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史金生蹲在墙角,享受午后慵懒的阳光,含了口烟,将手搁放膝盖上,是在思考不如意又曲折人生吧。不一会,有人出来喊他的名字,史金生开始没应,别过头看他的表情,好一会才伸手示意他自己就在他的眼皮底下抽烟呢。
走进一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屋子,还有点头晕,史金生小心叫了一声中间端坐的老大,老大目不转睛地看住他,而后破天荒地露出一脸笑容,叫唤他到身边坐下,说:“金生啊,你来我这干多久了?”
“快两个月了吧,有点记不清了”史金生捋捋鼻子。
“兄弟们对你的反映很好啊,我也很满意”老大打开一个盒子,拿起一支烟,递于他。
“谢谢老大”史金生点火,吸了一口,连呛了几下,胸口发闷,寻思可能是接连几天睡不好觉的缘故。
“金生啊,这些钱你拿着,是你这两个月的薪酬,你看看”
“······”史金生边吸烟,边接过手,钱粗略估计有一万左右,真是受宠若惊,没想到报酬如此丰厚,连忙谦恭说:“老大,是不是太多了?”
“拿着吧,呵呵,日后再接再厉啊,呵呵”老大露齿而笑。
周记饭馆。
“干杯,干杯”史金生兴致高涨地满上酒。
“史哥,来,敬你一杯,祝你财源广进,恭喜发财。”竹叶青结结巴巴地说。
“电视广告看多了吧,来,喝。”史金生无语。
“史哥,我也敬你一杯,马屁的话我就不说了,一切尽在不言中。”钱勇生起立而饮。
“你们俩都是人才,我回敬你们。”史金生干喝一杯再满上。
“史哥,既然今天兄弟们这么高兴,不如待会我找几个妞,陪陪?”竹叶青伸过脖子,咧嘴而笑。
“你还是陪你老婆去吧,身为男人的你,用情要专一,专一懂吗!”
“结了婚,是很空虚,史哥。”竹叶青很认真的说。
“史哥这番话犹如大风起兮云飞扬,出淤泥而不染啊,佩服,五体投地!”钱勇生奉迎说。
“你俩少来。”
“哎,上回相亲,有没有合胃口的姑娘?”竹叶青说。
“没有。”
“一个也看不上?”
“······”史金生笑了笑,心里想能让他自己看上眼的姑娘,还是小惠。没想到英雄难过美女关,说得就是他。
“史哥,你尽管开口,你看上哪个姑娘,我竹叶青定为你办到,谁要是挡道,我拿瓶雷达,先灭了它。”竹叶青说。
“谈恋爱太累,相亲又太烦,咱们不如开个同学会吧,拆散一对是一对。”钱勇生说。
“你俩是不是我的好哥们?”史金生问他们。
“是!当然是,说了多少次了。”俩人回答道。
“那明天跟我去柯桥一趟。”
“干嘛?”
“把我失去的再追回来!”
“你还惦记那个女孩啊,哥,我真想给你唱首歌。”竹叶青真觉得不可思议,不可理喻,什么年代了,还骑单车跨界追女孩啊。
“没用的话,别说了,安静地陪我喝一会儿。周梁,再来一箱啤酒。”史金生吆喝道。
翌日,柯桥。
史金生胸有成竹,胜券在握。西装革履还是时尚清新,不,绝对不能落入俗套,要扬长避短,推陈出新。史金生告诉两个同伴,他的长处就是他的短处,众所周知,太帅了。所以第一步走进理发店,花了一千块钱,叫一个娘娘腔造型师,剪了一了大众头,所谓大众头就是一头短发,甚至不打啫喱水,加上修了两条浓眉,使之看上去眉目清秀;镜子前他摆了一个思想者的造型,有那么一丁点木讷,但如果表演过关,看他双眼,那就是深沉,有内涵了。
“一千块?”史金生付钱时大叫一声。
第二步当然是着装,怎么样的衣服才能营造出一种洗心革面,超凡脱俗的自然气息呢,两个同伴面面相视,不得而知:
“史哥,咱去海澜之家?”
当然不是,结果史金生进了迷宫般复杂的服装市场,就凭他的长相,无疑用不着什么名牌衣服来衬托自己,一眼看中,合身就行,他太清楚小惠心仪的男孩气质模样该怎么样的,恰如此时此刻就站在镜子里。
“史哥,太土了吧。”钱勇生说。
“这衣服你穿太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从央视7台录完“致富经”,出来的呢!”竹叶青皱起眉。
史金生换下再试,试上再脱下,两个小时逛下来,不知东南西北,心花为谁开了,结果终于买了几件对上眼的,掏出的钱,也不还价,只感叹一句:花钱有意,花下无情。
一身着装从试衣间里出来,让两个同伴吓了一跳。史金生来到镜子,左右看,上下看,会心一笑,合格了。一个大众头,清秀的面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阳光但不耀眼,帅气但有内涵,是个踌躇满怀,对爱执着,又陷入忧愁的杭州青年。
“史哥,你这打扮,没一点霸气啊”
“你懂什么!有内涵就行。怎么这种地方的衣服比银泰还贵啊”
“史哥,你这身打扮,简直是判诺两人啊。”
“呵呵,要得就是改变。”
望江镇,下午。
“你们两个先在这个老年活动室待着,哪也别走开,我去去就来。”
史金生叮嘱好之后,来到马路上,搓了把脸,咳嗽了几声,走在那年骑单车送女孩回家的衫树树荫下。
“小姑娘,小惠在家吗?”史金生拉住一个跑过的小姑娘。
“不知道!”
“他家人在家吧?”史金生看看敞开的大门。
“不清楚!”
“哦,那你知道什么?”
“妈,有个陌生人,有个陌生人!”女孩吓人似地嚷了起来,很快从另一户人家地震般跑出来一个胖乎乎,满脸黄瓜片的中年妇女。
“······”史金生赶忙放开小姑娘。
“你谁呀,看什么看,看你妹啊!”
“大妈,我没有妹妹。”史金生咽下一口唾沫。
“你也不打听打听,前几天一个王八蛋,碰了我女儿一下小,怎么被我单手拎住,甩死,用救护车抬出去的。贼眉鼠眼,一看就不像个好人!”
“其实我的人品是很牛逼的,以你的文化水平我很难跟你解释。我是来找小惠的。”
“找你妹啊,看我不捏死你!”气从心来,脸上的黄瓜片逐个掉下,露出一双火眼睛睛。
“大妈,我说过我真没有妹妹!”史金生捏紧拳头,低下眼。
小惠站在阳台上,注意到了楼下的说话声,朝下看来。小惠一看楼底下的人,一眼看去还以为是吕风呢,原来是史金生,着实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匆匆跑下楼。
“你来干嘛,怎么刚才下楼“轰”一声,你和谁说话呢?”小惠看住史金生紧捏一拳头,脸都拧成什么样了。
“啊,刚才一个肥婆想要非礼我,被幸好我使出一招家传绝学:拘你千里之外。打飞了。好险。”史金生恢复身形,说。
“鬼话连篇,真是的。”
小惠颇感烦恼,最烦他那样了,转身回屋。史金生连忙跟进去。期间一个小女孩哭喊地跑向河港。
“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吗?小惠。”
“你······”
“哦,你看到我,一定快认不出我了吧?”
“一点都不像你”
“看来你已经把我忘记了,唉”
“你叹什么气嘛,我的意思是说,你今天和以前很不一样”
“真得吗,难道我变化有那么大了!”史金生很诧异。
“文气了,呵呵”
“哦,自从那天以后,我第一个念头就是要洗心革面,重新开始,对此以往,我深深地感到悔恨”
“悔恨什么,又没有什么可后悔的”
“唉,你可以这么说,可我不会这么说,因为我后悔失去你,失去一份真挚的感情,小惠,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谢谢你”小惠抬起头,注视史金生的眼睛,说:“其实我一直对你也是有所愧疚的,你无需把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你没错,只是不适合我。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呵呵,这几年,你对我都很照顾”
“你真这么想?”史金生想象到一朵月季花开得满园都是,此外还有蓝天白云。
“真的”
“小惠,我就知道你对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爱的,让我们重新开始吧,好吗?”
“······”小惠紧紧闭了一下嘴唇,最后说:“对不起,我除了说对不起,呵呵,真得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我们还可以做好朋友啊”
“不,我不要对不起,我不要做什么朋友”
“我已订婚了,下月就要结婚了。”小惠顿了顿,接下去说:“他快来了,我不想他有什么误会,如果你真得对我好,就把我忘了吧”
“要和你结婚的人,是吕风吗?”史金生美好的天空骤然雷电交加,乌云密布。
“不是,才不是!”
“没想到,我们还是走不到一起。你也同样的话告诉吕风了?”
“是的”
“他很失落对吧?”
“才不会,终于他可以放心大胆地去爱别人了”
“他还可以有人爱,我从此剩下一个人了,一个人买面条,一个人煮面条,一个人吃面条了。”
“你不是讨厌吃面条吗?不是可以解脱了嘛?”
“你真决定了?”
“史金生,你也会有真心爱你的人爱你的,大可不必这样。”
“小惠,我那么爱你,难道你爱我一下会死吗。唉——。走之前,我还可以抱你一下吗,留个怀念行不行?”史金生说。
“不好吧。”
“算了,不讲究了,我衷心为你高兴,也由衷为自己感到伤心。分手总是在雨天,今天居然还是个大晴天,没想到啊,真得没想到,我和吕风到头来都被你甩了,可谓甩得其所。呵呵”
“再见”小惠说。
“······”史金生转过身,气馁地走出了门外,还不忘看一眼耀眼的阳光,打心里鄙视上苍。
路边的狗小跑而过,一辆脚踏三轮车的老伯擦了把汗,嗨哟嗨哟地骑过。史金生呼了口气,前路茫茫,后路茫茫,想不出明天还有什么可以追求的希望,分手还真是会伤心的,只要是被自己真心爱慕的人抛弃。他又呼了口气,擦了擦眼睛,努力控制住自己似乎爆发的情绪,因为这样太不像他的作风了。
“结婚了,要结婚了,女人昏了头,才会想结婚,呵呵”
“史哥,你怎么才来呢!”两个同伴跑上前来。
“走吧,回去吧”
“史哥,你的眼睛怎么了?”钱勇生问,
“让你多嘴了”竹叶青明白事理地推钱勇生到一边,接着说:“史哥,别难过,出来混的,老婆迟早要换的!”
“哈哈,哈哈”史金生想起来就忍不住的笑,眼泪都笑出来了。估计朗朗再牛,也弹不出此时此刻史金生内心的悲伤吧。
“史哥,作为一个被甩的人,你还能笑得出来,简直太成功了。你就是我的偶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三个人心里面个想个,表面上一起笑。
老年活动室门外晒太阳的老头老太看见三个年青人,哈哈,哈哈,哈哈地狂笑而去,眯着眼,侧目而视,脱口说道:有毛病的吧。
第八章
史金生回到杭州,照常夜间酒吧上班,听听轰雷般的音乐,看看美艳动人的女郎,他渐渐缓过痛失爱恋之后的烦闷,心头少了点空劳的牵挂,生活不管缺失了谁,他自己还不是要努力活着,过完每一天。
酒吧,是为逃避生活的人开设的,独享无拘无束的节奏,打消内心的希冀,暂且乐于一时快感。
“你是学生吧?”一个戴耳环的青年人瞄准了今晚的“猎物”。
“······”女孩不语。
“我也是学生,我财经学院的,一个人出来玩吗?”
“······”女孩还是不语。
“我请你喝杯酒吧。”青年人耐心地等待突破口。
“······”女孩瞧了他一眼。
“给”青年人将酒杯推到女孩面前,从女孩脚后跟到干净不粉饰的面颊,通通打量了一番,得出的结果满意的很,可女孩不声不响,拒人千里之外,看来还得下番功夫,说:“来酒吧的,没见像你这样光坐着,不喝酒,不讲话的,你不会是哑巴吧,不可能吧”
“你才哑巴呢。”女孩低下眼,看来一眼黄澄澄的酒液。
“哦,原来会开口说话,罚一杯酒,我先喝而尽。”青年人一饮而尽,喝水一样。
“······”女孩看看烦闷的酒液,心中的烦闷难道不正在催促她把它喝下去吗,喝下它,忘记他,还犹豫什么呢?
这时,不知谁夺过女孩手中的酒杯,一把泼在地上,面无表情地朝他说道:“还不走!”
“有你的!”青年人想惹不敢惹地点了一下他的面孔,扫兴地离开了座位。
“你干嘛呀!”女孩恼火地别过头,目瞪眼前莫名其妙出现的人。
“你几岁啊,有身份证吗,可以来酒吧吗?”史金生不饶人地讲。
“挨你什么事,你管得着嘛你。”
“你···钱勇生!钱勇生!”史金生大声叫嚷道。
“史哥,怎么了?”钱勇生赶来说话。
“你们怎么连初中生都让她们进来了!出了事,谁负责啊!”
“史哥,来来,过来说话”钱勇生拍拍史金生的肩膀,招呼他来到洗手间拐角,恳切地说:“这不客流量少嘛,老大就吩咐我们,想来的,就让她们进,当作没看见,要是来查了,兄弟们都门口盯梢呢,没事”
“好了好了,你去忙吧”史金生烦躁地让他立即消失,看看那个起身走开的女孩,不免郁闷。
过了一会,史金生被叫进了老大的办公室。
“老大”史金生叫了一声,却十分注意到那一盒烟,自从上回抽过一根,才知道什么叫好烟。
“金生啊,来,坐”老大注意了他的神色,给他丢过一根烟,说:“今天叫你来,有件事要你去办,我有一个姨夫刚从云南回来,给我带来了茶叶,云南的普洱茶,你明天去火车站接他,不用安排住处,他把茶给你,他就走”
“知道了。老大”史金应许之后,起身想走。
“哎,你一天抽几根烟啊?呵呵”
“不瞒老大,先前有人管,少抽,现在嘛,一天两包还是少的。呵呵”
“给,我这盒烟你拿去,年轻人,吸烟有害健康,少抽点”
“老大,这怎么好意思?”
“你知道我很器重你,你心里要明白,拿去吧”
“谢了老大”
乏味的休息天,天气晴好,风很大,吕风说他兴趣索然,对什么事都深感疲惫,无形的压力就要压块他的身躯了。
姐姐吕静发来短信,说让他今天先别回杭州,他们要回家来。吕风不以为然,感觉回不回家关自己什么事,难不成有给他带什么特产了。刚才母亲看见吕风躺在沙发上玩手机,说他怎么老是躲在家里,也不出去走走看看。吕风也不以为然,感觉外面有什么事,又关自己什么事。以此,独自一个来到阳台上,看见姐姐发来的信息,同样以这种心态对付了。
吕风回想当年,忘记了何年马月,他从教室走廊上下来,而她站在走廊下面的过道上,不知因为何事,一脸肃静,面对眼前的老师一个劲地点头。吕风是这样难忘那不经意间的邂逅,现在回想起来,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某天,应该是过了好些天,吕风又一次见到了她,但深感疑惑的是,他十分空洞,既没有很诧异也没有很欣喜,爬上心间的却是一股莫名的惆怅。
此刻,吕风舒了口气,将双手抓住扶栏,放眼望去,梯田的萧条,山林的苍翠,给予他自己的仍是老掉牙的伤感。支离破碎的记忆里,他还找到,他莫名其妙地坐到她后面,应该是晚自习吧,没有问题目,没有搭讪,直到放学铃声中,各自理好书本,无言地擦身而过。
接下去,吕风还回忆有一天,他一个人去饭馆喝闷酒,服务员上来问几位,他说一位。
服务员递于他菜单,他举止僵硬。一旁的老太和一起的老伴私下而谈,说小伙子,他以为他们再他呢。菜很快上齐,吕风开喝开吃,独自举杯独自干饮,谁会在乎呢?是自己,谁会关心呢?是自己。酒过三杯,心跳加速,满脸通红,他仿佛感觉到胸口卡了一块大石头,要它下不下,要它上不上,难受之极。他又看看门外街上,轻风吹起一只塑料袋,飘到屋檐一角暗淡的天空,不见了。
“喂,同学!我还记得你哩!”
命运又安排过来一个姑娘,吕风转过脸,却是她——阴霾下穿着粉红外套的姑娘,她绽开美丽的笑容,正朝他挥手呢。
现实与理想总相隔太远,世上径情直遂的事毕竟太少了。须知命运未必总是使人大起大落,大喜大悲,从某种角度来讲,它更像一场轻步袭来的秋日凉雨,悄悄渗透内心,无情将其冰冷。
吕风继续追忆,一步步来到了过去的窗前,静静凝视。
树林阴翳,伴有徐徐吹动衣服下摆的微风。
“怎么来得这么晚呀?”小惠跳到吕风身前,趁他不备,打了他肩膀一拳。
“哦,也不算晚”吕风掏出手机,同时察觉到女孩看着自己的脸庞呢。
“是嘛?”小惠气馁地把视线转向一边。
“由你决定,去哪吃饭!”
“唔,一时想不好啊”
“随便说嘛!”
小惠左顾右盼,露出调皮的神色,吕风默默无话。树林吹来一股清凉的夏风,席卷内心的空荡。
俩人终没决定下来,走在鸟儿鸣叫的大街上。吕风冒出一个想牵她手的念头,是心里的邪念在作祟吗,还是见惯了平日里并肩而行的情侣。他按捺不住,看了她一眼,她的一颦一笑着实美极了。
“真热啊,虽说是春分时节,但可以感受到夏天的来临了”
“你今天好像穿得更漂亮了”吕风微微一笑。
“我没觉得呀,穿得很平常嘛”
“呵呵”
不料,小惠诺有所思地说出那天碰他喝闷酒的饭馆。吕风貌似毫不犹豫地赞同了她的建议,心里却不免想到坐在那个地方,一定会勾起不愉快的回忆吧,因为他把郁闷的心情留在那边呢。街上人来人往,人们迈着差不多的步调走来走去,他们不会注意到他们俩的,只会像风一样消失在彼此的空洞中。
“为什么还故作聪明地装睡呢,你无须再惊醒的刹那横眉怒眼,将她敌视;也无需再惊醒的刹那热泪盈眶,将她回忆!”另个吕风拍拍吹风的吕风。
“回忆,有时候比写下来要真实”吕风回答道,将手迎着风。
“人生就像一场折子戏,把美丽回忆留给他人吧,剩下顾影自怜”
“你喜欢吃菠萝吗?”
“我只喜欢吃苹果,可能上帝那老头喜欢吧,他牙好”
“小时候,我看见邻居家小孩吃菠萝,我很眼馋。后来,自己跑到路摊上去买,要买一个又大又甜的。结果,差五毛钱,商贩不卖。可我实在是想吃啊,连口水都在嘴巴里打转了,于是我就哀求他,一定让他买给我,商贩子急了,说我影响他做生意了,让我滚蛋,可我就懒着不走,于是他拿起眶里的菠萝皮朝我扔过来,还一个劲地骂我。我吃了一嘴的菠萝皮,愤愤回家了。第二天,我又去了,掏出一张十块的大钞,丢到他摊位上,他立即笑脸相迎,给我挑菠萝。我挑了一个最大的,心满意足地回去了,坐在门口,吃啊吃啊,一个劲吃”
“这下你高兴了!”另个吕风说。
“我就要让人知道,我想得到的东西,我就是不会放弃,我就是要得到!”
“菠萝一定很甜吧!”
“我不甘心,要是人生没有自己的追求,任由时间摆布,如此苟活,就算是条狗也不会甘心”
“······”另个吕风一声不吭,和他两眼对视,好容易才回道:“二十七岁的吕风你还记得你曾经的誓言吗?”
“十七岁的我,独自坐在阴暗的屋梁下啜泣的时候,我就发誓,不管结果会是什么,我不会放弃,更不会向命运服软。我怎么会忘记!”
“这句话不断重演在你我的生命里,我知道你从未放弃!心灵深处一直咆哮着!”
“啊!我!可是你我可怜的生命不得不对这个世界承认,一个残酷的事实,结局早已写好。余生孤独,没有归宿,徘徊在窒息的空气中苟活,回忆一生所爱,最后趟进坟墓里。”吕风转过脸,无奈地看住自己忧郁的脸和脸上无奈的神情。
“可你仍会不甘心,对吧!”另个吕风说。
“也许吧。”吕风看向淡蓝色的天空,是看着上帝之眼吧。
“我该早个理由退场了,任由命运对你摆布,让你不堪重负,跪地乞怜”
“是不是我心死了,人还想活着!”
“你这辈子不一定真爱过某个她,是信了一个不该信的童话,而且还较上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