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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我感动与胤禛的这句话,忽然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稳了稳心神,不急不慢地说:“我本是三百年后的人,在三百年后,你们这个时代所发生的事情都已经成为历史,然而在我的脑海里却总是弥留着一些闲散的记忆,说它是记忆却也不是记忆,只是自己每次走在故宫的时候总是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在呼唤着我的灵魂,哦,故宫就是现在的紫禁城。”

他津津有味的听着我说,并不打岔,仿佛对于他来说这只是一个很有趣的故事,并不是真的存在的事情,我舔了舔嘴唇,继续道:“在三百年后,已经没有了皇帝的统治,也没有奴隶制度,每个国民都有自己的权利和应尽的义务。而最近三年却不知为何突然刮起了清朝的风气,有很多年轻漂亮的小女孩儿都梦想着哪天能一睹你们的风采,所以那些清朝电视剧也一部一部的接着上映。没想到,我却是这么荣幸的,不仅遇着了我喜欢的人,还得到了连想都不敢想的爱情,你说,我是不是很幸运?”

他却忽然一本正经地板起脸孔,沉声道:“我虽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可是我知道我却是最幸运的那一个,感谢佛祖带来了爱我的你!”

我看着他乌黑的眸子,眼前视觉重叠,那个晴朗的下午,我也是对上了这双眸子,只是那里面的冰冷和防备被温柔取代,忽然咧开嘴笑了起来,一句话脱口而出:“四爷,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

他微愣了下,哧笑一声,无奈地说:“除了你没人敢说爷的眼睛漂亮!”

正在喝茶的我听到他这句话忙扭了头,可还是一口茶如数喷出去,连连咳嗽了好几声才感觉好些,他伸过手来轻拍我的后背,疑问道:“又是想起了什么惹的你成这样?”

我连连挥手,又咳嗽了几声,才说:“看来我是说你眼睛漂亮的第一人啊!真是荣幸之至啊!”

他没有接话,只是默默的递给我一杯温茶,待我接过小饮了口后,方又接过放在一边,细看了我一眼才说:“漂亮是说你的,以后不要这么说了!”

见他一副极其认真的样子,只得低低应了声:“哦,记住了。”

转眼已经是农历正月了,康熙领着一些妃嫔和小阿哥浩浩荡荡地去了畅春园,额娘去了江南,太医说这对额娘的病情有所帮助,我才渐渐放下了心。而那夜下棋的结果却是直到天亮还没有下完整,因为我几乎是每走一步都要悔棋,胤禛则是满脸无奈却眼含笑意地任由我撒泼。

眼见着李梅顷的肚子一天比一天的隆起,我心里也总是一阵翻滚,五味杂陈,像是打翻了醋坛子。一群女人见我这个嫡福晋又受宠了,又都来踩我云水阁的门槛儿,连安静的海卿都来了几次了,却仍不见那和我长的颇为相似的张彩儿来,或许是胤禛特意不让她来吧!我挺为她悲哀,做了一个替代品,还是一个不受宠的替代品。李梅顷则是仗着自己有了身孕就越发的胆大妄为了,居然要搬到云水阁旁边的兰苑里去。这不,正坐在云水阁正厅候着呢!

我扶着七香从里间缓缓走出,渡到右边的位置坐下,莲荞忙奉了茶,我接过茶碗,轻吹了口气,小饮了口,然后递给七香,七香接过后轻轻地放在案子上,抬头瞥了眼李梅顷,一身鲜艳的粉红色旗装,高高隆起的腹部显的她整个人都胖了一圈,心里泛起一丝涟漪,忙扭了头看向院子里问道:“妹妹此次前来可是说住到兰苑的事儿?妹妹在梅苑住的不是好好的么?怎么想到要搬进着兰苑里来?”

她的脸有些扭曲,却是极力隐忍着道:“姐姐是没有去那梅苑,梅苑一年到三百六十日都是阴湿潮暗,奈何如今有了身孕,身子却越发的懒惰起来,想搬进兰苑只不过想找个晒太阳的地方罢了!”

好牵强的借口,笑倪了她一眼,也不想和她再罗嗦,索性站起身,冷冷地丢下一句话给她:“我不管你什么借口,总之你不能搬进兰苑,别到时候有的没的出现了什么事故又来污蔑我!”

见她姹姹的表情,眼睛里却闪过一丝怨恨,都说发起疯来的女人是万夫莫挡,我可不想招惹一个有身孕的要发疯的女人,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吃亏的也只会是我,忙撒丫子走人:“我乏了,妹妹请回吧!”

二月十四的时候,十六岁的李梅顷生了个女儿,我虽没有进产房,但是我可以想象到李梅顷脸上的表情,一定是又怨又恨。我站在产房外面,待得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我转身离开,不去想那副其乐融融的画面,心里阵阵酸楚,就算是最爱又能怎样?还不是有别的女人替他生子?他还不是要爬上其他女人的床?历史上的年氏和钮祜禄氏还没有出现,若是她们进府,那我又将如何自处?低下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就像是自己此刻的心,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留下。

抬头时发现自己走到了胤禛的书房,麻木的推门而入,然后无力地关上门,走到书桌前,随手拿起摊开在桌面上的书,却见一张纸从书里掉下来,愣了两秒,然后拾起,摊平....

一滴眼泪滴落在发黄的纸上,泛出一圈圈的水晕,我泪眼朦胧地看着那张纸上的两首词:独坐幽园里,窗开竹影斜。稀闻更转漏,但听野鸣蛙。活活泉流玉,溶溶月照沙。悠然怡静境,把卷待烹茶。深画眉,浅画眉。蝉鬓鬅鬙云满衣,阳台行雨回。巫山高,巫山低。暮雨潇潇郎不归,空房独守时。

随手执起一支羊毛笔,蘸了蘸墨汁,在那张纸上接着写出下阕: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倚人楼。

放下笔,抬头却见门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打开,门口站了一个人。我挥手用衣袖擦干眼泪,扯出微笑看了看他,然后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他却拉住我的左手腕,我的心‘咯噔’一声,仿佛下一刻就会土崩瓦解,我没有挣扎,只是面带微笑地说:“我明白的,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听我这么说,他颓然地慢慢松开手,我步履艰难地绕过他走出书房,明白是一回事,想得开又是一回事,为何男人从来就不了解女人的心思?为何男人总是那么轻易的就放手了?我失落地看着自己的左手腕,白皙的手腕处还有淡淡的红色痕迹,轻轻地抚摩着那已经没有他的温度的痕迹,眼泪不由自主掉下来,我终究爱的比他深呵!

我独自一个人走出贝勒府,戴铎刚想迎上来和我说话,却看见我一脸的失魂落魄又把话吞了回去,只是恭敬地施礼,我机械地绕过他继续向前走。我没有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我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孤单,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独自捧着一颗受伤的心不知该何去何从。

真的很痛恨古代人的三妻四妾,却又转念一想,如果没有三妻四妾那胤禛又是打哪儿来的呢?而且现在知道八阿哥也是穿越来的,我就更不应该去打乱历史让八阿哥从中得到好处,历史必须按照历史的诡计走下去,我是不是也应该忍着满身心的痛沿着乌拉那拉·绣云的历史走下去,直到死亡才可以结束?

正低头走着,却见眼前多了双千层底儿的黑色布靴,想从左边绕过他,可是那人也向左移,我有些气恼地往后退了两步再向右走,可是那人也向右走,似乎是要拦住我的去路,猛地抬头怒瞪着眼前人。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笑嘻嘻地看着我,在看见我怒不可碣的眼神时微愣了下,随即又换上一副没心没肺的笑容看着我,从上到下把他打量了个遍,半光秃的脑袋后面拖着个长长的辫子,眸子含笑的盯着我,穿着海蓝色的长袍外套着东珠色的马褂,整个人给人一种英姿飒爽耳目一新的感觉。可是当你看见他脸上没心没肺的笑容就不会这么想了,此时的我正计算着是该踩他一脚还是要踢他命根子?

说实话,他长得还算可以,但是和胤禛不是一个类型的,如果是胤禛是帅气刚阳的,那么眼前人则就是痞子蔡一样的,给人感觉坏坏的。抬头斜倪了他一眼,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他说:“您要走哪边?”

他正欲答话,却‘啊’地叫出声,因为我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踩在他脚上,他杀猪般的叫声引来路人的观望,我却是对着众人甜甜一笑,然后故意作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抱歉地说:“对不起哦,我没有看见,你没事吧?你若没事我就先走了哦!”

在他怒视的目光下我大摇大摆地从他身边走过去,末了还回头朝他做了个鬼脸,只见他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我,大声地说了一句让我差点摔一跟头的话:“我叫年羹尧,你叫什么名字?”

脚下一个趔趄,什么?年羹尧?我没有听错吧?大脑里仔细搜索着关于年羹尧的历史知识,却发现我所知道的除了他妹妹年氏很受康熙宠爱之外一无所知。回头看了看年羹尧,看他的样子似乎已经有十六七岁了,那他妹妹应该出生了吧!我是否能阻止她的出现呢?

天!我在想什么,我想我是疯了,居然要阻止历史的进程改变历史?我不能这么做,我这么做会害了胤禛的,轻摇了摇头,转身离去,留下他一人在原地叫唤:“喂,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喂,你别走啊!”

我却无暇顾忌他的话,历史上的年氏就要出现了,那钮祜禄氏也就快要进府了吧!想必康熙应该又要指婚了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想到这些,心就一阵疼痛难忍,为何要爱上他?我却找不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