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铁衣打个哈哈,抱拳道:“谢寨主手脚滑溜,交情广泛,这一路追踪而来,可累散我这把老骨头了!”说着发笑不已,神情甚是得意。他料理完翠微峰之事后,便一路追踪谢飞而来,谢飞一到冀州,他也随后而来,当时探得谢飞踪迹下落,但自忖独自不是对手,此地又有谢飞不少江湖上的朋友,缉拿起来定是掣肘不便。便到冀州府衙,向刁知府说明来意,请他发签相请“公门三虎”前来相助。他身携三边总督洪大人的军令,刁知府自是不敢耽搁,连夜着人去保定等地请三人来助。三日前四人会和,探得谢飞被人打伤,在神龙镖局养伤,四人筹谋下来,也不愿惊动神龙镖局。吕铁衣知道谢飞会送宝石到海天岛,这日探得谢飞等动身,便早早至此埋伏。
方才林风和韦不争疾驰而过,吕铁衣瞧得清楚,他虽然恼怒林风在翠微峰上戏弄自己,但此行主在缉拿谢飞,何况他当年在罗北斗手下吃了不少苦头,心中对他颇是忌惮,也就不愿去招惹林风,也免得打草惊蛇。此时将谢飞和宝石拦住,暗忖合己方四人之力,拿住谢飞不在话下,不由心中得意,哈哈大笑。
宝石骂道:“姓吕的,你在太行山下捉弄我姊妹二人不说,又带了官军杀了翠微峰千余条人命,你就不怕遭报应么?等我回家去告知爹爹,当心你活不了几天!”她本不是刁蛮之人,但此时心中气愤,只觉吕铁衣欺人太甚,不免出言无礼。吕铁衣却笑道:“吕某职责所在,海老先生明理高人,又岂能与我计较?海姑娘,对令姊妹不敬之事,吕某这时就给你陪个不是,我劝你还是离这谢飞远些,免得牵扯姑娘进去,那是吕某可也无法替姑娘开脱!”宝石回头看了谢飞一眼,说道:“你们想捉拿谢大哥,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说着刷的拔出长剑,紧紧护在谢飞身边。
吕铁衣摇头不已:“想不到堂堂的谢大寨主,竟然要一娇怯怯的女子相护,可笑可笑……”谢飞轻轻推开宝石手臂,宝石叫道:“谢大哥!”谢飞脸色阴沉,冷冷道:“吕捕头,谢某所为,与海姑娘全无干系。你且休逞口舌之利,天道盟千余兄弟的性命,这个债即使阁下不来,谢某也会去讨。今日你既然来了,咱们就在此一道清算便是!”说着双目炯炯,朝吕铁衣四人瞪视过去。
那“公门三虎”早有一人大为不耐,高声喝道:“兀那强盗好大口气,先拿回衙门再说!”只见他手腕一抖,一把铁尺已执在手中,就要上前动手。吕铁衣急忙将他拦住,笑道:“杨兄弟,且莫着急,我还有几句话要对交待!”那人沉脸退到一边,吕铁衣回头向谢飞道:“谢寨主,杀伤你天道盟众人,实非吕某本意,思想起来,我也心中很是不忍。但洪大人虎威,又岂是我一个小小捕头所敢冒犯的?吕某既然身为一名捕头,缉盗拿贼乃是我的份内之事,那日山上之事,纵使我心中不安,却也无可奈何。还望谢寨主能理会吕某苦处!”谢飞冷冷道:“废什么话?动手便是!”
方才欲动手那人开口斥骂,吕铁衣摇头笑道:“另有一件意外之喜,好教谢寨主得知。那****手下兄弟,却有几个活捉了的,如今被刘总兵押了回去!”谢飞心头一喜:“敢问是那几个兄弟?”吕铁衣道:“其中上官清我是识得的,还有几位我名字却不大叫的上来,当时刘总兵要杀了他们几个,还是在下说情,这才保住了他们的性命!”谢飞拱手道:“多谢吕捕头,谢某恩怨分明,这些情谊自是会记在心头!”言下杀伤众兄弟之仇依然要报。
吕铁衣自是心下明白,口中笑道:“吕某只有拿人之责,却无权定人之罪。犯人生死,自有国法论处,开口相救他们几个,也是这般心思,谢寨主却也不必谢我!”他顿了一顿:“谢寨主若是明理之人,就该随吕某前去,最多也就是判罪论处,也能见得上你那几位兄弟。却强似这般奔波受罪、心中不宁,也让兄弟我睡个安稳觉。”说着双目向谢飞凝望过来,谢飞冷冷道:“吕捕头,你虽然年纪不小了,也不至老眼昏花、神智错乱吧?”说着微微冷笑,向吕铁衣四人横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