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漏身在公门,本来就对江湖规矩瞧得极淡,这时心中已怒,嘿嘿一笑:“我倒想试试自己的本事!小道士,你要能接得住我三招,莫说是你,连这姓雷的我也放了!”韦不争一喜,叫道:“当真?”风不漏哼了一哼:“欺哄你毛头小子,还怕掉了风某身份!”右手一顿,手中长刀已带鞘插入地上青砖之中,直入一尺有余,韦不争瞧得不由一惊,只见风不漏长身立起:“小子,尝尝我的落风步!”眼前人影晃动,声音已近在耳畔,韦不争凝目时,一只脚已迅如雷电向当胸横踹而至,这几月来挨过不少棍棒拳脚,可比起眼前这一脚那可真是云泥之别,只怕自己真挨不住,但眼下避已不及,当下运气凝神,硬接一脚。
只听咚得一声,韦不争蹬蹬蹬连退几步,雷一鸣在身后手右臂一拦,只觉一股大力推来,身不由己从椅上摔下。等他爬起身看时,韦不争已坐在地上,一时面白如纸,一股血丝从嘴角缓缓渗出,风不漏嘿嘿一笑:“原来是古极老道门下,嘿!还算有些本事,不过要搅这趟浑水,却差了一些!”韦不争只觉全身发麻,耳中嗡嗡作响,他憋了片刻,缓缓吐出胸口凝住的一股浊气,爬起身来站定,叫道:“再来!”雷一鸣左臂软垂,却挺身站到二人中间,面对风不漏站了,嘶声道:“韦兄弟,老雷这条命值不了多少钱,你自己逃走就是!老雷替你挡着。”
韦不争伸手轻轻拨开雷一鸣,擦擦嘴角边血痕,强笑道:“我两百个饺子都吃得下,三脚一定能挨得住。何况我师父说,万事少出头,出头出到底,哪能就这么跑了,惹得人家笑话!”说着向风不漏叫道:“再来!”
风不漏也是心头诧异,虽然方才自己未尽全力,但他料定韦不争必受重伤,谁知他却调息片刻即能行动如常,这般下去只怕他撑够三脚。当下打定主意,应了一声:“好!”膝间微微一屈,身子已然跃起。
忽听头顶风声嗖然,入耳极是怪异,当是一件奇门暗器迎头袭来,再若继续发招只怕当头而中。风不漏右手一抄,已将那物接到手中,他身子略拧落在当地,楼上有人哈哈发笑:“以大欺小,不害臊么?还捕王,捕个屁王,捕苍蝇蚊子的王啊?”楼下韦不争心头大喜,叫道:“林大哥,你才睡醒啊?我都快被这人给打死了。”吕铁衣却一声惊叫:“林风!”他在林风手下屡次吃亏,情知此子极是油滑难缠,虽早知他就在此处,一见之后还是觉得头痛不已。
雷一鸣嘶声大笑道:“林公子,我们又见面了。”林风笑道:“雷大哥,没想到还能见到你,真是令兄弟喜出望外!”雷一鸣嘶嘶笑道:“当是给官兵杀了啊?嘿嘿,姓雷的命不该绝,活到今天,就是要气一气那些官府的鹰犬走狗!”林风哈哈笑道:“待打发了这两位捕头,咱们再把酒叙旧!哎,那个捕苍蝇王,你提着我的臭鞋不放,拿回家去当酒杯喝酒啊?”
风不漏本来冷眼瞧他们几人说话,这时闻言一愕,右手抬起,果然手中捉了一只男人鞋子,隐隐发出一缕臭气,不由心中大怒,口中道:“还你!”手一抬,那鞋直奔楼上林风扑面打去,风声更比林风掷下时猛恶许多,韦不争惊叫:“小心!”几人俱都注目向楼上瞧去。
那鞋离林风数尺之遥,林风已觉恶风扑面,当下不敢大意,身子一斜,右手已将鞋帮捉住,只觉一股大力,扯得自己身子欲随鞋而走,急忙抬起左手,使出那北斗幻手来,迅捷无比在鞋面鞋底各拍一掌,这才将来势扼住。林风将鞋套在脚上,心头惊异,看来这风不漏确实不同凡响,今日一个应对不周,只怕真要送到京城去吃板子了。一时心中闪过无数念头,思索如何应付今日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