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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农历五月十四,小福曦百天,胤禛对于这个女儿并没有给予多少宠爱,因为是格格,所以满月酒并没有举办,而今天的百天李氏却是在自己的小院子小小的庆祝了下。正对镜梳妆,莲荞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还站着七八个十多岁的女孩儿,莲荞回头示意她们停下,然后走到我身边,笑看着我说:“格格,府上新来了批丫鬟,戴管家的意思是让您先挑挑看!”

好好的,戴铎怎会想到要往我这添人?微蹙起双眉,从铜镜里扫视了眼那群女子,都还只是半大孩子呢,虽不及绣云这张花容月貌的脸孔,却也是玲珑可人儿,一个个眼睛里媚如秋水,忽然一个念想闪现在脑海里,挥手把梳妆台上的东西一扫而空,‘腾’地站起来,转身看着那群被我吓得花容失色的女孩儿们,眯着眼睛走上两步,细细打量了两眼,是挺漂亮,可惜,太过于妩媚了。

回头看了一眼莲荞,只见她也吓得不轻,愣愣地看着我,小脸变的惨白,忽然心软了下来,轻吁了口气道:“去把戴管家请过来!”

莲荞一听我如此吩咐,忙向我微一躬身就快速出去了,看来她真是吓得不轻!可是,我也吓得不轻,我宁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想法,可是再看看她们一个个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风情,显然是经过特殊调教的!才十多岁就要成为棋子吗?

戴铎快速地走了进来,正要行礼,我却忽然开口道:“免了!”瞥了他一眼,然后指着眼前的女孩儿皮笑肉不笑地问:“戴管家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记得我有说我这儿云水阁缺少丫鬟!”

戴铎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思索良久,转身让莲荞把那些女子带下去,然后弯腰说:“福晋,奴才这是为您好,您深受爷恩宠却久久没有身孕,若是皇上再给爷指婚,恐怕您在贝勒府....”

“够了!”他还没有说完,我就历喝一声打断他的话,他是看我进府三年却一直未能有子嗣才这么做的,口口声声说是为我好,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若是那些女子是他精心所训练的,每天在胤禛耳畔吹吹枕边风,那他的地位可就是直线上升!稳了稳心神,抬眼仔细地看着他,眯着眼睛冷笑道:“主子的事好象还轮不到一个奴才来管吧?”

他的脸色有些发白,这句话就是他的软肋吧!二十多岁的人却要做十八岁人的奴才,这就是身份压迫,他心里怕是不好受吧!可他怎么样也不应该把手伸到我这里来,若说我还是原来的绣云或许会听他的劝说,可惜,他打错了算盘!

看着他越来越惨白的脸,我却笑意渐浓,笑倪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问道:“戴管家可知道该如何做了?”

戴铎低了低头,恭声道:“是是,福晋说的是!是奴才逾规了!”

微笑着点头,绕过他走到门边,唤七香进来,见他还站在那里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轻咳一声,道:“戴管家如果没有其它事儿的话就请去忙吧!”

戴铎见我如此说,忙躬身行了个奴才礼道:“福晋若没有其他吩咐,那奴才就告退了!”

我拜拜手,示意他出去,转身坐到梳妆台前,七香走进来,见满地的狼籍微愣了下,瞥了眼正退出去的戴铎,然后走过来默默地拾起地上的东西,没有说一句话,我倒要看看她能忍到何时?

只见她缓缓拾起最后一样象牙梳子,终于轻叹了口气,悠悠地看着我说:“格格,要不要问问福晋?”

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并没有答话,只是接过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自己长长的秀发,对镜梳妆。这事儿急不得,我又何尝不想有个孩子,可是历史上乌拉那拉嫡福晋要在康熙三十五年才会生出雍正的嫡长子弘晖,距今还有一年呢!

斜倪了眼七香,小妮子长得很漂亮,不用浓妆艳抹已经是美若天仙了,做丫鬟还真是委屈了她。按照这个时代的观念,她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听绣心说,她原来叫富察·锦书,也是旗人,看来也是户不错的人家吧!若真是把她随便嫁了,怕到头来是委屈了她!罢了,再留些年吧!

正欲梳两个辫子时却听七香在一边说:“主子,您已经是福晋了,不能梳这样简单的发式了,要梳两把头的!”

想想也是,如果那天我梳的是两把头,想必那年羹尧就不会想要认识我了吧!点点头,把梳子递给七香,然后拿过首饰盒看看该戴什么首饰,右手的玉镯碰到檀木盒子发出响声,微愣了下,抬手看着那镯子上的字,忽然觉得有些刺眼,不想看见那个字,却又不舌取下来,心里终究是不舍的吧!

指腹触碰到一个冰凉坚硬的物体,随手拿出一看,却是一个白玉的梅花簪,想起那天他浅笑着替我轻轻别在发间,视线忽然有些模糊。抬眼看见铜镜里的自己在七香灵巧的手下已经绾好了发,碎是脂粉未施,却也是另有风情。

站在花房里看着满屋子的花,不知该如何走进去,莲荞走过来笑着说:“主子,爷请你去书房一趟!”

怎么不是他自己来说?微蹙眉,却也无可奈何,转身离开花房,并对莲荞说:“让戴铎弄些蚯蚓放进花房的花盆儿里。”

不待莲荞作答就快速走出云水阁,有转了个弯,向前走了两步,见书房的门正开着就直接走了进去,书房里的人见我进来一个眉眼含笑,一个是目瞪口呆。我微笑着看了看年羹尧,绕过他向胤禛走去。

胤禛拉着我的手,满眼笑意地看了我一眼,问道:“是不是他?”

想到那****自称自己是年羹尧不禁有些好笑,不想我却是他的女主子,强制压抑住自己想喷笑的冲动,微笑回答:“应该是!”

年羹尧不明所以的看了看胤禛,又看了看我,在看到我脸上的窃笑后,似乎才恍然大悟地明白过来,脸色忽然有些煞白,微低了头。都说年羹尧好大喜功,生性高傲,怎么到了这里他给我的却不是这种感觉?若说那天他像一个小流氓小痞子,那今天他则表现的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般不知所措。

我抬眼看了看年羹尧,微笑着问道:“亮工家里可有妹妹?”

年羹尧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了我一眼,在接触到我询问的眼神时忙又低下头,恭敬地回答:“奴才家里只有一父一母一兄,并无姐妹。”

我了然地点点头,看来,所谓的年氏还没有出生,又问了句很八卦的话:“那可曾婚配?”

胤禛扭头看了我一眼,眸子里闪烁着不解,我却微笑着说:“七香也到了适婚年龄,跟了我这些年了,想给她找户好人家嫁了!”

听我这么说,胤禛疑惑的表情才渐渐隐去,正要说话,却是被年羹尧抢先一步:“奴才多谢福晋美意,只是亮工已经心有所属,不想辜负其他女子!”

如此斩钉截铁地话让胤禛脸上布上一层怒气,想来胤禛也是想用七香把年羹尧拉拢过来吧!他没有想到年羹尧会拒绝,可是我却有料到的,扯出一丝笑容,看了看满脸怒意的胤禛,他可真是喜怒形与言表啊!

轻咳了一声,握着胤禛的手轻捏了捏,使地他皱眉回头盯着我,我瞥了眼同样坚持的年羹尧,微笑着说:“不必强人所难,我不想七香嫁给一个不爱她的人,那样也等同于害了她!”

胤禛脸色缓和了些,扭头看了看年羹尧,眸子里的怒火也已经消散,幸好没有发生什么,否则我真不敢想象历史要怎样演下去。

已经亥时了,胤禛却还在批公文,我本是有些话想对他说,可是碍与女儿家又不好开口,只得假装无事地拿了本《资治通鉴》陪着他。轻轻扒下书的一角,只漏出眼睛以上的部分看了看正埋头看公文的胤禛,无奈地轻摇了摇头,忙又缩进书里,要不要说呢?如果不说,怕是要等到子时了,可是要怎么说呢?

慢慢地从书的右面露出一只眼睛偷看了眼胤禛,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就慢慢地移回脑袋,真要一直这样等下去吗?不等了,豁出去了,被他笑就被他笑,有什么大不了的,正欲合上书,却听得胤禛一声轻咳,接着说:“被你分心地连公文都看不进去了!”

原来他早注意到我的小动作了,微微一笑,沏了杯茶,端过去放在桌前,笑看着他,不说话。他端起茶碗,吹了口气,轻饮,放下,抬头看着我,整个动作幽雅舒畅,我看得有些愣神,正欲拿起茶碗研究研究是不是这个茶碗特殊些还是怎么回事,身子却忽然一空,却是被他横抱了起来。

轻轻地把我放在床上,笑看着我说:“是不是今天被戴铎气着了?”

见他眸子里浓烈的笑意,忽然想到戴铎不过一个奴才怎么可能有这么大胆的主意?当时被气的不轻,也没有往深处想,现在经他这么一问,忽然豁然开朗,明明就是他吩咐戴铎找来那些女子来故意激我!想到这些,不禁微怒,猛地坐起来,瞪着他说:“说!你有何居心?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面对我如此强烈地反应,他却忽然冷漠下来,脱下鞋,翻身上床,独自躺着,半晌才说:“自从李氏生过孩子后,这一百天里,你对我很是冷淡,也不让我碰你,虽然偶尔有笑,可是你可知道你那样的笑容是多么的空洞无助?”

他停顿扭过头看我,在他的眸子里我清晰地看见了伤痛和怜惜,他观察的这么透彻吗?连我自己都没有注意的事情,他却看的清清楚楚,到底是他有心还是旁观者清?

我呆楞地看着他的眸子,也缓缓躺下身,或许我们都还不是很了解彼此,或许我们彼此都爱得很深!毕竟,我也痛过,他也痛过不是?

正在感慨他的细心和深情,却见他突然哧笑一声,我顿时有种被骗上当的感觉,整个头皮发麻,不会又是被他算计了吧?忽然身上一重,却是被他压在身下,脸不禁红到了耳根子,忙从一边扯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