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鲁姆尤把脸贴近了我,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说:因为我爱我父亲,恨我母亲,恨,恨不得她去死。
“张先生,你知道什么是蛊么?”蒙鲁姆尤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问。“蛊。。。晕”我知道啊,我真的知道。在我没做装潢这行之前,我在小说电视上就经常看见这玩意,但那时候都只把它当神话故事看。不过做了这行后,在前辈师傅和同行的日常闲聊中,常听说蛊这玩意,而且,据说我们行规很大程度就是从防蛊中演变出来的。
蛊,音同古,在古代科学没盛行的时候那可是热门,是一种用来害人的古老的神秘巫术。就是近代,在中国的南方乡村中,也折腾得非常厉害,没人听了不害怕的。有句成语,谈蛊色变就是这意思。你想,都成语了啊。
古代的建造师,也就是木匠,我们装潢业的老祖宗,一般都是未学手艺,先学治蛊。我前面说过的墙头三尺空其实也是一种蛊术的延续,就是比较简单罢了。而墙不露紫,门不对门,也是比较简单的防蛊之法的流传。不过那都是形式罢了。真正的蛊术,博大精深,除了一些荒远山区和少数民族地区,早失传了,在城市里,那可是听都不太听到了。
《本草纲目》里说:“取百虫入瓮中,经年开之,必有一虫尽食诸虫,此即名曰蛊。”换成白话就是:造蛊的人捉一百只虫,放入一个器皿中。这一百只虫大的吃小的,最后活在器皿中的一只大虫就叫做蛊。这只叫蛊的虫就不再是虫,有了神通,成了会损人利己的神虫。而养蛊的人就不是人了,等于有了妖术,是人妖。。。额,说妖人比较好听。
蛊,没想到很久没听到的词,居然从这个年轻人的嘴里吐了出来。蒙鲁姆尤没有回头,继续说:我知道你很震惊,不过在我出生的地方,蛊可是和你们这里的养鸡养鸭一样普遍。其实。说穿了,在我上了大学后回头看蛊,也就是介于生物学与心理学之间的一种比较冷门学术,比较难理解的也就是涉及的生物之间形态和性能的转变而已。可是。。。”,他忽然转过头来,声音变得凄厉,“你们不懂,我们那里也不懂,都把蛊神话了。因为养蛊的都是女人,所以男人在我们那里,一点地位都没有。张先生,你知道我的名字,蒙鲁姆尤,在我们族语里是什么意思?蒙鲁姆尤就是没出息的男孩子,也就是你们说的废物,我们村里,都以生女孩为荣,生男孩为耻。
随着火车的轻微晃动,蒙鲁姆尤给我讲述了一段一个关于养蛊民族在过去与现代社会中的历史。
(五)
以下为蒙鲁姆尤作第一人称的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