支支吾吾地低声吐出两个字:“破庙。”
“什么,你住在破庙之中,为什么?”
反应颇大的李天霖不敢相信如此瘦弱的公子怎经得起四面漏风的破庙。
“天霖,休得无礼。”
李兆庭虽对李慕然栖身于破庙大为吃惊,但刚听到他爹娘早逝时,已猜到他为什么会住在破庙里。
怀素望着眼前努力维持坚强的李慕然心生敬佩之情,开口命道,“李慕然,你先暂住驸马府,明日御轿会从驸马府接你进宫。”
“太子殿下,这不大好吧,草民怎敢叨扰驸马爷。”
李兆庭笑着接口,“李兄说此话太过见外,驸马府原先本就是状元府,十年后再次迎状元爷入门,是我们全家的荣幸。”
“对呀,慕然,你就不要推辞了,你入住驸马府,我也多了一个玩伴。”
李天霖喜出望外拉着李慕然就往驸马府走去,怀素与李兆庭对于李天霖的冲动行为摇头一笑,而冯素贞被拖着手,脸上露出苦笑不得的表情。
一行人行至驸马府门前,李兆庭远远地望见天香公主正立在府门口等候,他快走几步,将天香拥入怀中,温柔带笑地轻声问:“身体刚好,怎么站在门口吹风,小心旧疾重犯。”
“听闻太子要来,当然要以礼相迎,我可不想做失礼之人。”
天香窝在温暖的怀抱中,爱意涌满心间,与李兆庭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还是如此恩爱,姐姐在地下也该心安了,或是在另一个世界也该放心了。
望着眼前恩爱缠绵的李兆庭与天香,冯素贞心里感到很欣慰。
“爹娘,你们就不要在人前秀恩爱了,小心我们会长针眼。”
天香望着调皮的儿子,端出严母的态度,“你呀,就是嘴贫,太子都要娶亲生子,你呢,说了那么多门亲事,没一个你愿意的,你是不是太挑了点。”
“娘,不是我挑,是儿子想娶一个像娘亲一样的美女为妻,可是这天底下好像很难找出第二个,儿子也很是着急。”
天香懒得再管教这个说一句顶十句顽皮儿子,将眼望向身旁的太子与陌生的年青男子。
“皇侄,怎么有空来驸马府?还有你身旁这位是谁,不会是你新结交的文人朋友?”
怀素低头行礼,“皇姑姑,你是在埋怨皇侄不常来驸马府吗,你也知道天霖有多缠人,皇侄可不想被他缠着。”
天霖这时不满地报料:“你说什么呀,怀素,我缠你,是你缠我差不多,说什么母后曾经待过地方都要去看看,结果让我陪你去逛花街柳巷,还被人认出是太子,你要怪谁。”
天香故作惊讶地惊呼,“什么,你们还这么小,就学风伯伯当年醉卧青楼,采尽百花。”
“娘,我们可还是清白得很。”
李天霖噘嘴反驳,怀素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被人说破去青楼之事令他很没面子,更何况是当着初识的李慕然。
“对了,皇侄,你还没介绍你身旁的俊秀公子是谁呢?”
李兆庭见太子还在为刚才之事懊恼,忙开口介绍,“天香,他是今年科举头名的李慕然。”
“李慕然!”天香重复这个名字,因为她对这个名字敏感至极。
李兆庭见天香神色有异,连忙解释:“天香,你误会了,他的‘慕’是仰慕的‘慕’。”
“哦!”浓浓的失落充斥在天香的话语中。
“草民参见公主殿下。”
冯素贞拱手低头准备跪下时,却被一双手扶住,“不用多礼,这不是在宫里,而我已嫁人,宫里那套礼仪不再适合我。”
冯素贞抬头笑了笑,望着美丽如昔的天香,早已脱去当年的天真烂漫,现如今的她是一位温柔贤淑,成熟知礼的美妇人。
“怎么,你也觉得我娘好看对不对?”
李天霖发现李慕然盯着自己娘亲看,故意笑着揶推,而冯素贞这时才惊觉失态,忙将眼低下。
李兆庭将刚才李慕然眼中神情瞧得很仔细,总觉得他眼中有浓浓的思念之情,根本不是因天香的美艳而是别的其他东西,这个发现令他对李慕然产生了好奇与怀疑。
“快请进吧,想你们一定很饿了,我可是早就备好餐食。”
天香一脸笑盈盈地唤着众人,李兆庭用眼示意众人跟着他进府。
来到府内的饭厅,各色佳肴早就摆满餐桌,逗引着李天霖口水直流。
刚坐下的李兆庭笑着开口,“天香,李慕然要暂住驸马府,等会儿你吩咐下人收拾一间厢房给李慕然住。”
“好的,相公你放心,驸马府绝对会令新科状元宾至如归。”
冯素贞笑着摇头,“草民还不是新科状元,叨扰贵府实非所愿,希望不会令府上感到麻烦。”
“怎么会麻烦,这府上好久都没有如今这般热闹了,还有贵客迎门,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对了,你明日会去殿试,怕不怕,我那个皇帝哥哥可会为难人了,不过,我看好你,这个新科状元非你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