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吕风端着托盘来到肯德基的二楼,选了一个靠窗背静的位子坐下。现在是十点十三分,他感觉腹中饥饿,随身体静坐下来,越发强烈了,是西湖岸边冷冽的寒风加剧了身体能量的消耗吧。
两对鸡翅很快解决了,剩下半杯微热的咖啡握在自己僵硬的手中。吕风掏出手机,习惯地打开网页,看看有什么新闻。他有时也诧异,不知道何时这种动作成了一种习惯,倒不是排斥这种习惯,而是再放下手机,放眼一切,觉得生活真得很空洞。也许因为如此,他才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手机上下载了好几个小游戏,专门来打发现在突发无聊的时间,还把这种想法介绍给了周围认识的人。
“好久没看一本书了?”吕风玩着玩着,停下手。
“看什么书,玩一会走人便事了”吕风同时又想道。
“可曾记得当初,手里得到了一本旧读者时的兴奋,一字一句,看得是津津有味,生怕上课的铃声响起······”
“······”吕风抬起头,另一个自己就坐在对面,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光滑秀气的面颊,还有瘦小的身躯依旧穿着一见粹白色的衬衫,安静,寂寥,多么令人生畏,他冰冷地说道:
“你真想遗忘昔日的爱慕,去追求今日的爱情吗!”
“我想再试试,否则你我均将走向命运指示下的境地”
“多么荒唐!你疯了!还不停止!”
“你以为命运中姗姗来迟一定会是幸福的结局吗,我告诉你,痛苦,同样也是如此!我不可能一味听信你的天真,而无视现实的残酷”
“这些年,你感到厌倦了!”
吕风睁开眼,呼吸急促,双手痛苦地敷住自己冰凉的脸颊,努力想让自己清醒过来。他喝了一口咖啡,咖啡早已冰冷,一股凉意直达到他的腹中,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寒颤。
嘟嘟嘟嘟嘟嘟
“喂?”吕风接上手机。
“在干嘛呢?”小惠的的声音。
“没有啊,我刚吃好饭,正打算回去?”
“你去哪了?”
“我来西湖看了看萧瑟的风景,顺道喝了杯咖啡”
“蛮有情调的嘛”
“我现在回去了,你呢?”吕风推开门,走在大街上。
“没什么,在玩电脑”
“哦,还没起床吧?”
“起了,冷”
“多穿点衣服,小心感冒”
“知道了,那挂了哦“
“恩”吕风听她挂了,才将手机塞进自己的裤袋里,直面而来的轿车,惶惶地从身旁擦过,他站立在马路中央,寻找着一个被撞死的理由。
夜深人静,吕风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睁开眼,房间黑洞洞,没有一丝声响。
突然,吕风心间一股巨疼,仿佛心被撕裂一样,甚至不能侧个身。他心悸地把身体挪上来,将背脊靠住墙,缓解心间的巨疼。
“这里是?”
一个一个隐隐约约的蚊帐,像难民营里的帐篷一样罩着,他伸手触摸了一下蚊帐,感觉真实;皎洁的月光从铁杆子窗户照进来,地面投射出窗户的影子,让人毛骨悚然地想起恐怖片里,也是这样一幕场景,窗户口突然冒出个人影来。
“哎哟”吕风仍旧感觉撕裂般的疼,又将自己的身体往上挪,似乎以为今夜他自己就要死了。
漫漫长夜,寂静无声。吕风开始从飘渺的思绪中想到了熟悉的一幕,感觉疼痛也是熟悉的,蚊帐外隐约呈现的情景也是熟悉的。他艰难支起身,趁疼痛少有缓解,打算完全爬起来,看个究竟。他一手拨开蚊帐,紧紧抓住铁栏子,探出半截身子,可以清楚的看见底下一张桌子,桌子上整齐地放满了牙刷杯,而在桌子前,放着一双拖鞋,在往底下看,他发现他是躺在上铺,而下铺放满了箱子,还能看清楚米粒。
“这里?这里不是初中,不是”吕风爬下床,心间的疼痛突然消失了,徒留他站在地上,四处环顾;其他的床上,好像也躺着人,可以分辨清楚,对面的门是敞开的,月光同样照得明亮,仿佛白天一样。
“这里是哪?”
吕风走出门外,来到寂静的走廊,走廊上面摇摇晃晃挂满了衣服,咋一看差点误以为是一具具尸体呢。吕风猛然转身,好像背后有个人,可是,他没有发现,同窗外的月亮瞠目而视。
“想起来了,这不是高中的宿舍吗,我怎么来这里了?”吕风惊恐万分,独自伫立,被周围温凉死静的气氛,吓住了。
嘭————
吕风猛然一抖,眼前的门霎那间关住,又立即打开,里面一下子呈现出天亮之后的情景,那几个早已不记得姓甚名谁的家伙,匆匆忙忙从床上跳下来,端着脸盆,恍如隔世地从他眼前走过。吕风再转身,熙熙攘攘的走廊,拥挤不堪,而楼下水槽里,纷纷围满了洗漱的人。
“给我占个!”一个熟悉的声音。
吕风惊讶地发现,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端着脸盆,肩上搭着面巾,朝他快步走过来,穿过他的身躯,离他而去。
“啊——”
吕风猛然间从睡梦中惊醒,瞪大的眼珠子,几乎夺眶而出了。
“呼,原来是个梦”
晨起,吕风听到第二次闹铃响,毫不犹豫地掀开被子,穿衣穿裤,然后将挂在墙上面巾往他自己肩膀上一搭,端着洗脸盆就往洗手间走。
出门,锁了房间,按了一下电梯,吕风和一个拖着书包的小学生,一同乘下电梯,出了小区门口。
“来两个咖喱牛肉包,一包豆奶”吕风边说边掏出了钱。
一路狂走,在接近公司的一半路程的十字路口,吕风解决了早饭。吕风焦待可恶的红灯快点过去,每每之后小跑到公司,都是因为51分的时候,恰巧碰到红灯亮起,只能站立眼望“对岸”,任它们汽车飞驰而过。
临近中午的时候,吕风百忙之中接到了焱峰的电话,开头还是问了他最近咋样,之后告诉他这个礼拜有场高中同学会,请他务必参加,要是不去,他也不去。吕风想了想,先答应了,至于去不去下班之后再去想吧。
“吃饭去了。吕风”同事拍了他一下肩。
“哦”吕风应声道。
深夜。
吕风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里始终闪现出让人设法逃避的画面,挥之不去。
吕风喝得满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明明晓得会如此难受,可酒到嘴边,还是义无反顾地灌了下去,望了眼对座的女孩,看她漠然信手倒了一杯白开水,不胜厌烦的表情中可以得知,她对服务员多次催促之后,才拿来开水,很不满意。
女孩夹了一只虾,放在吕风的碗里;吕风很惊讶,停住了半空中的筷子,又望了一眼她淡漠的表情。吕风吃了两口饭,自己夹了一只虾,放进嘴里,用牙齿舌头去了虾壳,吐到一边,心里有种不可名状的哀愁。
忽然,吕风孤零零地一动不动站在大街上,像个灰溜溜的失败者。她和他幸福地离他而去,他们的背影在嘲讽吕风,使他产生了一股难以自拔的恨,随之脸上流露出的苦笑,也趁此来嘲讽他自己了。
吕风转过身,背向他们离去的方向,使劲地想:
“一个人,一个人,一个人········”
“啊——”
吕风看到了梦里那双令人害怕的眼睛,是在抬起头的霎那间看到的,由此将他从噩梦中惊醒,睁开眼,茫然地面对寂静无声的黑夜,自言道:
“我一直以为我已忘却了,没想到它原来从未被忘却,是我想错了”
XXXX年XX月XX日星期一下午阴
睁开眼,一片阴寒。忽然听到母亲来到房间门口,说来几句要起床了。之后,我无奈地起了床,像晨曦之后的天空一样阴暗。
下了楼,吃了饭,病恹恹地去村子晒谷场。我多么想再有一天,再给我一天时间计划明天的课程,但可悲的神话告诉我,今天就是今天,没有明天了。我感觉自己在做梦,的确,我讥笑自己的失败,无能,柔弱。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开动的汽车还不是开往了那个以前向往的天堂了——高中。
到了学校。父母还有姐姐回家了,剩下我一个人拎着大包无可奈何地挣扎到了三楼上。这是痛苦的开端吧。
来到教室,并非如愿所想的那样,一心想着小鸟飞进了笼子,还能飞出去吗?
生活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我这样想。
XXXX年XX月XX日星期三下午阴,晴,冷
早晨迟迟地睡的像个爪哇国的国民,似乎又像个下里巴人,那么惨不情愿地起床。一上午,无聊而逝;下午去打了一场乒乓球赛,感觉平平,没发挥出自己的正真实力。哎,今天是个“无风无雨”的日子,没什么特别,现在最最希望的是快点到周六,能回家。
吕静翻看两页弟弟吕风的《日记》,毫无想法地笑了一个,随手将这本《日记》本放到书架上;她回想起这趟毫无预想地回家,家里好似比先前更加冷清了。好久不见的弟弟,从母亲口中得知,倔强地去往杭州找工作了,上个月回了趟家,至今就没给家里打过一个电话,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
“吃饭了”母亲在楼下叫道。
吕静关上房门,下了楼,正巧父亲下班回来,冷不丁地碰了个面,吕静有些尴尬地叫了一声爸爸,眼望着父亲点了一下头。
餐桌上菜肴很丰盛,大厅里还开起了空调。
“多吃点,这鸡可是我下午从菜市场买来的,喝点鸡汤”母亲对女儿说道。
“吃饱了······”吕静虽这么讲,但嘴巴还是想再吃点,今天的菜肴实在是可口,感觉她自己好久不曾吃过家里饭,一直是在快餐里吃饭一样。
“这趟回来,怎么连个事先电话都不打啊?”父亲说。
“哦,自己家么,想回来么,就回来了”
“没和华伟闹矛盾吧?”父亲接着说。
“您想哪去了,难不成我回趟家,是要有原因的啊”吕静夹了口菜。
“回来就好,你和你那弟弟一样,想怎么样了就怎么样了,真是的”母亲插道。
“吕风,怎么去杭州了?”吕静问。
“他没跟你说吗?”母亲颇为惊讶。
“我和他差不多大半年没联系了”吕静嚼完菜,咽了下去。
“自己的弟弟,你也应该都关心一下,即使他不打个电话给你,你也可以打个电话给他啊”父亲埋怨道。
“······”吕静不快地捞了些暖锅里的粉丝,结果煮得过熟,一夹就断了。
“你那边有没有什么好的工作啊,也给你弟弟,安排安排。”
“他都大学毕业了,也应该自己找工作才是,我当初不也是如此嘛,自己不锻炼锻炼,怎么能成长呢”吕静直话直说。
“照你的意思,你只要自己的事管住了,就好了!”父亲说。
“那做人总得靠自己的嘛,自己不努力上进,别人再怎么帮,又有什么用呢?”吕静反驳道。
“那你是姐姐啊,他自己努力当然是因该的,可要是你能帮衬着点,那不是更好嘛”母亲说。
“知道了”吕静不想说了,知道父亲母亲心里只关心弟弟。
第六章
从窗户外传来清楚的雨声,逐渐加大又立刻减小了,想必世界万物都是有生灵的吧,雨也不除外。
吕静翻开笔记本盖,插上网线,百无聊赖之际,没有比上网更能打发一下时间了;现在是九点十九分,正好看一下淘宝网,然后就照例睡觉了。
呼——
周遭冰冷的空气,一有可乘之机就来寒冷一下她露出被褥之外的脚,让人闷闷不乐之中还增添烦恼,真是窝火。她其实在想那个家伙,难道真不给自己来个电话了吗,难道就那么有把握控制情感问题之中的尺度吗,难道真以为她会委曲求全地给他第一个先打电话吗。
网速很卡,白白看一屏幕空白。吕静倦怠地将后背靠住墙壁,抓了一把被子上来,看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现在是九点二十八分了。她点击关机,累了一天了,与其冰冷而坐寻摸不到为什么,还不如放自己的身体歇息。
窗外雨好像停了,像个受伤的小女孩气馁地止住了哭声,让夜安静一会吧。
嘟嘟嘟嘟嘟嘟——
吕静拿过手机,一看,下意识地想接听,忽然改了主意,挂了;不仅如此,把心一横,索性今夜关机了。
杭州。
同样一个夜空下,雨还没上高速从绍兴那边飘过来,没有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
吕风掀开被子,拿出手机,此刻,他想给小惠打电话了,是想听听女孩子的声音吧。
“喂,睡了没?”吕风说。
“马上睡了,你呢?”小惠说。
“我也是,你在干什么?”
“我在看书呢”
“看什么书?”
“公务员的书”
“你想考公务员?”
“恩,虽说希望渺茫,但不试试怎么知道希望有多小呢,呵呵”
“勇气可嘉,预祝你考上。”吕风停顿了一下,还是说“我明天回绍兴,来看看你,允不允许啊?”
“明天啊,什么时候到?”
“中午十一点左右到绍兴吧,你有空吗?”
“恩,有空。在哪见面?”
“塔山”
“哦”
“请你吃个饭”
“你不回家吗?”
“不回,晚上打算和焱峰他们玩玩”
“知道了,那···明天中午见”
“好的,再见”
吕风挂了电话,抬头看住暂停中的游戏,约好了恋爱中的女朋友,明日也可如期而会,按理说应该想得晚上难以入眠才是,可吕风心里空荡荡的,表露出来给人的感觉就是见了又能如何,不见又能如何呢。他开始责怪自己脑残一样地来杭州,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工作赚钱,买房子买车,简直可怜兮兮地另上帝好笑,令垃圾箱里的耗子好笑。从现实意义上讲,他如诺想按照父母设计的生活轨道走,结婚成家,傍着有份如此像个样的工作,然后赚钱养家,过一生;他怎么都会觉得生不如死,有何意义。
但现在,吕风每每想到小惠的时候,内心反感的同时,居然也想这么了结算了。人活着原本就是一种受罪,要不然当初怎么会哭着来到了这个世界上呢。
呵呵。他不由地苦笑起自己来了,想象出一朵殷红的玫瑰花,风一吹,花瓣纷纷落下。
“你太天真了,你的天真如同冬日田野上的一堆白雪”另一个吕风将电脑盖上盖,和吕风苦笑的脸正面而视。
“我了解我的生命,我在这里愤恨,但清醒!”
“难道你信以为放弃理想中一直得不到的爱恋,过个委屈自己的平常日子,是不用费吹灰之力的吗?”
“很难吗?”
“透过窗玻璃,世间一切的嘈杂就会告诉你,一个道理,生活不易,只有强大才拥有生存的力量,你能拍拍胸脯,自傲敢言你拥有的一切吗?”另一个吕风望住吕风颤动的眼睛说。
“我什么都没有······”
“看看,抬头看看,这是间好房子啊”另一个吕风直起身,环顾四周,问:“猜一下,买这么一套房子,需要花多少钱?”
“二百万。我听同事说的。”
“差不多,但我告诉你是二百五十万,就这么一套,你再看看,看看楼下,好车哇,随便说一辆,多少?”
“二三十万要吧”
“答得不错,你现在勉强能赚多少钱?”
“两千五左右”
“你能给谁幸福啊?”另一个吕风很认真地看住吕风一脸茫然的表情。
“可能不能吧······”吕风也明白是什么意思。
另一个吕风消失了,丢下一大包烦恼,砸到吕风身上。吕风一点一点盘算思考,没什么结果,只是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了,无尽的寒意像魔爪似地伸向了自己的心,感受过如此寂静。此刻,吕风抬起头,看看除己之外的一切,其实他自己什么也没有,有的却是隐藏在命运中看不见摸不着的危机。危机四伏,四面楚歌。
听,是琵琶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有力度······
“琵琶大曲,十面埋伏”
吕风抬起,望向窗外。
积尘的窗外,夜幕笼罩,星星点点的灯火无力衬托起一片繁华,单调地延绵至黝黑的江岸。
然而,大江的另一头,越过山峦,映入眼帘的景象,仿佛将天上的银河扯了下来,散开于群山环抱之地。灯火通明,人群熙攘,俨然是座不眠之城。染一身绿光的樟树在微风中摇曳,路面低洼倒影一轮残月,被驶过的车轮压得四分五裂;情侣们相互偎依在一起,感受爱情的甜蜜,微笑的眼神中似乎期盼,不再是送她回家,而是一起回自己的家。囊中羞涩的公司小职员怨声载道地忙碌了一天,此时此刻,缩紧身子,匆匆赶上最后一班车。
精品店的昂贵服饰,不再吸引时尚男女的眼球,反而招来了三三两两路宿街头的流浪汉,是玻璃柜里的灯光和几平米宽的台阶吸引他们的。
与此同时,他们冷不丁被一辆尖叫而过的摩托车吓了一跳。飙车的人去向不明,可另一辆豪华跑车紧接发力,才让快步街市的人们停下来,看上一眼,之后,继续前进;有些下班回家的人,会来一旁烧烤车上买个蛋卷,弄几串豆腐干,以此来抵挡一下腹中饥饿和暖和一下发抖的身子。
“给我来两串,快点”史金生双手互搓,全身发抖,像个不倒翁似地出现在大街上。
史金生递过零钱,双手捂住热腾腾的蛋卷,好似一不小心就会从自己手中掉到地上似的。走过一片电瓶车停放点,遇见一个保安和两个相互寒暄的人。一个小孩靠在一边死活不肯走,鼻涕已经沾满了整个嘴巴,没人管,哭声令人刺耳。史金生走过他的身旁,才发现另一个小孩躲在墙角肯玉米,默不作声。没走几步,史金生和一个脚步迈得很快的妇女擦肩而过,心里琢磨应该是认识两小孩的人吧。
体彩门口簇拥一帮子人,见怪不怪,因为史金生刚才就在里面研究下一期大乐透的走势,还买了五十块,期待幸运之神的光顾,所以现在他毫不受诱惑地直径走过,拐进了一条胡同。
“帅哥,来玩一下······”一个女子声音客客气气说,披一件雪绒衣,一脸脂粉,口红涂的很浓,还大冷天裸露着修长的大腿。
史金生每次从这条胡同进过,都格外低下头,耳畔每每又传来同样的几句话。他怪自己当初选择房子的时候,怎么会没注意这条胡同呢,大概是那天上午来的缘故吧。
“喂”史金生刚要拿出钥匙,来了一个电话。
“史兄,在哪呢?”
“刚回来,什么事?”
“这么早睡了,不出来玩一下?”
“有什么好玩得,冻死冻活的,上次还他妈地放我鸽子,害我晚上打的回去的”
“史兄,今天有几个妞在,不骗你,我们就在东路上KTV,过来嘛”
“你这混蛋,呵呵,毁在你手上的妞还少嘛?漂不漂啊?”
“超正,和你的酒吧妹子有一拼,哦,我还有几个弟兄要认识你呢,快过来,酒都为你备好了”
“好吧,我过会就到”史金生放下手机,笑了一个,转身原来返回。
十五分钟之后。普乐迪。
“竹叶青,你小子在哪呢?”史金生停下脚步。
“就在15号包厢,你直径走来,到底就到”
“看到了”
打开门。四个男的,包括竹叶青在内,另外三个不认识;一个娇艳的女孩含笑而歌,姿势一板一眼地,还有两个分开坐于沙发上,一个吃了一片哈密瓜,另一个被竹叶青那小子调戏而笑。竹叶青冷不防看见史金生开门进来,连忙按下女孩就坐,起来招呼道:
“史兄,怎么才来,我来介绍一下,郭冬,肖干,常笑我的铁哥们。呵呵。哦。还有莉莉,琪琪和丽娜。呵呵”
“来来来,这边坐,早就听竹叶青说起你了,来根烟”郭冬离他最近,邀他入坐。
“丽娜,你不是早就想见见史金生了嘛,这会还不过去。呵呵”竹叶青笑眯眯说道。
“是么?”史金生打量了她一番,脸蛋蛮大的,浓眉大眼,染黄的头发披散在两肩上,胸部很挺,不像电视机平面,身材娇小了一点,两条腿像一把扳开的剪刀,重心很低。
“外面一定很冷吧”丽娜的两只大眼睛望着史金生不放。
“还好”史金生抽上烟。
“史兄,丽娜想做你女朋友呢,你还纳妾不?”竹叶青探出头,好让他看到自己扬起的两道剑眉。
“你去你去,就你最风流了,呵呵,再不一会啊,老婆就要打电话过来了。呵呵呵”丽娜不饶人地回击道。
“待会接到电话,可别再去洗手间了······”另一个女孩一手搭住他的肩,脸都快贴上了。
“竹叶青,你小子,都娶了老婆了,还敢出来玩啊?”史金生说。
“哎呀,你们几个太没意思了,叫你们出来玩,还老扫我兴,史兄,你来的晚,要罚”说完,竹叶青顺手拿过一瓶啤酒,让史金生喝。丽娜同时也面向史金生,想要看看他有没有这能耐。
“来就来,看着”史金生很干脆,也不拉人垫背,就此喝下,迎竹叶青佩服一声,眼皮底下的丽娜直勾勾地望着他。
“烟也抽了,酒也喝了,在献上一曲怎样?”史金生吆喝道。
“好好好”竹叶青带领几位弟兄为史金生鼓掌,几位姑娘连忙去选歌,招呼史金生过去,好像已经认识了许久一样。丽娜矜持地用牙签戳了一片西瓜,放入口中,自信地目光中流露出喜欢他已是非她莫属了,只是听竹叶青说过他有过女朋友,但有一段时间没再碰上他们俩在一起,好像吹了,但是丽娜心中却把此事看作了心上一块疙瘩,当然就算是史金生现在有女朋友,她自己也不怕她抢不过来,摆在眼前就是一个横刀夺爱的好时机。
“喂喂喂”史金生快活地站到台上,一旁的女孩眨巴眨巴地看他,见他迟迟未唱,还想一把抢过来,不料史金生一个步子跨前,抢了一个空,只能故作笑笑,蹬了几下腿,撅起了嘴皮子。
“大家静静了哦,现在有请中国好声音选手史金生为大家献唱一曲,大家鼓掌”史金生自吹自擂,接下说:“其实,我是个很低调的人······”
“好家伙,唱一个调,废话还一大堆”竹叶青埋怨道,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放到了旁边琪琪的大腿上,然而,琪琪理所当然地默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