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紫云笑声起处,身子站起,不躲不闪,双掌便向来脚平封,这下以硬碰硬,一招之下,便能试出哑和尚功力如今几许。
脚掌相撞,只听啪地一声,谭紫云手臂一软,哑和尚双脚直直踹在谭紫云胸口,竟然将他踹飞丈余,身子撞在墙上又滑落下来,口中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这一下大出众人意料之外,林风本想二人难分伯仲,万万不曾想到一招之下,谭紫云竟然身负重伤。哑和尚也是愣在当地,怔怔向谭紫云瞧去。
谭紫云又吐出一口鲜血,只见他脸色苍白,双目喷火,慢慢举起手来,指着谢飞道:“好徒弟……你却给我喝的……什么?”谢飞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以头触地,身子簌簌发抖,牙关不住格格相击:“我……我……”
洪总督听了二人言语,已明就理,当下上前一步,沉声问道:“我手下不知怎么得罪了你,你却下这般狠手?”谭紫云心中激愤交加,呸地朝洪总督吐了一口血水,坐在地上破口大骂。
洪总督皱了皱眉,挥挥手道:“让他闭嘴!”哑和尚纵身上前,点住谭紫云哑穴,回头朝谢飞狠狠瞪了一眼。谭紫云手足酸软,内力使不出来,这才明白饮了谢飞所下迷药,又被哑和尚双脚踹得气血翻涌,只有双眼怒张朝谢飞瞪视。
谢飞伏在地上,身子发抖不已。洪总督在来回踱了几步,沉声道:“谢将军,我爱你之才,这才一力提携于你。可你竟然……竟然如此,真是令本督大大失望。”说着摇头不已,见谢飞更不作声,长叹一声道:“然逝者已矣!咱们也不要多说什么。以你之才,本来在刘总兵手下当差,难免是委屈了你,要不日后你便替了他的职位吧!”
这下大出众人意料,谢飞本来伏地不语,这时不由抬起头来,向洪总督瞧了过去,一时嘴唇蠕动,却说不出话来。洪总督见他向谭紫云瞧去,目光一触,即又低下头来,知他心中关注师父,当下缓缓道:“你师父杀了我手下爱将,你以药迷倒于他,也算是将功赎罪……”说着忽然提高声音道:“可他这般无法无天,击杀朝廷命官,若是传将出去,我三边总督颜面何存?谢飞,你若是忠心辅我,保你将来前途不可限量,然今夜必须和你师父做个了断!”
谢飞愕然抬头,声音嘶哑:“却……却如何了断?还望大人明示……”洪总督来回踱了几步,缓缓道:“你今夜虽未伤你师父,可你师父却被你下药在先,这才被哑僧击伤,这欺师灭祖的罪名,若在江湖上传闻出去,只怕你再无脸面做人。”谢飞听他说得在理,身子微颤,向谭紫云瞧了一眼,目光一触,急忙转头,低声道:“可我……也不是故意如此,只想将他迷倒送到府外,以免、以免……”
洪总督冷笑一声:“眼下若是放了你师父,不论你为官为匪,只怕是要走投无路,终身背负骂名!”说着连连冷笑,谢飞往日后一想,不由汗出如浆,一时脸如死灰,一言不发。洪总督咳嗽一声:“眼下只有两条路可走,一便是放了你师父,那你不但要背负终身骂名,这大好前程也会毁于一旦……”说着停口不语,向谢飞注目瞧去,谢飞缓缓抬起头来,颤声道:“那……二呢?”
“二?”洪总督忽然一指谭紫云,厉声道:“那便是立时击杀于他!”说着语音顿收,斜眼向谢飞瞧去。谢飞虽然早有所料,心头还是猛地一惊,一时脸色大变,抬头颤声道:“他是我授业恩师,谢飞岂能如此忘恩负义,坏他性命?”洪总督也不说话,负手而立,双目炯炯直直瞧向谢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