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麦克阿瑟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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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性格的力量(2)

此时的42师守着一条4公里长的战线,42师像一名刚刚从战场上下来的战士,喘息声还未平息,伤口的血还在往外淌。麦克阿瑟徒步跑遍了这4公里的前线,跑遍了所有的团,他向大家呼吁,恳求,他强作笑脸,大展魅力,恳求战士们使出最后一把劲。然而士兵们都已得知第4师已经在驰援的路上了,为什么现在还要往前冲,还要再做牺牲呢?他们不受麦克阿瑟的鼓惑,老老实实地执行者从集团军总部到军总部下达的命令。

如果有一个团愿意跟他冲上去,那么其他团也会蜂拥而上的。于是他就把自己的主攻方向锁定在了第69团身上,69团深受弗朗西斯·达菲神父的洗礼,更有威廉·多诺万为其榜样。麦克阿瑟就对团长弗兰克·麦考伊和团参谋说明了情况,最后他说,“上不上,看你的了,麦考伊。”

此时站在他们身旁的有一位名叫卡普顿·马丁·米尼的上校,他是69团第3营的营长,此时的3营兵力已不足满建制的一半。麦考伊征求米尼他对麦克阿瑟的请求的看法,米尼回答道,“我的士兵人数不足并且疲惫不堪,但是,命令下到哪里他们就会打到哪里。进攻的命令是对我们最好的褒奖。”数分钟后,3营开拔前进,这带动了全师的行动。

“上帝作证,麦考伊,”麦克阿瑟说,“要办大事儿还是要找爱尔兰人啊。”

接下来的两天里,彩虹师对德军穷追不舍,德军被迫放弃马恩河突出地。梅诺尔欣喜若狂。他在向潘兴汇报时说,“在军团和军部下达命令之前,他就毫不迟疑地激励全师发动了对德军的追击并很快追上敌军,全面控制了维斯勒斯山的主峰……麦克阿瑟将军亲自指挥各团的战斗,在没有路的情况下,将炮兵和支持火炮顶了上去。”梅诺尔授予麦克阿瑟第4枚银星勋章。

两天时间里,42师向前推进了5英里地。此时的42师已经是筋疲力尽。8月3日,增援的第4师抵达目的地。在一周的激战中,第4师向前推进了7里,阵亡6,500人。“来复枪”连的主力遭受重创,减小到了排的规模。

战争依然肆虐,麦克阿瑟却在这时接到了回国的调令。马奇和贝克都很清楚麦克阿瑟想做个战斗指挥官,他们本打算任命他为第11步兵师某旅旅长。11师当时还在马里兰州接受训练。但是战场上的形势打乱了他们的计划,麦克阿瑟已经是84旅旅长了。梅诺尔向肖蒙总部提出抗议要求把麦克阿瑟留下来,陆军部也就同意了他的意见。

彩虹师总部的参谋们给即将离任的参谋长改任旅长的麦克阿瑟一个永恒的纪念品,一只金制香烟盒。香烟盒上的刻字描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美军参谋,上面写道,“谨致最最勇敢的人。”

而各部队对于第84旅这位新旅长怀着同样的敬畏。尽管梅诺尔正俨然成为美国远征军最具名望的师长,但是毋宁说彩虹师是麦克阿瑟自身个性的塑造。有一个故事说的是在一个大雨滂沱的晚上,来自肖蒙的一名军官来找麦克阿瑟。在路上遇到一名浑身脏兮兮的士兵便问道,“见到麦克阿瑟将军,你能认出他吗?”那名士兵狐疑地看着他,他不相信还有人会问这么无知的问题,“见鬼,长官,这里没有不认识麦克阿瑟将军的。”

潘兴都要求所有的士兵记住他们自己的旅长,师长和军部指挥官的名字。在麦克阿瑟上任84旅旅长后不久,梅诺尔问一名来自亚拉巴马的年轻士兵他是否知道旅长的名字。那名士兵干脆利落地答道,“麦克阿瑟将军,长官。”梅诺尔又问那名士兵麦克阿瑟是一个什么样的将军,他本期望那个士兵会说,“一名准将。”

谁知,那名士兵想了有一分钟,才突然一脸兴奋地答道,“长官,他是一个放个屁就能在地上砸个坑的人。”

尽管承受着来自英国和法国的政治压力,潘兴一直坚持美国军队要独立。最终,他的梦想得以实现。这是一个巨大的胜利,他也因此而赢得了美国所有将士的尊敬。8月,美国远征军独立成军,令他骄傲的是他成为了第1军团的司令。第1集团军编制庞大,下辖14个师,各师平均兵员达到25,000人。此外,还有100,000的后勤部队为他们提供给养与支持,后勤部队大多数法国人。

随着信心的增长,潘兴停止接受英法提供的对美培训。他对协约国的培训内容讽刺有加,“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战争打到这个份上),还教这些已经太迟了。”他确信大规模军团机动作战的时刻已经到来,战壕体系下的阵地战已经开始退出舞台。尽管如果真的按照他的方式来,潘兴有可能会派骑兵参加战斗,但他的军团将有自己独特的作战方式。他要求从美国训练两个骑兵师调到法国来。马奇不解的是,在机枪和快发轻型炮面前手执马刀骑在马上冲锋能落得什么好,于是否决了这个怪诞的提议。

潘兴提议派第5军团的5,000人到圣米耶尔突出部去切断巴黎与南希之间的铁路线并夺回一些上等的铁矿资源。圣米耶尔突出部不仅是德军攻击凡尔登的最佳兵力集结地,而且能够保证德军占领法国梅斯市这座法国工业中心城市。

潘兴想将自己手下的部队各尽其用。然而他的方法来证明机动作战则显奇怪。将2,000士兵投放到一个1平方英里的战场上作战,这是英法甚至德国军队都不会做的事。如此密集的人员意味着如果德军采用强大的炮火袭击那么伤亡人数将是巨大的。在肖蒙有传言说麦克阿瑟告诉一名42师的军官说要拿下圣米耶尔,美军将付出75,000人伤亡的代价。

42师正在准备着进攻计划,麦克阿瑟给自己旅的士兵放了几天假,他们可以到巴黎玩几天。对于他们中的许多人,这可能就是他们最后的享受生活的机会了。但是,视士兵如机器,认为他们和大炮别无二致的潘兴不认为士兵应该休假,除非说他们正好在一个破旧的小村庄或被炮火损毁的小镇作战,没有机会出去。当麦克阿瑟手下的士兵准备前往巴黎时,他们被荷枪实弹的执法处警员拦下并被带回驻地。士兵们对潘兴这样做很恼火,与此同时对他们的旅长的敬爱更添了几分。

尽管42师一直表现优秀,但是潘兴依然对彩虹师评价不高。像很多正规军军官一样,他素来对国民警卫师看不上眼。9月7日,他视察了第1师和第42师并授勋。麦克阿瑟和多诺万在此次被授予铜十字英勇勋章。这天夜里潘兴在他的日记中写到,“第1师的授勋仪式搞得很隆重,42师组织得很差劲。”

圣米耶尔激战预定在9月12日凌晨5:00,大家都没有指望麦克阿瑟会参加,因为他在9月10日得了感冒,身体虚弱的都站不起来了。虽然这样,他还是发誓要带伤上火线。

潘兴的作战计划要求炮兵无须多做准备,他期望着通过奇袭再次给敌人来个措手不及。这则消息令官兵们感到很震惊,第42师的炮兵军官也认为这是个馊主意。对德军进行突袭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麦克阿瑟自己制定了一套作战方案,即在不告知肖蒙总部的情况下,以充足的炮火来支援第84旅。“有时候,你只有违反命令才能一战成名,”他对一位仰慕他的炮兵上校说。

9月11日夜,牛顿·贝克视察了肖蒙。他希望见证第1军团的首次亮相。他问是否还有需要他帮忙的。潘兴回答道,“万事俱备,只欠大雾。”凌晨5时军队开拔时,潘兴如愿以偿,大雾已经弥漫了圣米耶尔突出部。但是,这也是唯一让人满意的情况了。大雨已经下了半个月了,部队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在泥泞中跌跌撞撞地前行。

南路军和西路军同时出发,其目的是在圣米耶尔会合,把守住突出部的退路,对德军形成瓮中捉鳖之势。但是这个计划唯一不足的是当时德军已经开始突围了。此时德军在此的作战人数已经减员到23,000人,就在第1军冒着大雾开拔的两天之前,德军已经接到了撤退的命令。

由于高烧,麦克阿瑟看来是无法投入此次行动。但是他命令4位副官抬也要把他抬到战场上。当战斗打响,他可以躺在战壕里,听那袭来的炮火发出的尖锐的如琵琶弦一样奏出的乐章。总攻的时间一点一点近了,他使出了浑身的劲视察了来自亚拉巴马州的第167步兵团。炮击开始后,他换上了士兵的军装,拿起一只来复枪和一把刺刀,率领B连冒着炮火冲了上去。在这次进攻中,他冲在全师的最前面。

潘兴的第1军推进的速度很快。无论在哪方面,他们都占据着绝对优势。空中有比利·米切尔率领的以法国空军为主力的1,500架飞机的支援,地面有小乔治·S·巴顿上校率领的由法国雷诺公司生产的30辆美国坦克编队的地面火力支持。

“我沿着一个旅的防线走,”巴顿在数小时后给他妻子的信中写道,“士兵们都躲在炸弹炸出的深坑里,只有他们的将军例外,他就是麦克阿瑟。他站在一处小土丘上……我知道所有人都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但是没有人真正愿意这样做,我们必须度过这道难关。”一枚炸弹在他们附近炸响,溅起的尘土打在巴顿的身上,虽然他依然保持着笔挺的站姿,但是内心不免有点畏缩了。“不用紧张,上校,”麦克阿瑟挖苦道,“真要打中你,你连听都听不到。”麦克阿瑟这天在战场上的表现为他赢得了第5枚银星勋章,并赢得了巴顿持久的敬重。他告诉自己的家人麦克阿瑟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人。”

对德军来说,开始时有计划的撤出变成了混乱的溃退。德国士兵急切地向他们所见的每一个美国人投降。有几个向麦克阿瑟投了降。一些德国士兵迫不及待地对巴顿喊,“同志,同志。”巴顿前进的步伐因此慢了下来,他不得不把这些人投进了战俘营。至此,无论是战略意图还是战略目的都已达到,战役胜利结束。梅斯只在咫尺之遥,仅14英里远。麦克阿瑟开展了侦查活动,他只带了一名副官。他们到了梅斯城边,他很快断明,梅斯城这个两个世纪以来世界上最坚固的城池现在处于不设防状态。他很快返回劝梅诺尔允许他率84旅对梅斯发动闪电战,一举拿下梅斯城。但是这已经超越了梅诺尔的权限。

麦克阿瑟又匆匆赶到潘兴的总部。他说,协约国军队可以从梅斯直捣德国的中部。他保证会在48小时内拿下梅斯城。他说,到那时,“总统会封你为陆空军大元帅,而我相信您也会同意我升为少将。”

潘兴根本不听麦克阿瑟在说什么。他不愿冒任何风险。潘兴不是一个很善言辞的人,当然没心情和麦克阿瑟这样的口若悬河的人辩论。他咆哮道,“滚,越远越好。”

麦克阿瑟愤愤地离开了肖蒙。他痛苦地对副官瓦尔特·伍尔夫说,“我犯了一个错误啊,我应该先斩后奏,拿下梅斯再来请旨的。”

接下来的很多年,麦克阿瑟都一直坚持认为自己犯了一个重大的战略错误并为此而生气。但是即使84旅暂时拿下了梅斯城,也会被随之而来的各军的反击所击溃。第1军团在当时机动能力不足而且后勤保障也不足,还付不起这么大的代价。

到9月16日,圣米耶尔军事行动已实质性结束。这比任何人的预测都要顺利的多。英国军事史家巴希尔·利德尔·哈特开玩笑说圣米耶尔之战就是“美国解除德国的一部分。”此次战役协约国士兵阵亡7,000人,其中美军士兵阵亡1,200人。

在接下来的两周时间里,500,000名士兵被派往圣米耶尔东60里处的默兹-阿尔贡地区。同时,其他各师也纷纷向该地集结。潘兴手下的兵力现在已经达到百万之众,其中美国士兵占到8成半。

在拥有了如此庞大的军队以后,潘兴开始为这支军队寻找战略目标。他和他的参谋们将目光聚集在了色当-梅泽耶尔-佳丽楠一线的铁路上。切断这条线就可以使西线德军半数兵力失去联系。为达到此目的,他们必须先突破默兹河与阿尔贡森林中间地带的克里姆希尔德阵地。克里姆希尔德阵地防守严密,号称是“德军的屠宰场”。

第1军军长亨特·利格特称这一带天然的屏障为“天险要塞”,“如果把格兰特和李作战的战场与之相比,那个战场简直可以算公园了。”德军的主要战线部分筑以壕沟,但是在大部分战线上德军在高地以数百挺机枪为据点,在这些据点后则隐藏着数百枚迫击炮的支援。阵地前是一道高约25英尺的密集的带刺的铁丝网,一些地方还新建了一些水泥混凝土碉堡。这种密集的防守已经达到二战时的防守程度,但是进攻者却只能使用当时的武器。尽管据守克里姆希尔德阵地的德军只是德国的二流师,但是,他们依然有组织激烈的防御战的能力。德军独享占据高地的最佳地理位置这个条件,他们也充分地利用了这一点。

数量是第1军团唯一的优势,在兵力方面,进攻者与防御者兵力比达到了6:1。在炮火方面他们的优势是10比1。第1军团现有坦克数百辆,飞机近千架。

罗曼高地群山密集,是通向克里姆希尔德阵地的咽喉要道。潘兴打算在首日就从罗曼高地的两翼取得突破,逐个孤立并占领各个山头。而留在圣米耶尔的少数几个师在相反的方向佯动,使德军误认为美军将要在那里与他们展开厮杀。第42师也在其中,麦克阿瑟随军出战,这为他赢得了第6枚银星勋章。

潘兴的默兹-阿尔贡攻势于9月26日正式打响。攻方很快发现自己是在拿生命开玩笑。经验不足的美国军人被困在只有25英里的狭长的阵地上,几乎无路可走了。战争打得让美军士兵头晕目眩,困惑的士兵东撞西撞,毫无秩序可言,数千人的队伍四散而逃。侧翼进攻失败后,潘兴回归正面战场。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只要还没有被打败,就要投入更多兵力,哪怕付出更沉重的代价也要拼出一点结果来。他在日记中沉重地写道,“除了死战到底,别无退路。”笔记里没有任何以策略制胜冲出一条血路来的豪言壮语。

10月11日,流行感冒肆虐了第1军团所有的师,潘兴也因感冒病倒了。他将第1军团的担子移交给了亨特·利格特。攻势将会因为一些有经验的还在休整的师的加入而增强。这其中也包括第42师。彩虹师暂调第5军麾下。第5军军长查尔斯·P·萨默罗尔是一名杰出的炮兵军官,在进驻法国时担任42师炮兵旅旅长。和麦克阿瑟,潘兴一样,萨默罗尔曾担当西点军校的大队长。他和潘兴具有气质相似:强势、专横,缺乏耐心。到法国1个多月后他从彩虹师炮兵旅调到第1师任师长。在开始的几场战役中,他率领自己的第1师“狂热地激战”。在默兹-阿尔贡攻势中,虽然注定进攻要失败,萨默罗尔还是硬把部队往前推,结果损失惨重,潘兴不得不把“大红一师”从前线撤了回来。然而,萨默罗尔反而被提升为军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