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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上书房里,我出了一道算术题考效几个小阿哥:“五个四加起来是多少?”话音刚落,只听坐在角落里的拂袖答道:“二十。”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算出答案,颇具慧根,一时间来了兴致,笑问:“拂袖,你是如何算出的?”

“一四得四,二四得八,三四十二,四四十六,五四二十,****二十四,七四二十八,八四三十二,九四三十六。”拂袖自凳子上站起,恭敬地回答。

听了这半大孩子的话,我心下不由一惊,这么精确无误的算术,是谁发明的呢?既简单又明了,还方便记忆,不由问道:“是谁教你的?”

“我额娘教我的,额娘说这叫乘法表,最精确无误的算术,比算盘算的还快。”拂袖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洋溢着自信和高兴,想来传闻不如一见的年红袖必定教了她很多东西吧!

一高兴之下,我便封拂袖为和硕宝格格。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封公主,我看着她诚惶诚恐的谢恩,眼里却是闪烁着满不在乎,像是理所当然。这个眼神忽然让我想起了逝去的绣云,她也曾经露出过这样的眼神。

老十四娶了个侧福晋,叫什么叶赫那拉氏雪凝,是老四所管辖的正红旗。我心下一惊,派人去查探,果然,是个汉人女子。再派人去查探,侍卫却带回一个惊人的消息。

她,原名叫胭脂,居然是前朝大明的末代公主!初听到这个消息时,我心里震惊的无以复加,瞥了眼跪在地上的侍卫,淡然道:“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

“奴才明白,奴才将这个秘密一直吞在肚子里,直到奴才进了棺材。”那侍卫毅然决然的答道,并且连连跪在我脚下磕头,乞求我能放过他的父母。

待胭脂产下弘明后,我安排在十四府上的暗人迅速杀死了她,又将这事架祸给刚刚赶来的年红袖。江山和美人,两者不可兼得,我借十四的手除去年红袖,这样一来,老四的皇位就会变的很安稳了。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间已是春去冬来。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特别早,却也特别寒冷。上了年纪的我一下子病倒了,老四日日来看望我,给我请安,我却在也没有见过那个精灵一样的女子,想必是老四将她保护起来了。

我找了个理由召她进宫。却对上一双大义凛然的眸子,我脑海里又浮现出映雪毅然决然离去时的眼睛,还有绣云为了不让绣心远嫁蒙古时乞求我的眼睛。

我以一杯毒酒了结了她。却也增加了老四对我的恨。我时常在反复的问自己,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还是我根本不因该杀了年红袖?可我却始终没有答案。

最近总是会梦见映雪,她依旧是那么年轻,那么美丽。我一个人独自走着,看不见前方如何,却也无法回头。忽然眼前豁然开朗,却见映雪正坐在一颗梅树下,一边品茗一边自己跟自己下棋。

我本想走过去,可总是走到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就再也挪不动脚步,像是生了根般,移不走,挪不动。她却是忽然抬头看向我的方向,唇角微微上扬,笑道:“你来了。”

我刚想说些什么,却总是在这个时候醒了。我不明白这个梦代表了什么,但我知道我对她的思念是与日俱增。然而,同时,我也明白,我的大限将至了。

我死了。可为什么我找不到映雪的归家路?我回头看了看那群忙碌的人们,有的忙着伤心欲绝,悲痛之情溢与言表;有的吵着要看遗召。

在人群中,我看见神情有些疲惫的老四。他看着那高高在上的龙椅怔忪了片刻,忽然回头向我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双手负在身后,朝那龙椅走去。

之所以传位与老四,并不完全是因为红袖。老八太过于贤,虽然这个贤字为他博的了好名声,可成也贤字,败也贤字,一个皇帝不能像他那么贤下去的。而老十四,他还只是个孩子,太过年轻,若他即位,天下早晚会被老八老九他们扭转。

回头看看我这一生,对于含恨而终的熙敏琳琅,我不是一个好丈夫。对于远嫁蒙古的熹琳熹慧,我更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有的责任。然而,我却是千千万万黎明百姓心中的好皇帝。

我混混鄂鄂的走着,忽然看见映雪正坐在梅树下品茗,面前放了一个残局的棋盘。见我来了,她回头对我笑道:“你来了。”

见我仍旧无动于衷,她又笑了。我发现她现在很爱笑,但是笑起来依旧那么美。只听她道:“我们来对一局,完成上次未完成的棋局,如何?”

明媚的笑颜使我有些发怔,梦境成为现实,究竟有几步之遥?我在心底轻叹一声,微笑着走过去,拈起一枚白子,道:“这次可以安静的下棋了。”

映雪听后,抬头看着我,笑了笑,并没有接话,只是执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一双明眸却始终不离开我身上,她笑看着我,我落落大方地让她看。

我们不提那些凡间的俗事,只是下着棋,品着茗,感受着温馨而融洽的安静气氛。似乎,我们早已经脱离了世俗,待在了世外桃源。

一阵风吹来,引得满树的梅花簌簌而落。映雪抬手接着落花,欢快的笑起来,我怔忪地看着她,如花的笑颜上多了几分欢愉和轻松。她,放下了吧?

映雪依偎在我怀里,纤细的手指把玩着朵朵梅花,香气四溢。我静静地揽着她,嗅着她发间幽幽的发香,却听她问道:“我们就这么在一起,直到天荒地老,你说,好么?”

环在她腰间的手不自觉的收紧,看着她充满期待的眼,唇角勾起,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头,笑道:“好。我们永远都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