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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六月初,天气渐渐变热,康熙领着大队人马又去了热河,当然我也在随行之列,八阿哥也伴架,本来康熙是要胤禛留京助太子处理事物的,可是不知道胤禛使了什么手段,也获得了个随行伴架免费旅游的机会。

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我忽然怀念起三百年后的飞机,火车,汽车来,正昏昏欲睡的时候,胃里突然一阵翻滚,忙掀开帘子,头伸向外面,‘哇’地一声把早上吃的那些东西如数吐了出来。

七香忙轻拍我的后背,又递了帕子给我,七香低呼一声,然后欣喜地看着我,说:“格格怕是有喜了吧!”

我愣了一下,想起那个极其疯狂的夜晚,不禁羞红了脸,仔细回想一下,最近闻到油腻的东西也是胃里一阵翻滚,可没有像今天这样激烈的,应该是对马车的不适应吧!瞥了眼满脸喜悦的七香,淡淡道:“不要和任何人提起这事儿!”

不管是与不是,我都不想闹的人尽皆知,好不容易可以去趟将来的承德避暑山庄,我可不想半途而废,自己多注意些就是了。七香见我如此说,自是不好再说什么,总不能硬拉个太医来替我诊脉吧!我知道她是希望我能尽快有个子嗣,可这事儿根本是急不来的,我也在等。

一群人行走了十多天,终于在六月下旬到了热河,当我站在绿油油的草地上时,我心里那个高兴啊!可是才跳下马车,就被胤禛当众拦腰抱起,他身后还跟着提着小药箱的太医,我咬牙切齿地低吼:“七香,你个叛徒!”

胤禛抱着我走进帐篷,将我温柔地放在毯子上,然后请太医进来把脉,我无奈地盯着他乌黑的眸子苦苦哀求:“我可不可以不回去,我要留在热河....”

他站在一边微蹙着眉,眸子里有着焦急和欣喜,听见我如此问,想也没想就回答:“可以!”

我刚要欣喜一番,却又听他补充道:“但是只能待在帐子里,不能出去,更不能骑马!”

那把脉的太医忽然站起,朝胤禛一躬身,道:“恭喜四爷,福晋确是喜脉!”

我一个翻身坐起来,惊呼道:“怎么可能?才一个多月....”想起一个多月前的那晚,忙闭了嘴,不再多说一句话。

那太医又朝我一躬身,微笑道:“想必福晋也是懂医术的,确实一个多月!”

怎么可能,在二十一世纪一个多月的身孕都还检查不出来,怎么这三百年前的古代却能查的那么明细?眼前有些犯晕,一个多月,想必就是那晚了,抬眼瞥了眼胤禛,只见他正满脸喜悦的和太医说话,仔细一听,全都是些孕妇注意事项。

我百无聊赖地坐在草地上,当然旁边少不了捧着书看得津津有味的胤禛,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他却是半步不离地守着我,生怕我一个不小心就把肚子里未成型的胎儿扼杀掉似的。

第N次无奈的朝天空翻了个白眼,缓缓向后仰着身子躺在草地上,胤禛瞥了我一眼,并没有说什么。远处的八阿哥牵着匹白马微笑着走过来,脑子里闪过一句话:骑白马的不只是王子,有时候是唐僧。

“胤禛,你怎么不骑白马啊?”唐僧,嘿...

胤禛斜倪了我一眼,翻了一页书,盯着书上的字淡淡道:“我喜欢黑色!”

“我知道啊!最喜欢的花是水泽木兰,最喜欢的颜色是黑色,最喜欢的宠物是狗,最喜欢的物品是孝庄文皇后赐的番菩提小扁数珠,最畏惧的季节是暑,信奉道教,这些我都知道的。”我摆出一副‘你看我说的都对吧’的样子看着他。

胤禛正要说话,却见八阿哥已经走到跟前了,他身旁还跟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从她的装扮来看应该是个蒙古格格。都说蒙古出美女,的确,眼前这位可不就是不折不扣的美人么?杏眼桃腮,虽然胸前垂着两条辫子,可是却显得更加清丽脱俗。扭头看见八阿哥那假惺惺的笑容,顿时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八阿哥笑着打招呼:“四哥,四嫂。”

胤禛忙将我扶起来,正欲当作没看见转身走人,却听那蒙古小美女说:“其木格很可怕吗?为何大清朝的四贝勒见了其木格就躲?”说着还上下打量了我,我明白,她这是想和我做比较,刚想站直身子赏她一个绝美的笑容,却瞥见胤禛脸色有些冷漠和厌恶,似乎很想立刻离开。

我抽出右手轻轻地抚摩小腹,肚子又故意向前挺了挺,做出一副无比幸福的样子,抬头看了看胤禛,幸福的微笑道:“他似乎饿了呢!”

胤禛会意地看了我一眼,温柔地点了下我的鼻子,浅笑着说:“我们这就回去!”

我按着胤禛扶着我的手,对其木格璀璨一笑,八阿哥的脸色忽然变得惨白,懒得多做理会,上下看了其木格一眼,微笑道:“格格说话可真风趣,大清朝自入关后就统治了满汉蒙,格格是蒙古人,应该知道要如何称呼四爷!”

看着其木格煞白的脸色,我笑得越发灿烂,毕竟只是个被宠坏了的蒙古格格,若是论攻于心计,她显然还是张白纸。瞥见八阿哥的脸色有些微变,就把他也拉下水:“我说的可对?八弟?”

不待他回答,我就挽着胤禛的手臂准备离开,想到八阿哥和我同样是现代人,心里忽然一阵压抑,轻吁了口气,回头笑看着八阿哥和其木格说:“其木格是蒙古格格,必是有好多不懂的地方或者是感兴趣的地方,八弟你见多识广,可以好好和格格说说你的那些见识!”

看不出八阿哥的表情,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站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的小腹,我不知道他在打什么注意,也没有多想,只是微笑着转身,和胤禛华丽丽地离去。

我瞪大眼睛看着不知道是谁赏赐的一大堆东西,大都是名贵的补身子的药材,八阿哥没那么大嘴巴吧!这么快就告诉康熙了?看看都有些什么?鹿茸,人参,通草,牡丹皮,肉桂,槐花,雪莲,白芍,白芷,甘草,紫草,蜂蜜,当归,樟脑,白术,续断,桑寄生,阿胶,芦荟....

雪莲,白芷,樟脑,牡丹皮,还有当归,这些好象是堕胎药,细细翻看了一遍,没有藏红花和麝香,想来是怕别人知道才没有放进来,显然不是康熙,他嫡儿媳怀孕怎么也不可能赏这么堕胎药,那会是谁呢?知道我有身孕的人屈指可数,八阿哥和其木格,其木格,想起她下午那苍白的小脸,又立刻摇头否定掉,不可能是她,她不会这么做,就算是他再喜欢胤禛,以她的个性也不可能想要害我。难道说是八阿哥?可是为什么?

我不明所以地看了看正在看公文的胤禛,后者接触到我的视线后迷茫地看了看我,双眉微蹙,我忙露出一个微笑,然后低下头盯着眼前的一堆药材,看来他是不知道这药材到底是谁送的了。

忽然发现一个问题,七香呢?已经半天没有看见她了,或许她应该知道药材到底是谁送的,可是,从下午到现在就没有再看见她?她去哪儿了?我更加疑惑,她不是已经没有秘密了吗?怎么现在的她却更让我觉得她有文章?难道说,

瞥了眼胤禛,走出帐子,见秦顺儿还在外面守着,就对他说:“可有看见七香?”

他弯着腰尖着嗓子回答:“回福晋的话,七香下午被八阿哥叫去了,不过,七香走后没多久,倒是有个蒙古格格来过!”

“哪个蒙古格格?”

“其木格格格!”

果真是他们!眼前有些晕眩,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极?

其木格终究是着了胤禩的道,胤禩抓住了我不想伤害其木格的心理来做这件事,可真是高啊!不对,漏了一个地方!

忙又问:“是八阿哥自己来把七香叫走的还是派人来把七香叫去的?”

“是八阿哥身边的秦福儿把七香叫去的,当时奴才也在!”

是了,下午还有碰到八阿哥,不可能是他本人来叫的,看来是早有预谋的,只是为什么他找其木格当替罪羔羊呢?难道说八阿哥想一箭双雕?

挥手让秦顺儿下去,我掀开帘子,走进帐篷,思索着心事。不,不对,不可能是一箭双雕,他既然知道我是二十一世纪的人,那他应该知道我会看出这些药材是堕胎药,既然他知道我认识这些药材,却又要其木格送这些药材来,显然其木格是不知道她送的是堕胎药材。既然其木格不知道,而我却知道,那我必定要去皇上那告其木格一状,这样一来,获罪的就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其木格!这可是明显的借刀杀人和杀人灭口!

如果我没有认出这些药材,继而误用了这些药材,那我肚子里未成型的胎儿必定是会被扼杀掉的。就算事后追究也只能查到其木格,这样一来,达到了他一箭双雕的想法还能消除胤禛的斗志。

好阴损的一不棋!难道我们就这么被动的让他攻击我们?抬眼看了看正皱眉看公文的胤禩,不禁长吁一口气,看来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七月初二的下午,我忽然接到一封书信,打开一看,一阵晕眩感袭来,家书只有六个大字:尔母病危,速回!

我拿着家书不顾一切地冲到康熙的御帐里,一干王公大臣都惊讶地看着我,我却只是紧紧地盯着康熙。胤禛走过来想把我劝出去,我却视他为无物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死死地望着那坐在案桌前的明黄色身影。康熙正在讲的话被突如其来的我自动打断,见我死死地盯着他,只得挥了挥手,一干王公大臣纷纷跪安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