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麦克阿瑟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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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军中剑客(3)

随着示威者越聚越多,示威者的情绪越来越好斗起来。麦克阿瑟开始担心如果帕特曼法案没有通过,警方是否能控制局势。他告诉莫斯利要为出现最坏的情况,即警方需要军队的协助做准备。莫斯利从马里兰州的米德堡调了6辆雷诺坦克到梅尔堡,并抽调部队进驻华盛顿地区。

众议院通过了帕特曼法案,但是被参议院否决了。一些示威者接受了老兵管理委员会的接济返回家中,而更多的示威者不愿离开,一直到7月份。气氛迅速紧张了起来。国会夏季处于休会期间,然而还有5,000示威者滞留在华盛顿特区。更要命的是示威者拒绝撤出他们占领的宾夕法尼亚大街上的建筑。他们认为自己并没有给任何人带来危害。这些建筑已经十分老旧,而当时宾夕法尼亚大街上的商业区正在再开发,旧的建筑将要被推倒,新的现代建筑将会拔地而起,而这样的公共工程将会提供数百个工作岗位。现在,因为示威者的占据,工期已经推迟。爆破拆毁的合同上要求政府将示威者弄走,因为耽搁下去他们只会赔更多的钱。

示威者被警告如果他们不撤出这些建筑,他们将会被驱离。大部分示威者平和地离开了他们占据的建筑。与此同时沃特斯找到赫利询问军队是否能够给这些人提供一些帐篷。当他于7月26日下午来到陆军部部长办公室时,看到赫利坐在椅子上,而麦克阿瑟则来回不停地踱着步。听完沃特斯的话赫利问麦克阿瑟,“还有帐篷么?”

麦克阿瑟的回答很干脆,“没有。”

赫利向沃特斯发了一通长篇大论,目的很明白,就是胁迫他和他的追随者尽快离开华盛顿。他厉声地说道,“我们感兴趣的只是你们离开这里,我们有的是军队。”

沃特斯并没有被吓住,他以一个军人询问另一个军人的口吻问麦克阿瑟,“如果你们派军队来对付我们,是否会给军役补贴军团重整队伍的时间,带着自己的东西,有序地撤出?”

麦克阿瑟停下了脚步,看着沃特斯回答道,“是的,我的朋友,当然会给你们时间。”

对于沃特斯来说,这是一个明白无误的保证,即使军队开上街头,“也不会把我们像对待老鼠一样赶出去?”这只是一个很小的安慰,但是这对于赫利来说已经够多的了。

7月28日晨,一小队示威者打着美国国旗再次占领一处建筑。警察再次出动并于午时夺回这栋建筑。在这场混战中,格拉斯福德亲临现场指挥,他被一块儿砖头击中,倒在地上。一个曾经获得过国会荣誉勋章的名叫爱德华·G·司各特的警察站在他的身旁,试图保护警察署署长,也被砖头砸得头骨骨折,撂倒在地。在这次混乱中,共有6名警察受伤,其中两人伤势严重。

两个小时后,第二波冲突爆发。这次游行队伍中有一人被打死,还有一人在和警方的混战中中枪。高级警员知会特区政府,目前是600名警察对抗5,000名的示威者,局势很可能会完全失控。

特区政府一面通知麦克阿瑟需要军队支援,一面口头请求胡佛总统派军队走上街头。胡佛拒绝了这个请求,并告诉他们他不会批准口头请求。特区政府立即呈上书面公文向总统陈述“除非允许警方动用武器,”否则警方将不能维持法律和秩序,“但是,如果拍部分军队,将会改善目前的局势,并避免更多的流血与冲突”

赫利和麦克阿瑟来到白宫椭圆形办公室,请求总统颁布戒严令。胡佛拒绝考虑。他不会颁布戒严令,不会让军队放手去做。军队只可协助警署办事。他告诉麦克阿瑟恢复街头秩序,将游行示威者驱至阿娜卡斯提亚浅滩,并把他们看在那里。

佩里·L·米尔斯准将率领的第16步兵团迅速开进特区,在梅尔堡穿过纪念大桥。巴顿护送一支分遣队,押运莫斯利从米德堡调来的坦克。

令艾森豪威尔失望的是,麦克阿瑟决定亲自监督此次行动。在华盛顿的军官已经习惯了平时穿便装。他们希望在这个呼唤和平,反对战争的新时代体验平民的感受。艾森豪威尔回家去取军装,麦克阿瑟则派他的菲律宾随从去梅尔堡去取。随从取来了前胸挂满了勋章和徽章的军装。

下午3点左右,麦克阿瑟得到赫利的手令:“总统刚刚通知我哥伦比亚特区政府……已经无法维持法律和秩序……局势迅速无序化。请速与正在执勤的哥伦比亚特区政府警察署全面合作,包围受影响地区并立即清理现场。”

麦克阿瑟离开了陆军部找到米尔斯将军。米尔斯对于麦克阿瑟到来告诉他要镇压示威者感到震惊。米尔斯的军事生涯功勋卓著,他不仅赢得了铜十字英勇勋章而且还赢得了优异战功勋章。和麦克阿瑟一样他不仅是一名优秀参谋还是一名优秀的指挥官。他们二人已经相识30多年了。麦克阿瑟通常不会对副手解释任何行动,但是他会向同为将军的军官,至少是像米尔斯这样的将军做出解释。他告诉米尔斯自己接到了总统和陆军部的指令,并说“如果对此次行动有任何非议与责难,他愿意承担责任。”两个人钻进了米尔斯的参谋军车,向宾夕法尼亚大街驶去。

在那里他们见到了格拉斯福德。他虽然负了伤,但还是重新返回混乱的现场。麦克阿瑟告诉格拉斯福德他已经从胡佛总统那里得到“将老兵驱离特区,给军役补贴军团以重创”的命令。格拉斯福德虽然对示威者持同情态度,但未提出反对意见。格拉斯福德和麦克阿瑟也是老交情了。他是西点1904届的毕业生,也曾被派到A连。在当学员的3年里他曾接受麦克阿瑟的领导。尽管当下貌似麦克阿瑟在接受格拉斯福德的领导,他们两人之间的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一如当初他们同为学员之时的情况。

军队在将示威者驱离国会山时动用了催泪瓦斯,并用马刀刀背以及明晃晃的刺刀将人群驱赶到阿娜卡斯提亚浅滩。当驱离行动开始后,白宫特勤科科长埃特蒙德·斯达尔林提出了如何安置示威者主营区妇孺的问题。是否应该确保军队不用催泪瓦斯和刺刀来对他们?胡佛命令赫利在将妇孺转移之前军队不能越过阿娜卡斯提亚桥。军队不可越过阿娜卡斯提亚桥驱赶示威者。

赫利即通知莫斯利。“我离开了办公室。”莫斯利记录道,“我去和麦克阿瑟将军联络。当我们从人群中走出来时,我向他传达了这道命令。他对自己的计划被干涉了,不能执行完自己的计划而十分恼火。”

莫斯利回忆录中的这个记载显示麦克阿瑟专横不逊,故意违反命令。有趣的是引用此故事的学者很少有对这个故事的真实性表示怀疑,虽然这些学者都学识渊博,相当开明。值得注意的是莫斯利是一个激烈的反犹主义者,他的很多政治言论本质上是一个法西斯主义言论。对于军队来说莫斯利可以说是多余的。正如肯尼斯·克劳福德1939年在新闻周刊里指出的那样,“富有责任感的军队领导人在看待莫斯利时只是将其对军队威望的威胁视为重点。”

莫斯利声称自己向麦克阿瑟传达了命令的言论和3个无污点证人的证词矛盾重重。这三个证人都诚实可信,他们否认莫斯利也不可能得到什么好处。F·楚毕·戴维森,陆军部空军部助理部长即是其一。驱赶示威者的第二天,戴维森来到办公室看到弗莱德雷克·佩恩正在和莫斯利交谈。“佩恩和莫斯利相互拍着对方的肩膀赞叹他们做下的漂亮事情,于是我就问,‘除了这种糟糕的事,你们还能干些什么事呢?’

“他们回答道,‘你不知道,总统给了麦克阿瑟书面命令,让他止步于阿娜卡斯提亚桥。’”然后他们兴高采烈地告诉戴维森麦克阿瑟绝没有拿到那纸命令。“结果是麦克阿瑟率领军队跨越了那座桥。”

戴维森的说法得到了艾森豪威尔的确认:“他没有收到总统的命令。”米尔斯也坚称麦克阿瑟没有收到这样的命令。

那么,为什么莫斯利要在他的回忆录中说谎呢?他曾多次表明自己很钦佩麦克阿瑟,这也是不容置疑的。不仅如此,他还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将实情告诉了佩恩和戴维森。和大多数回忆录一样,他的回忆录也是为了给自己和自己所做过的事情正名。他当然可以维护自己的荣誉,戴维森有话说也没什么,麦克阿瑟也可以对莫里斯的说法进行反驳。莫斯利将自己的说辞交给了国会图书馆来保存。按理说1960年莫斯利去世后这些文件就应该解密,但是这份回忆录的解密期限却又延长了5年。1964年麦克阿瑟死后,莫斯利撒下的弥天大谎再也死无对证了。

当军队开到阿娜卡斯提亚时,天色很快暗了下来。示威者派出来一名代表要求麦克阿瑟给予妇女和儿童足够的撤离时间。麦克阿瑟同意了。部队停止前进,开始加晚餐。当他们再度开拔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此时的胡佛听不见外面有任何响动,就怀疑麦克阿瑟是否接到了自己的命令。他命令赫利另派一名官员去重复之前的命令。因为总统相信,如果军队开赴阿娜卡斯提亚浅滩营区,可能导致严重的流血冲突。他认为这样的尝试应该避免。但是,实际的决策留给了将军来决断。

传递信息的是一名上校,但是莫斯利让他“滚到一边去。”这位上校花了3个小时的时间走了不到3里地。当他抵达阿娜卡斯提亚桥时,军队已经进过晚餐开始开拔。据米尔斯的说法,“麦克阿瑟的回复是,现在取消行动已为时太晚。军队已经在行动了……部分军队已经过了桥。”

当部队抵达营区入口时,约100名还滞留在里面的愤怒而又绝望的示威者点燃了小木棚。军队停在了入口处,格拉斯福德的警察部队接管了这里。米尔斯率领清理国会山示威者的军队返回梅尔堡。几辆满载着预备役部队的大卡车驶到这里,直接受警察部队的调遣。他们和警察一起进入营区,开始清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