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赵家。居民小区的一座楼上。三室两厅的套房。
晚饭前。
雅曼推门进来，换鞋。她看上去有些疲倦。
雅曼：“我回来啦。”然后向客厅里走去。
妈妈正在厨房里做饭，听见女儿的声音就走了出来，一看只有女儿一个人，她有些不解地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文超没来吗？”
雅曼一边走进客厅，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他回家了。”
妈妈若有所思地“唔”一声，然后转身回了厨房。
雅曼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把手包往旁一扔，上身向后一仰靠，嘴里小声发出抱怨：“哎！累死我了。”
雅琳一边用毛巾揉搓着头发从卫生间来到客厅。
雅琳：“二姐，有时间给我做做头发吧！你看，洗完后这头发一点儿柔滑的感觉都没有。”
雅曼：“……”
雅琳走过来，诧异地低头看姐姐。
雅琳：“咦，又哪根筋不对了？”
雅曼不耐烦地侧一下身子。
雅琳：“和男朋友约会回来，难道就兴奋成这样？”
雅曼生气地喊：“烦死了！你要趁火打劫吗？”
雅琳吃惊地小声说：“……至于吗？”转身又明白了似的说，“噢——被人家甩了吧？真是可惜了的。”然后摇着头往外走。
子辰从自己的房间里冲出来，画笔还握在手上，不想和刚要走出客厅的雅琳撞了个满怀。
雅琳生气地：“干什么？臭小子！”
子辰：“对不起！三姐。”然后，他探头向客厅里看了一眼，回过头又不无坏意地问雅琳，“又开始吵了么？”
雅琳白了子辰一眼，侧身想走过去，却被子辰一把拦住了。
子辰：“三姐！这时候怎么能跑呢？大家都在客厅里，客厅里才好说话嘛！来来来！”说着，硬把雅琳拉回到客厅的沙发上来。
妈妈听到刚才雅曼的喊声，这会儿腾出手过来问：“刚才怎么啦？”
子辰：“没什么，妈！刚才我二姐打了个喷嚏。”他说着把画笔放在了一边。
妈妈：“别是感冒了吧！”然后，又转身回厨房去了。
子辰坐到雅琳身边，起哄说：“我是在姐姐们的争吵声中长大的，现在只要一天听不到这种声音，那简直让我难受得了不得！再说，家里的气氛也太沉闷了，没人吵两句怎么行呢？”
雅琳：“你想看姐姐们的笑话是不是？”
子辰：“说哪里去了？三姐！我是非常尊敬姐姐们的！怎么会看笑话……不过，刚才是怎么回事呀？”
雅琳扬一下头，又来了兴致：“还能怎么回事？二姐她……”她扭头一看，发现二姐两眼正瞪着这边，不禁有点心虚，“你看二姐她那个样子……”
子辰：“二姐她不从来就是这副……”一转眼，他也看见二姐正瞪着这边看，忙改口说，“一副严肃的二姐的样子嘛……你快说快说！”
雅琳在子辰的催促下，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雅琳：“二姐今天不是约会去了吗？”
子辰：“是呀是呀！”
雅琳瞟了雅曼一眼：“肯定是……”
子辰：“怎么？”
雅琳发现子辰的脸离自己太近了，就使劲推了他一把，一边说：“哎呀！讨厌！男孩子的身上怎么这么味儿呀？离我远点儿！”
子辰无奈地往后缩了缩脑袋。
雅琳接着说：“他们肯定先去了游乐中心。当他们从过山车上摇摇晃晃下来的时候，二姐对人家说：你怎么跟小孩似的，上去就大喊大叫的？一点男子气都没有！”
子辰：“唉呦，坐了过山车就没男子气啦？幸好我没坐过。”
雅琳：“是呀！人家就生气啦！然后呢，他们饿了，就去饭馆了。在饭馆里，等服务员小姐把菜端上来，二姐一看呢，就训斥人家说：要这么贵的菜，你以为你是大款么？挣那么几个臭钱就这么摆谱啊？哎呀！说得人抬不起头来。”
子辰：“是不是点菜的时候就这么说了？”
雅琳：“别打岔！”
子辰：“是是，还有呢？还有呢？”
雅琳：“再后来……天就傍晚了，就去咖啡厅了。”
子辰：“去咖啡厅干什么？”
雅琳：“喝咖啡去了！笨蛋！”
子辰：“可不是。”
雅琳：“二姐端起咖啡来，对人家说：难道你愿意将来和我过这种不怎么甜却很苦的日子么？”
雅琳停了半天，再想不出词来了。
子辰不死心：“就说了这一句？”
雅琳回过神来，说：“这一句还不够吗？”
子辰：“……够了够了，保准把那个家伙气个半死！”
雅琳：“是呀，人家一听就气坏了。”
子辰：“说什么没有？”
雅琳：“当然要说了。二姐夫当时就站了起来，指着二姐的鼻子说：我…我就是过，也不会跟赵雅曼小姐这样的人过的！然后，就扬长而去了。你说二姐她……”
一旁早气坏了雅曼。
雅曼大声地：“赵雅琳！”
雅琳吓得一下站了起来：“干……干什么？二姐。”
子辰拍手叹气：“唉！闯祸喽！”
雅曼对雅琳：“你就这么诋毁你姐姐吗？”
雅琳：“我说的难道和事实差得很多么？”
雅曼：“好哇！死丫头！你还敢顶嘴！找打是不是？”说着冲过来，抓住雅琳就动起手来。
子辰在一旁幸灾乐祸：“好哇好哇！终于打起来了！”
雅琳急忙喊：“妈…妈…你快来呀！二姐打我啦！”
子辰：“叫妈干什么？三姐你难道没长手吗？打呀打呀！”
厨房里一阵乱响。妈妈匆匆赶了过来。子辰正想溜掉，被妈妈过来给了一巴掌。
子辰摸着被打的头：“打我干什么呀？”
妈妈没好气地：“都是你惹的！”
妈妈转过身，急忙来劝架：“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让能我省省心哪！都这么大的姑娘了，还总是吵啊吵的——行了行了！”一边上去分开两人，“我在厨房给你们做饭，你们不说给我帮个忙，反而在这儿吵架！”
子辰：“是啊，她们太不象话了！”
妈妈：“还有你！回你的屋去！”
子辰灰溜溜地走了。
妈妈对雅曼、雅琳：“又为什么呀？你们！”
雅曼又上前拽雅琳：“死丫头！你跟妈说清楚！”
雅琳往后躲，嘴上却不服气：“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二姐夫那人怎么了……”
雅曼气得：“妈！你看她一口一个二姐夫。”转回头又对雅琳大声呵斥，“到底谁是你的二姐夫啊！”
子辰又从屋里出来，问：“二姐夫来了么？”
雅曼气得脱下鞋子向子辰扔了过去。
子辰吓得说了声“厉害”，就又跑回屋去了。
妈妈斥责雅琳：“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别说你姐姐还没有和他订婚，就是订了婚，在结婚之前也不能这么叫哇！”
雅琳：“那不早晚都得叫嘛！况且这是在家里，又没有外人。”
雅曼：“你还嘴硬！还想找打是不是？”
雅琳：“好吧，就算我不该叫二姐夫。那么，让妈说说，那个二……还是叫许文超吧！他究竟哪儿不好啦？是模样长得不够帅？还是人品不够好？还是对二姐不够热情？还是……”
雅曼打断她的话：“他这么好，你去嫁他吧！反正我已经不喜欢他了。”
雅琳：“二姐说的什么话呀！难道我会跟你抢心上人么？再说回来，要是真抢的话，难道我还抢不过二姐么？起码我比二姐还年轻那么一、两岁吧！”
雅曼：“你对二姐可是真够尊敬的！竟然……竟然……”
雅琳的嗓门一下提高了：“难道我不尊重二姐了么？难道我没有整天一口一个‘二姐’的叫着么？一年我要叫多少个‘二姐’呀！你算过么？我已经叫了二十多年‘二姐’了，可到头来开个玩笑都不行了，都要动手打人了，难道这就是做二姐的德行么？”
妈妈：“你行了吧！看不出你二姐今天不高兴吗？还要惹她生气，你德行就好啦？”
雅琳扭头又对妈妈：“我说妈，你怎么光帮着我二姐说话呀？你三女儿难道就这么差吗？还有……”雅琳伸过胳膊来，“你看，她把我的胳膊都掐紫了。”
妈妈：“至于吗？谁说你什么了？”
雅琳接着凑近妈妈，扳起手指头来，不紧不慢地说开了：“妈你听着，我也要向你诉一诉我的委屈了——我大姐呢，一生下来就受到父母的重点保护，所以人家如今是贤妻良母了；我二姐呢，由于父母觉得当初管大姐管得过了劲，所以就对二姐放任自流，如今，我二姐被惯得不象话了，才这么厉害，简直是冷酷无情；接下来就是我了，既然前边已经有两个姐姐了，再多一个女儿，还有什么意思？所以，我就姥姥不疼，舅舅也不爱了。”
子辰又冒出来：“我呢？”
雅琳看他一眼：“况且，我后边还有一个弟弟，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弟弟呀！所以，自从有了弟弟，父母就把所有的爱全给了弟弟。妈呀！你说，我还有好日子过么？”
子辰：“三姐还不是比谁活得都舒服！”
雅琳：“臭小子！这有你说话的份吗？”
子辰：“哎呀！我今天可真倒霉！”然后，又回自己屋去了。
雅琳拿起茶几上的一瓶水喝了两口：“口干死了！”
妈妈：“顺便把舌头上的废话也冲一冲。我可管不了你们了，等一会儿你爸爸回来，让他来管你们吧！真是的——唉，都这么晚了，你爸怎么还不回来呀？”一边又走回厨房去了。
雅曼坐在沙发上还在不高兴。
子辰又拿着笔出来，小声招呼雅琳：“喂！三姐。”
雅琳：“干什么？”
子辰：“你过来，来来，看我的画。”然后，到客厅门口拉雅琳的胳膊。
雅琳挣开子辰的手：“哎呀，你别拉！疼着呢。”然后又抬起胳膊自己看。
子辰也凑上来看。
雅琳抬手打了子辰一下：“去！看什么看？都是你害的！”
子辰：“嗨！有什么嘛！二姐不会打疼你的，跟挠痒一样，逗着玩玩嘛！不过，老这么吵的话，没准哪天可真伤和气了。”
雅琳鼻子哼了一声。
子辰：“来来三姐，我真的让你看画。咱们家有艺术天分的就属三姐了，你一定得给我看看。”
雅琳跟子辰到他的房间看画。
子辰：“我画得怎么样？三姐。”
雅琳：“你怎么净画美女呀？有什么好看的！”
子辰：“美女就是好看呀！再说，我整天闷在屋里，能画什么呀？唉！这生活真是太乏味了！”
雅琳不屑地：“有你这么抱怨的艺术家么？”
妈妈在厨房里喊：“雅琳呀！不知道帮妈做饭吗？”
雅琳：“来了——妈，不好意思。”
许家。市政府家属楼。二室二厅套房。
客厅里，文超和父亲在沙发上坐着看电视。
厨房里，文超的母亲在做饭。
母亲走进客厅，对文超说：“文超，给你姐打电话！”一边埋怨，“怎么还不回家吃饭？”
文超说：“就是。”然后起身到放电话的柜子旁，拿起电话，拨号，等了一会儿，“唉？关机啦。”他嘴里咕哝了一句，然后挺直了身子，把一只手插进裤袋，“嗯嗯……喂……姐姐吗？”接下来提高了声音，“你怎么回事嘛！嗯？难道说搬出去住就把爸妈忘了吗？——还有我。星期天都不回家吃饭么？你叫人多寒心哪！……不是什么呀？嗯？……”
父亲关小电视机的音量，疑惑地望着他，然后走过来。
父亲：“给你姐打电话吗？”
文超赶紧一手挡住父亲不让上前，一边扭头说：“是呀！爸你别管！我要好好说一说我姐姐——她这样太不象话了！”又对着话筒大声说，“你今天要是敢不回家，就永远也不要回来了，听见了吗？……”
父亲在一旁着急地：“你这小子怎么这么跟你姐说话？”
文超对父亲：“爸你别管！跟她没什么客气的。”然后，又对着话筒，“……嗯，好哇，好哇，多说点好听的吧！也许还行……”
门铃响，文超的父亲忙去开门，在走廊中与从厨房出来的文超的母亲说：“文超今天这是怎么了？”
母亲也疑惑地向客厅那边望。
文超的父亲打开门。文慧走了进来。
文慧笑着：“爸！我回来了。”
文超的父亲疑惑地看文慧。
文慧感到纳闷儿，这时，她听到客厅里弟弟在大声地说着什么，于是就来到客厅里。
文超不知道姐姐过来了，继续对着话筒嚷着：“……做为家里的大女儿，你就这样做吗？……好吧好吧，不回家就永远不要回来！”说完，“啪”地放下话筒，然后还不解气地嘴里咕哝，“做大姐的简直太不象话了！”
文慧忍不住笑：“说谁呢？”
文超冷不丁下了一跳：“哎呀！妈呀！”然后又赶紧满脸堆笑，“姐姐什么时候来的？知道的话，我应该到门口迎接的。”
文慧还是笑：“听刚才的口气，不象是要迎接我，倒象是要把我赶出去。”
文超陪笑，不好意思地说：“我只是对着电话练练嘴巴而已。”
文慧坐到沙发上，把背包放在一边：“哦，你刚不穿开裆裤了就拿你姐开涮呀？”
文超：“不是不是。”一边说一边坐到姐姐身边，搂着姐姐，巴结地说，“姐姐就是我的小保姆嘛！从小把我带大。我怎么敢拿姐姐开涮呢？”扭头又对父亲，“是吧！爸！”
文慧笑着吃茶几上的瓜籽，并不嗔怪。
妈妈走到门口，说：“吃饭啦！”
饭桌上，一家人入座。
文超几乎流出口水：“……红油辣子鸡……香啊香啊！这可是妈的绝活呀！”扭头对文慧，“来！姐！我给你夹上一块……好肉不可多得呀！”
父亲在一旁说：“你小子今天话头怎么这么密？”
文超一笑：“有好吃的嘛！”
父亲：“那为什么不先给我夹呀？”
文超没话说了。
文慧笑说：“他是理亏了。”
文超：“是吗？那么理亏是不是该多吃点呀？——降龙十八掌！”然后起身要端盘子，不想被妈妈打了一筷子，赶紧缩回了手。
妈妈训斥：“吃饭还没正形！”
饭后，客厅里。
爸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文超手拿遥控器调频道，嘴里咕哝：“好电视剧都上哪儿去了呢？”
妈妈和姐姐在说着话。
妈妈：“昨天你刘阿姨说给你再介绍一个对象，问你什么时候过去一下。”
文慧：“又相亲呀！过一段时间再说吧！我这几天也挺忙的。”
妈妈：“哪里还有你这么大的姑娘啊？自己的事还不着急！说一个对象不成，再说一个又看不上，我都快愁死了！”
文超插话说：“着急管什么用啊！再说我姐姐的年龄并不大嘛！长得也好，而且有这么好的工作——堂堂大会计师，怎么也得找个跟我差不多的才行吧！是吧？姐。”
妈妈训斥文超：“你老实给我呆会儿！”
文超：“我说的不对么？”
妈妈忽然想起来，问文超：“唉？对了，你和你那个女朋友进行得怎么样了？”
文超支唔着：“……还那样呗！”
赵家。
门铃响。雅琳去开门。爸爸走了进来。
雅琳欢呼起来：“噢——父亲大人回来喽！”
爸爸：“什么事儿这么高兴？”低头看见雅琳围着围裙，“怎么？饭还没有熟吗？”
雅琳：“爸爸不回来，饭怎么敢熟呢？”
爸爸假装嗔怪地：“就你嘴甜！”
子辰溜了过来。
雅琳对爸爸笑一下转身一边走一边说：“我去准备饭了。”
子辰小声对爸爸说：“爸你还不知道吧？我二姐跟我三姐又吵架啦！”
爸爸：“又吵了——好哇！我说怎么我一进门你三姐就这样呢！”
子辰：“都打起来了，还好哪？”
爸爸：“那怕什么的？不过是活动活动胳膊腿嘛！”
雅琳过来拧子辰的耳朵：“叫你在这儿挑拨是非！”
子辰“唉哟”着直喊“饶命”。
雅琳放过子辰对爸爸说：“爸！饭好了。吃饭吧！”
爸爸向卧室走去，一边说：“好，你们先吃吧！”
卧室里，妈妈躺在床上。爸爸进来，他把衣服挂在一边的挂钩上，凑到床边来。
爸爸：“怎么啦？孩子妈！哪儿不舒服吗？”
妈妈没回答他的话，而是埋怨说：“你怎么这才回来呀？星期天还那么忙吗？”
爸爸：“是是，明天就好了，我就不去了——那你这是……”
妈妈没好气地：“让你那三个宝贝气的！”
爸爸不以为然：“噢——你说的是吵架呀！那不是家常便饭嘛！”
妈妈一下子坐了起来，生气地说：“什么家常便饭？都多大的姑娘了？还总是吵……而且还动了手！每天当妈的在厨房里给他们做饭都是应该的！”
爸爸皱起了眉头：“什么！有这么回事？”
饭厅里，姐弟三人围在饭桌旁正要吃饭。爸爸变了脸走了过来，粗鲁地坐到一家之主的坐位上。姐弟三人赶紧放下筷子，等待训斥。
爸爸把饭碗在桌上“啪”地蹲了一下，气呼呼地开了口：“你们吵架都成了家常便饭了！都多大的姑娘了，还总是吵……而且还动了手！每天妈妈在厨房里给你们做饭都是应该的吗？”
雅琳不安地站起来：“父……父亲大人！”
爸爸喝斥道：“叫爸爸！”
雅琳：“是，爸爸，这……这都是弟弟……”
子辰慌忙站起来，一边说一边要跑：“这，这不关我的事儿！”
爸爸喝住子辰：“你给我站住！”
子辰一咧嘴，不敢再动。
爸爸：“你们给我听着！要是下次谁再有这回事，我就叫他到卫生间去站着！”
姐弟三人都痛苦地吐舌头。
爸爸厉声地：“听见没有？”
姐弟三人：“听见了。”
爸爸又严厉地看了每个人一眼，说：“还不去请你们的妈妈来吃饭？”
雅琳赶紧起身：“就是的，怎么忘了叫妈吃饭了！”她看见雅曼也站起来，就两手摁住她，“姐！还是让我去叫吧！今天是我错了。”
雅曼感到有些窝火，说：“气的时候叫你气个半死，难道这样就行了吗？”
爸爸看看她们：“叫我看这样也就行了。算了吧！”
雅琳拉着妈妈进了饭厅。妈妈坐到爸爸的身边。
妈妈不满地小声对爸爸说：“你发什么脾气呀？你看把他们吓得……都吃吧！吃饭吧！”
大家又拿起筷子来看爸爸。
爸爸有点不知所措了，他看看大家说：“我发脾气了吗？没有吧？”然后又扭头对妈妈说，“孩子们偶尔吵吵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是吧？不然家里太清静了也让人难受哇！”
子辰马上附和：“对，对极了！爸爸说得真对！”
爸爸喝道：“对什么对！吃你的饭吧！”
饭后，客厅里，子辰和爸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爸爸凑到子辰身边问：“喂！我说，今天你姐姐她们吵得热闹吗？”
子辰不解地看看爸爸：“嗯，怎么啦？”
爸爸捅捅他：“那能不能把精彩的细节向老爸透露点儿？”
雅曼和雅琳的房间里。
妈妈和雅曼在说话。
妈妈：“你和文超之间出什么事了么？”
雅曼沉默了片刻，说：“妈，其实，我们之间什么事也没发生。”
妈妈：“那是怎么了？”
雅曼低下头，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和他相处五个多月了，可是到现在我却发觉我们真的不合适。我很难受！妈！”
妈妈：“怎么会不合适呢？”
雅曼：“很多事情我们想得都不一样。我喜欢吃热的、辣的，他喜欢吃凉的、酸的；我喜欢喝咖啡，他喜欢喝可乐；我做事认真，他却大大咧咧。正象有人说的，我喜欢向右走，他喜欢向左走，我们根本走不到一起啊！”
妈妈：“你这都是些什么理由哇！我看他对你挺好的！”
雅曼：“他不过是在迁就我，而我是不会迁就别人的。我们之间没有热情，没有恋人的感觉。做恋人让我们感到很别扭。现在，只不过是他在等我先提出分手而已。”
妈妈：“难道当初你们彼此之间不是很投缘吗？”
雅曼垂头丧气地说：“不，妈——从来没有过。”
妈妈无奈地拍拍头，起身往外走，一边说：“真是让我头疼死了！”