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晚间,吕风快速地吃完饭,便跑进了自己房间,惹的父母面面相视之后,不快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呯——
关上门,吕风无聊地坐到皮椅上,没有安排想做点什么来打发时间,仅有明天一大早要赶回杭州上班,是件令人不快的事情。于是,吕风看看房间里的一切,书桌,椅子,沙发,还有窗台上的一本旧挂历,唯一引发他注意是一本书架上保留至今的照画集画册,那是他好几年前画的,差一点就把它烧毁了,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想的,保留了下来。
吕风拿下它,翻了几页,粗糙的笔迹,告诉他画上去的时候仿佛就是昨天,画面上的少女难道想要欺骗自己,当做不认识吗,何况现在居然有了那么一点可怜的消息,离她的距离始终还是很近的。
“别胡思乱想了,或许人家现在已经花好月圆了”吕风告诫自己似地想到。
“难道你当初填报志愿的时候,不曾想过?”
“我也填了,可惜没考上啊,这能怪谁”
“是啊,可结果不也是考上了埔中吗,考上了高中,没有去做厨子啊”
“结果还不一样”吕风合上画集,不想和自己争辩下去了。
十年前,教室。
“吕风,还不快往后拉桌子”郭明催促道。
“哦,我这不是还没使劲呢”
吕风和郭明一起将桌子往墙上拉,留下两个人可以坐下得空间,其他同学们也陆陆续续拉好了桌子,现在,教室中央空出一块宽敞的地面,以待班主任来发表毕业典礼的言辞。
“给我一个橘子”
“吕风,每人两个,少抢”女同学喝住吕风。
“多拿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呵呵”
吕风拨开一个,吃了起来,看见郭明和吴锋两人,抱来两箱啤酒,重重地放到他跟前。
“今天还喝酒啊”吕风心里想。
“吕风,快去拿啊,你倒先吃了”郭明硬要吕风同甘共苦地去抬酒。
走出教室,班主任和他们两擦肩而过,之后又回出来叮嘱了一句。女同学们三五成群地走上楼梯,有说有笑。
一切就绪,班主任和丁老师,吴老师先后发表了演讲,最后班长拿着拟好的稿子,走上讲台,代表班级同学发言。
吕风拨开另一个橘子,全然只顾吃,身旁的郭明问他橘子味道如何,吕风只回了一句,酸不可奈。
“那你还吃”
“今天这么高兴的日子,怎么能不多吃点”
“听说你考上了埔中,真不错啊”
“出人意料,我还以为我要在家丁忧几天呢”
“嗨,这个是我的橘子”
“看你小气的,一人一半,也不枉我们初中同桌一场”吕风拨开橘子,分了他半个,无意间看见晓雪把脸转过来,他向她投去了命运中最后一次目光。
一连串形式主义地演讲完闭后,开始了事先安排好的节目,好几个是唱歌,就是没有跳舞。
“葛欢,来,干一杯”吕风笑咪咪地递过酒杯。
“干了,干了,日后出息了,可别忘了我啊。呵呵”
“不会”吕风示意了一下,一饮而尽。
郭明看看吕风一改往日的深沉,大展李太白的遗风,嗜上喝酒了,但他满脸通红的样子,也没见他喝上个七八瓶啊。
“郭明,酒呢,酒呢”
“在这呢,看你今天这么高兴,考上高中果真不容易啊。呵呵”
“不容易,想想几个月前蹲厕所看书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啊”
“来,和你干一杯”
“倒上倒上,人生得意须尽欢嘛”
两个对饮而尽。吕风感觉有点不支了,头脑嗡嗡作响,心也死命地跳,背靠墙,看看吴锋一展歌喉的表情来,心里却拦也拦不住地感到一种莫名的忧伤。结果,吕风打了一个饱嗝,连忙让郭明开道,飞门而出,快速跑到厕所,刚进门,稀里哗啦地吐了起来,之后唯一的记忆就是,醒来时自己居然坐在二班的教室里,靠在桌子上,不知何时睡着了。
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吕风的记忆。
“喂”吕风应道。
“吃完饭了没?”另一头的小惠说。
“吃过了,但没吃饱”
“我也是”
吕风原本想问下为什么,但听她的口音,多半没什么事情,于是,说:
“明天要上班了,真是纠结啊”
“我还没找好呢,不晓得干什么去”
“慢慢来,我也是干一天算一天的,说不定这个星期就辞职回来了”
“又胡说,过完年再考虑啊”
“反正又没什么年终奖,我是再替房东赚钱过年呢”
“考下公务员吧”
“难道太大”
“你这个人真是的,和你说话都要被你消磨掉信心的,不和你说了”小惠想要挂了。
“哦,对了,你回去你父母没说什么吧?”
“怎么可能”小惠转而小声说。
“不会骂你吧?”
“这回倒没有,反而一个劲地劝我”
“劝你什么?”
“劝我同意和那个城建办的人结婚喽,其他还有什么”小惠有点不高兴。
“没有提到我?”
“倒是问了,我说我有男朋友了,管他们的呢”
“哦”吕风应了一句。
“怎么了?你”
“没什么,恩”吕风想了想,鼓足勇气地说:“小惠,你知不知史金生出事了?”
“不知道,他那天打电话过来,我都和他讲清楚了,我和他分手了”
“分手了?”
“恩”
“哦,他现在被拘留了,我听周梁说是打伤了人······”
“是吗?”小惠似乎不想过分追问缘由了,倒希望吕风说点别得什么事情。
“恩,我和周梁那天还去看他了呢”
“······”小惠呼了口气。
“我感觉他待了几天,变化还蛮大的”
“吕风,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小惠咬咬嘴唇。
“什么事?”
“今后,不要和我提他好不好”
“我明白了”吕风答应道。
之后,两人又扯了些工作上的事情和哪家的酸菜鱼比较好吃,吕风就把焱峰带他去吃的那一家,介绍了一通,随后相互告了晚安,挂了电话。
第二天,天还没亮,寒风刺骨,吕风早早搭上头班车,来到柯桥汽车站,买了去杭州的车票,还有点先见之明地告了一上午的假,请假原因是大雪封山,出不来了。
好容易上了车,不必接受迎面而来的寒风,手机响了起来。吕风先挨过挡在面前放东西的中年男子,对号入座,掏出手机,连连说:
“喂,喂,恩,我刚上车”
“这么早啊,我还睡着呢”小惠慵懒地侧了个身。
“我得赶去上班啊,不然谁愿意在冬天的早上起早啊”
“现在上车了么?”
“刚上车”
“早饭吃了吗?”
“吃了”吕风撒谎道。
“哦,那我继续睡了哦”
“好的,休息几天。呵呵”
吕风挂了电话,心里明白他和小惠的关系已经不再是当初想的那样,做个普通朋友,而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成了情侣了,他挣扎地抚慰自己,这或许就是缘分吧,上天的安排,况且上天的安排最大啊。
“难道自己还要放着美好的现实不要,去追求狗屁不通的年少梦想吗”
汽车开动,一路而去。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吕风完全接受了小惠的爱恋,甚至回想当初的决定是那么不负责任的幼稚行为,心想他终于找到了自己谈得上喜欢,又被人喜欢的爱情。
工作时,吕风偶尔会想她,呆呆地望着所编的工序要求,突然,心有灵犀一点通地接到她的电话,于是,照样违心地说他正在忙呢,下班再跟她说。回宿舍的路上,吕风格外注意起走过的情侣,见他们相拥而过,脸上幸福的笑容,不再是他自己内心渴望的羡慕了,他也有自己可以想念的女孩,再不是什么非分之想了。
晚上,两人每每会讲到后半夜,最后因为明天不是休息天,还要起早才告终。吕风开始可以一睡到天亮,扯开窗帘子,让晨曦的日光照到自己脸上,宣告自己今天要干些什么,完成些什么,以至于明天后天要准备些什么,生活一改往日的消沉和颓废,有了那么一点希望,对他来讲足以让他感觉生活开始真正变得自己所想的美好了。
而小惠这边,虽然苛刻的母亲为了能劝住女儿的想法,开始对她好声好气地交流起来,可结果令她摸不着方向,小惠不是诺有所思地停住往嘴里送饭的筷子,不知道傻笑什么,就是快至后半夜了,还能从门缝里传来一缕灯光,在她的敲门声中,忽然熄灭。
听她说要回杭州,以为又想去杭州找工作,结果第二天拎着一袋衣服零食回来,怎么问她,她都说是去散心去了。这种话,在小惠母亲眼里,还不如干脆不说呢。
“孩子他爸,小惠的事情,你怎么也不着急啊”小惠的母亲原本睡下的身子,像弹簧一样,又竖了起来。
“着急什么啊”
“你就知道那几张牌,你看我们家小惠,放着那么好的人家不嫁,整天没个正经地往那个傻小子那里跑,你说我能不着急啊”
“要是她自己喜欢的,不也很好吗?”
“好个屁。”小惠的母亲双手交叉叠在起伏的胸脯上,接着说:“放着好好的公务员不嫁,哦,去嫁给一个连自己都吃不饱的穷汉子,这不是让邻里邻外的人看笑话嘛。不行,我坚决不同意,你也必须反对”
“未必吧,人家在杭州不是有工作嘛,再者家境未必比咱家差。”
“他一个绍兴的,去杭州,杭州消费得起嘛,要是杭州买了房,住着工作,那倒也是可以再考虑的,我听小惠说,他家是在什么什么的山里面,你想想,这能成嘛”
“你都想好,还和我讲这些干什么。”
“小惠从小听你的话,你劝劝她,她或许会听。不是我这个当妈的见钱眼开,硬要给她嫁给个有权有势的人,这个社会就这样,难道以后小惠每天风里来雨里去,像我这样,省吃俭用,每个月攒个一两千块钱,拮据地过小日子。我这也是为她着想。她不讨我的好,我不怪她,你应该明白啊”
“我知道了,明天,我明天就和她谈谈。总行了吧。”
“还有,你不是和占民的叔叔是同一个厂的吗,也和他再通通气。”小惠的母亲见丈夫别过头睡去了,埋怨地推了他几把:“嗨,你到底听没听我说得话啊”
“知道了,你也赶紧睡”
“······”小惠的母亲还是忧心匆匆地叹了口气,不由地想到一句老话:可怜天下父母亲啊。
第四章
几只不怕冷的鸟,跳上屋檐,机械地环顾四周,又飞走了。
屋檐底下,小惠端出一大盆待洗的衣服,来到水塘边,挽起袖子,趁上午天气晴朗,把换下的衣服洗了去。
小惠父亲见女儿洗衣服去了,心里犹豫不决起来,那个事怎么样对她说才好呢。
“爸爸,你还不去上班?”小惠进来。
“马上去,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父亲说。
“什么事情?”
“上回相亲的事情啊。”
“没什么可想的。我去洗衣服了。”小惠拿了洗衣服就往外面走。
“算了”小惠的父亲看看小惠直径而去,打消了继续劝说她,跨上自行车,自顾上班去了。
中午吃饭。
小惠的母亲注意到小惠好似什么事情也没有是的,难不成上午丈夫没有跟前提过,心想还得自己亲自来,于是说:
“小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啊?“
“继续找工作呗”
“你和那天来的那个小伙子,现在怎么样了?”
“挺好的啊”小惠搛了几条青菜到碗里。
“来,现在回家了,多吃点肉”小惠的母亲把一块红烧肉,夹到小惠碗里,转而又说:“那他现在还是在杭州喽”
“嗯”
“依我看啊,你还是和他算了吧,你看你们,一个东,一个西的,多不好。”
“······”
“不是你妈有什么别的想法,作为母亲的,总希望自己女儿将来过的好啊,不要像妈这样,苦做了大半辈子了,也没个清闲日子”
“你和我爸过的不是挺好的嘛”
“现在和以前不同了啊,你愿意一辈子被人看不起地住在这个破地方啊”
“······”
“好好想想,你都大了,也不用我们多说什么了。男的花言巧语对你说喜欢你,爱你,你就信了,你这不傻嘛。你和他就是方形的榫头对圆形的卵眼,不合适的,将来苦得还是你自己啊。”小惠的母亲语重心长地说完,看看女儿秀气的脸。
“我吃好了”小惠起身离开,去厨房了。
“占民要是打电话给你,就接一个,知道吗?”小惠的母亲端着碗丢给里头的小惠一句话。
拘留所。
史金生一个劲地点头,带他出来的警务老头一个劲地教育。
“这回出去了,可要吸取教训,知道吗,你爸你妈把你养这么大,不是让你来拘留所吃国家饭的吧”
“······”
“以后有什么事,默想三遍为什么,再动手,能不动手就不动,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啊,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头破血流,才算完啊。以后遇事要掂量一下。”
“······”
“我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可别再让我在这里碰到你了,不过,你也不要放在心上,这回的事情,权当是人生路上的一教训,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有空么,多看看书,少玩那些乱起八糟的网络游戏,没好处,要知法懂法才能守法啊”
“······”
“这边签一个字。”
“好的”
走出拘留所的大门,街道上的樟树飒飒作响,迎面而来的风,刺骨三分。史金生缩紧身子,像个流浪汉一样,茫然地行走在寒冷的街道上。
午夜酒吧。
史金生推开门,走上回旋的楼梯,两个女郎上下打量他,一头短发,浓眉下,目光逼人,下巴留一撮短须;单薄的格子衬衫外,套了一件灰色棉衣外套,身姿帅气,不免朝他招呼,结果却遭到了无视。
“来瓶啤酒”史金生坐下位置,刚掏出一根烟,不知谁凑了过来,露出一副哈巴狗样,给他递上了火。
“你是······”史金生点完烟。
“呵呵,别害怕,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叫钱勇生,这里看场子的”
“哦,有事么?”
“有个人,想见你一见”
“······”史金生看情景不对,三五一伙,个个穿着黑衣的人,直勾勾看住他,围拢过来。
“这边请,呵呵”
钱勇生引领史金生来到一间灰暗的包间,打开门,示意让他进去。史金生走进里面,仔细一看,两个戴着墨镜,穿一身黑衣的男子站立两旁,阵势吓人。
“过来”原来里面黑洞洞地还有一个人坐着,在其两旁还站立两个穿着暴露的女郎,眼神犀利,像把刀。
“大哥?”史金生还没看清楚那人的模样,先胆战心惊地叫了一声。
“你过来,过来”
“大哥!”史金生上前一步,瞄了一眼两诱惑的女郎,低声下气地又叫了声。
“听说你,打架还不错”那人探过身子,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看了史金生一番。史金生看见一张臃肿的脸,元宝般大的耳朵,铜钱眼,年糕般厚实的下巴上托起一张血盆大嘴,还咬着一支烟,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张猪脸呢。
“还行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呢?”那人重新坐好。
“还没想好做什么”
“有兴趣来我酒吧做吗?”
史金生心想,要是不答应,看这阵势难不成会对自己不利吗,可就此和这帮人混在一起了,怎么讲也不是个正途,日后少不了出事。思来想去,还是鼓足勇气地回答道:
“大哥抬举我是我的荣幸,不过,我在杭州无依无靠,心里也打算回老家去了”
“怎么会无依无靠呢,你拜了我大哥,我就是你的亲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再好好想想;何况,你打伤”光太狼”,岂是能一走了之的事情,你不妨楼下看看,他的几个手下,早就在你进门前,盯上了你,要不是我叫人,把你叫到这,他们腰间的西瓜刀现在就插在你身上了”
站立的黑衣手下,拉开窗帘子,史金生探过头,朝下看看,果真有几个穿着黑色背心的青年四处环顾,等候某个人的出现。史金生恍然大悟地连连求助道:
“大哥,大哥救我啊”
“要不这样,今天跟你说得事,你回去再考虑考虑,楼下得人,我帮你搞定;但话说前面,出了我这个门,你可要自己保重了”
“不不不,大哥,大哥,我愿意加入,我愿意加入,只是劳烦大哥把这件事切底了了吧”
“你这么怕事?”老大眉头一皱。
“不是,我一个人怎么能和他们一伙斗呢,这不是找死嘛。大哥,你就救我这一回,我愿加入,钱我不在乎”
老大示意了一下,一个保镖上前一步,点了几下头,出去了。史金生再往楼下看,只见又一伙人聚集起来,来到找他麻烦的那些人前,说上了几句,一个领头的朝史金生窗口方向看了看,之后,带上手下,回去了。
史金生双腿发软地松了口气,同时也对自己的明天又恐惧又害怕,全无打算的念头了。
傍晚时分,天空暗淡,冷嗦嗦的空气,即便是没有被吹动,也让裸露的双手感到冰冷;没有鸟的踪迹,只有不间断飞驰而过的轿车。
吕风搓搓手,走在坑洼不平的盲道上,看见对面公司门口又照例簇拥了一帮子人,不是闹事,而是要填一下下班之后饥肠辘辘的肚子;吕风有时想,要是自己每天碌碌无为地过日子,或者像现在这样刚能混口饭吃的自顾生活,是否将来的某一天,他自己的父母也会被窘迫的生活逼迫到去炸油饼呢,更甚至是去当马路清洁工呢。
来到十字路口,赶巧碰到绿灯,于是快步而过。吕风突然发觉他自己已然身处夜间,冬季的夜,来得是多么的快,气温也随之降到了冰点。
“哎”
吕风叹了口气,又是这么一天结束了,像这样连续过了一个多月了。他倒不是叹息日月如梭,叹息的是他自己何时才能不再像个漂泊之人。即便他目前算有了工作,也有了女朋友,可这一切仿佛会一夜之间通通弃他而去。他感觉自己的命运里,正潜伏一股危机,随时会将他拉下深渊,摔得头破血流。他不想,可没有实力能充实自己的信心。每天如履薄冰,还能走多远呢。
“现在你可以满意了,何必再愁眉苦脸呢”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吕风知道那个少年跟在自己身后了。
“畏畏缩缩,一点没变”少年说,语气冰冷。
“随你怎么说,如今就是这样,力不从心,我毕竟不是个才华横溢的人,而是一个资质平庸的人,只能在命运的垃圾堆里可怜凄凄地拾些能过得去的东西”
“好想大哭一场啊。”
“我也是。”
吕风走进超市,习惯地拿上篮子,乘上电梯,打算买点零食回去,最近嘴巴特别的苦。
星期日上午,空蒙的山峦,倒影于空荡荡的西湖中,杨柳依依仍旧随风飘荡,没有鸟的叫声,岸上行人也格外地稀少,像这样的一个日子,看看另类的西湖,心情可能更加令人平静吧。
吕风坐在木椅上,静静地放眼看向蒙蒙然的湖面,湖水啪打着岸石,冷风不断地迎面而来。
一刻钟之后,吕风独自站起身,走过长满芳草的林**,穿过幽暗的树林子,来到车水马龙的街道上。
“你好,这个你看一下”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递给他一份传单。吕风拿在手上,没看,而是走了一段路之后,丢进了垃圾箱。他来到肯德基店,一进门,两眼前一片花白,是眼镜片上蒙上了一层水汽。
“请问,要点些什么?”
“来两对香辣鸡翅,一杯热咖啡”吕风用衣服比较柔软的一角,擦拭了一下镜片,没想到,服务员递过来一包纸巾,他说了句谢谢,付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