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青天,疾风呼啸,路旁的松树针叶纷纷落在一具女孩的尸体上;跳上枝头的乌鸦,嘎嘎叫唤,随即振翅而飞。
地面上一只洁白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手腕上结痂的黄泥脱落下来,脸颊上皲裂开风干的泥巴,逐渐眼部也微弱地活动起来,嘴角开合,喘息声渐渐开始,女孩一下子睁开惊恐的双眼,大口呼吸,胸口拼命支撑身子翻过来,加上手臂下意识地使力,整个身子乏力地面向了苍白的天空,。
晓雪脸上顿然露出惊恐的表情,呼吸声越发急促,一只手无力地抓住茶树枝,想竭力坐起来,可肩膀某处一阵剧痛,断然使她重新瘫倒在地,胸脯一起一伏,眼前白花花地一片,直叫人眩晕。
呼——呼——
一股带着青草香气的风向她扑面而来,这种温柔的感觉加深了她的痛苦,眼前的一切是多么的苍白,仿佛面对一种末日的天景似的;这地方人迹罕至,群树如同表示大地的愿望似的,踮起脚来向天空窥望,密密麻麻。山坡上铺满稠密的茶树,幕着雾雨,向茫茫的田野延伸。
晓雪别过头,脸颊贴住凉凉的地面,望住一颗茶树,伸手试着抓住它的枝干,连续尝试多次,最后侥幸抓住,将整个身躯拖过去,以此借力将身体坐起来,她陷入了深深的悲伤之中,不禁失声痛哭起来。不远处的野猪夹上面血迹斑斑。
疾风呼啸,茂密的树林醉意般摇曳,莎莎作响。
一个农妇放下木盆,打算洗衣服;不料,青翠的竹林丛中,突然窜出一个满身血迹,头发凌乱,一脸肮脏的女孩,朝农夫绝望般地瘫倒在地,一只手还打入了水面。
啊呀——
农妇一惊,连忙放下手中的搓板,双手擦拭围裙下摆,小跑过来。来到女孩身边,仔细一看,农妇失声喊叫了起来,确乎不远处有人能听到自己的救命声一样,尔后原地跺脚,想上前又不敢上前,干脆往来路上跑,边跑边喊救命。
晓雪微微睁开一隙眼,视觉模糊,好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浓雾,眼睛闭上,再试图睁开看了究竟,不远处好似跑过来几个模糊的身影,能分辨他们口中的喊话,却无力说话告诉他们内心的恐惧;最后,任由几个模糊的身影包围,将她托起,眼前能见了一切迅速旋转,直到耳畔出现一种刺耳卡磁声,失去了知觉。
睁开眼,前岭度假山庄六个大字格外显眼,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金色的光芒,有种不可名状的寂静。
吕勇浩打开车门,一只足球蹦过来,他恣意一脚,将球踢向空中,惹得一帮小破孩赶紧朝足球飞落的方向跑去寻找。
两个警员静默地抬出一具盖有白色遮布的尸体,稳稳当当地放到地面;吕勇浩停下脚步,抬眼望去,一排白花花的尸体依次排列,内心甚是惊愕;微风吹过来,掀开白色遮布一角,一只染满血迹的手裸露出来,顿然进入他的眼中,好像上面还有一只恶心的苍蝇在竭力吸血,嗡嗡叫个不停。
高耸阴暗的屋脊遮挡其后的阳光,屋的暗影覆盖到吕勇浩的脸上,往来的风也冰凉了许多。走进屋内,一个警员下蹲在拍照,另一个警员靠近窗户正在取样,老李原地打转,站在屋子中央,眼前血琳琳的景状,令他一时难以言表内心的恐惧,甚至没注意到吕勇浩从他身边静静走过,楼梯口两个警员相互告慰,其中一个貌似刚才呕吐过,嘴唇毫无血色,双手无力搭在膝盖上,竭力表述:死人了呢,死人,人死了,死了,再不是活得了,如同说,一切都化作了虚无,看见那双眼睛了么,而且血丝都有,我TMD地一只脚还踩扁了一颗眼珠子,抬起鞋底,就像刚嚼过的口香糖一样黏起来,吓得我还以为有只手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脚,我TMD的一屁股坐下,右手按在另一具肥婆尸体的肚脐上,那死人,合开嘴,喷了我一身血,脸上,眼睛,嘴上,鼻子都是血,我吓呆了,一动不动,任由血滴滑下来,往下颚积聚,你要是我,难道你不觉得应该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